第七十五章:這裏是軍事禁區!
張副局的臉上,拂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怒色,不過他還是微笑著看著自己女兒,和顏悅色問道,“你說的,是那個剛剛抓進來的向南吧?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張寧寧點點頭,“老爸,本來這個事情我想以後告訴您,但是事情現在都這樣了,我就直接說了吧,反正我這輩子就得嫁給她!”
“噢,這樣啊。”
張副局摸摸自己頭發,心裏想了想,笑著拍拍張寧寧臉蛋,說道,“放心吧閨女,這件事我會幫你注意的。”
“謝謝老爸,老爸萬歲!”張寧寧開心的摟著自己爸爸,張副局欣慰的拍著女兒手背,笑而不語。
看上去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諧畫麵,然而,更大的危急開始浮現。
已經三天了。我在拘留所的日子裏,火哥和雷子見了我,告訴我外麵發生的事情,一幫兄弟為了幫我們找證人,結果被人揍了,馮家人死死看住證人,不讓我們翻案。
接著厲傾城帶著趙婷來了,才三天時間,厲傾城瘦了整整一圈,攥著我的手,不停的說抱歉,這次我們幫不了你。趙婷則站在一邊跟著哭。
我讓她們不要擔心,如果這是我的命,我誰也不抱怨。趙婷幽怨的看著我,好像很多話都跟我說,好像這一回頭就永世不能見麵,可是厲傾城剛說完話,警察就通知時間到了,我就看到大顆的淚珠從趙婷眼睛裏滑落,她哭著喊我的名字,忽然手裏一用力,使勁把警察往旁邊一推。
“喂,你幹什麽你?”警察掏出警棍,警局其他警察也圍了過來。
趙婷眼淚婆娑看著我,淚水流到她的嘴角,來不及擦淚水,趙婷就在警局大聲喊,“向南,我沒愛上別人,我心裏隻有你,不管你是混混也好,是犯人也好,哪怕你被槍斃了,我趙婷的心裏隻有你!”
警察圍過去,把趙婷婷往外趕,我呆呆看著趙婷離開,心裏歎了口氣。
所有看我的人裏麵,帶來的都是壞消息,唯獨張寧寧,她是唯一帶來的好消息。張寧寧爸爸是副局,她一來沒警察過來盯梢。張寧寧隔著玻璃,摸著我的臉,道,“你怎麽瘦成這樣了?”
我搖搖頭,苦笑著說,“我這裏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張寧寧忽然粲然一笑,道,“你放心啦,我爸爸已經答應幫你洗脫冤情,很快你就會回去了。”
我心裏一緊,忙問道,“你把我的事情,告訴張副局了?”
張寧寧點點頭,“他一口就答應我了,而且給我打了包票,你就放心吧!”
我點點頭,心裏更沉重了。
張寧寧走後,我長長呼了口氣,這就是好心辦壞事,本來我的問題可能還有點轉機,張副局一參與,一點緩的機會都沒有了,一切都是天意吧。
實際上,就像我預料的一樣,張副局回去就給負責我案子的刑警隊長掛了個電話,意思很明確,就是要把我的案子砸成鐵案,不能因為網上什麽輿論就畏手畏腳,不能讓輿論幹預司法。
張寧寧的爸爸在這場案子裏,本來是無可無不可的角色,市局座談會上他也沒發表看法。但是女兒的一席話讓他忽然警醒,自己的女兒,因為長時間的放養,居然愛上一個小混混!張副局震驚又覺得羞恥,他這種家庭培養的女兒,居然跟一個街頭地痞好上了,如果傳到同僚耳朵裏,還不得笑掉大牙!
所以,就在第一時間,他給刑警隊長通氣,直接表明自己立場。
實權副局都表明立場了,雖然網上輿情滔滔,刑警隊長也懶得理會了。帶著專案組開始對我們三個進行突擊審訊。
結果當然是無功而返,我們三個本來就是清白的,交代什麽?根本沒辦法交代。刑警當然不會屈打成招,但是對付我們這種窮凶極惡的人還是有辦法的,比如已經快入冬了,讓電風扇拚命吹,比如不給我們吃飯隻給喝水,比如讓我們蹲暖氣片,還不能上廁所,總之就是不招供就憋死你。
一周後,我們的案子到了檢察院,張寧寧一打聽我們不但沒放出來,反而效率迅速的遞交檢察院後,十分憤怒的踢開家裏大門,讓她爸爸給自己一個交代。
“沒什麽可交代的,那種人,渣子一個,配不上你。”張副局端起一杯茶。
張寧寧淚水一流,抓起電視桌上放著的全家福鏡框,狠狠往地上一摔,怒道,”我沒有你這樣虛偽的爸爸,從今天開始,我張寧寧不是你女兒,你張允軍也不是我爸爸!“
張寧寧憤怒的摔上門跑了,張副局深深歎口氣,起身走到電視桌前,彎下腰,一點點把碎了玻璃的鏡框撿起來。裏麵的女兒笑的那麽甜,妻子笑的那麽嫻靜,可是現在一切都成了幻影。
張寧寧上了車,保時捷超跑在公路上橫行無忌的跑,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她很想給一個人打電話,可是又有點猶豫,所以,她在用速度懲罰自己!
跑車開到極限,路邊的車驚恐的往兩邊停靠,不少司機罵著娘擦著汗。張寧寧的車,穿過市區往外環路上開去。
冷冷的山風吹在臉上,張寧寧把車停靠在盤山公路,雙手捂著臉,思考片刻後,像是鼓足所有勇氣,掏出手機撥打一個電話。
“飛揚哥,是我,能不能麻煩你做件事?”張寧寧有點緊張的說了句。
她緊張,因為通話的人是她最後的希望,也因為,他是自己一直逃避的人。
“寧寧,我說過的,隻要你答應留在我身邊,上刀山下火海,你一句話的事。”
電話那邊,響起一個冷酷又堅毅的聲音。
嶽家鎮!
嶽家鎮距離大豐食品廠大概十裏地的距離,付常發的家,以及他親戚的家,都住在嶽家鎮上。上次火哥,李鐵他們去找付常發的親戚改口供,去的就是這條路。
付常發的六個親戚,全部被關在臨街一個舊樓裏,食物和水放在屋子裏破舊的方桌上,屋外,四名兜裏拿著匕首的家夥,在走廊裏來回邁步,眼睛不時盯著樓道進入處。
有個親戚實在憋的有點煩悶,他以前是殺豬的出身,本來脾氣就十分的火爆,這一周以來,六個人一直待在這間破房子裏,雖說吃喝不愁,但是人又不是畜生,總要呼吸點新鮮空氣。
他從沙發上站起身,大踏步往門口走,一幫親戚衝他喊,別出去,可是他沒聽,老子豬都殺過,還怕幾個小年輕?
剛剛打開門,這位殺豬匠就覺得眼前一黑,一個穿著黑色T恤的家夥,一腳把他踹回三步。
殺豬匠也是兩百斤的體重,一腳被踹的倒退三步,可見那人多大力量!
一幫親戚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黑色T恤的家夥冷冷看著六個人,說道,“想吃什麽,想喝什麽,隨便提,下次再出門,割了你們腦袋!”
說完,黑色T恤關上門。屋子裏再次安靜,一幫從來沒跟壞人打過交道的親戚們,開始無聲的哭泣,他們怎麽也搞不明白,好好的賣個廠子,怎麽就惹上這事,付常發莫名其妙被人殺了不說,自己還被人關了禁閉。
“哎,你們誰見付凱了?他爹都死了,那小子跑哪兒去了?”一個親戚忽然問道。
其他人都搖搖頭,紛紛說沒見過,也許是見到黑-社會參與這事,嚇得躲起來了吧。
四名黑色T恤的男人,抽著煙,百無聊賴盯著樓道口,日子一天天過去,他們也感覺到了無聊,其中一個人說道,“哥幾個,晚上去唐記玩會兒?整天他媽站著,也不見有人來,老子的大鳥好久沒鑽過鳥窩了!”
其餘三個人交換下表情,一起點點頭,都是二十郎當的小夥子,火氣足,再說守了一周了,別說人了,連個貓都沒進來過,他們有點麻痹了。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聲音,在破舊的樓道裏忽然響起,關押六個證人的房間在五樓,他們聽到很長,但是很有規律的聲音。
那是軍刺踏在水磨石地麵的聲音……踏踏踏!
四人臉色一變,紛紛掏出匕首,軍刺,準備好進行搏鬥,聽腳步聲他們就感覺出來,對方不下十人!
“二子,快給大成哥打電話,就說廢樓這裏需要支援!”帶頭的黑色T恤喊了一句,隨即警惕的眼神看著樓道口,手裏的匕首,在燈光下閃著寒芒。
電話剛剛打通,四人眼前一亮,十名軍人製服的人,霹靂閃電一般出現在樓道。
帶頭一人,方頭臉,挺鼻梁,一身英武之氣,看著四人,聲音有力的說道,“中國陸軍!這裏已經被我們接管,閑雜人等迅速撤離,否則後果自負!”
“那個啥,解放軍同誌,是不是有啥誤會,來您抽支煙哈!”穿黑色體恤的家夥,從懷裏掏出一盒南京,哆哆嗦嗦的往前一送。
“重複一遍,這裏已經成為軍事禁區,再不撤出,後果自負!”方臉軍人再次說了一句。
黑T恤嚇一哆嗦,南京煙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