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淪落街頭

  “你這個滅了人倫的畜生！”


  “卑鄙下三濫，你天打雷轟，我沈家良就是死也絕對不會向你低頭……”


  “好女婿，求求你救救嶽父吧！”


  沈家別墅裏的人目瞪口呆。


  沈家良，真的給他的廢物女婿跪下了！


  看到沈家良的痛苦模樣，陸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很快動了惻隱之心。


  他伸出手指，分別擊向沈家良和沈清雅的通穀穴。


  父女倆吐出一口濁氣，笑聲戛然而止。


  那兩張臉上，不約而同露出凶巴巴的神情。


  “把他給我按住！”


  沈家良一聲令下，幾個仆人一擁而上，按住了陸然的手腳。


  “你想幹什麽，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陸然不服氣地說道。


  “恩人？我沈家良什麽時候把你當人看了！拖出去！”


  仆人們把陸然扔到院子裏之後，沈家良走到沈夢影麵前，好聲安慰道：“小影，你好好休息，我這次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沈夢影說道：“爸，你讓他滾出去，這種廢物我見到一天心裏就煩得慌。”


  沈家良想了想，說道：“好，爸答應你。”


  等沈家良關上了房門，沈夢影揭開麵紗，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陸然，你要好好活著。”


  沈家良握著一根棍子，氣勢洶洶地站在陸然麵前。


  “畜生東西，你他媽敢耍我，敢跟我提條件！”


  一聲悶響，他手中的棍子重重地砸到了陸然的後背上。


  “清雅啊，他打了你幾巴掌？”


  “一百個！”


  沈清雅咬牙切齒地說道。


  “都還給他。”


  沈家良把棍子交到了她的手中。


  此時的沈清雅，恨不得將陸然撕成碎片，沈家良話音剛落，她一棍子掄到了陸然的臉上。


  陸然的眼睛盯著她，冷冷地說道：“你早晚得還回來。”


  “一個鄉下來的廢物，本小姐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能耐！”


  沈清雅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發誓要把剛剛的恥辱都扣回去。


  哪怕把陸然打死，都死不足惜！


  沒有打到第一百下，沈清雅手中的棍子便斷了，陸然已經被她打得鼻青眼腫，臉上掛著兩道鮮血。


  沈家良攔住了她，說道：“轟出去，七天之內不準回來！”


  “他要是跑了怎麽辦？”


  沈清雅心中有氣，憤憤不平。


  沈家良把金絲眼鏡摘下，接過一塊幹淨的手帕，擦去了上麵的灰塵。


  “你問問他敢跑嗎。”


  “況且，狗餓了自己就會找回來。”


  陸然一聲不吭，指甲摳進了肉裏。


  他何嚐不想逃跑，但是沒有二十萬，怎麽贖回母親的骨灰！

  這二十萬，他隻能卑微屈膝地向沈家要！

  陸然把淚水吞咽了下去。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恥辱。


  他的尊嚴，被徹徹底底地踩在了腳下，一文不值！

  可是，他無權無勢，隻是一個農村來的窮小子，又能有什麽辦法！

  “門在那裏，自己滾出去。”


  “七天之後不回來，我就讓你死。”


  沈家良重新戴上眼鏡，衣袖一揚，進了別墅。


  身無分文的陸然就這麽被趕了出去。


  他流浪街頭，落魄得像是一條狗。


  到了晚上，他躺在路邊的長椅上，裹著從垃圾桶裏翻出來的幾張報紙，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渴了，他就到公共廁所裏喝水龍頭裏的水。餓了，他就跑到餐館外麵聞聞味。


  就這麽一直過了三天，他頭暈眼花，實在是難以支撐下去，便走到一家包子鋪門口乞求老板娘給自己兩個包子。


  胖得跟包子一樣的老板娘把他一頓臭罵，還將一鍋刷洗蒸籠的水潑到了他的臉上。


  陸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蹲在一個垃圾桶旁邊嚎啕大哭。


  沒有人願意幫助他，沒有人能給他一丁點的溫暖，他活在這個世界上是那樣無助！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由於他窮！


  可窮就是原罪嗎！

  就在他陷入絕望的時候，一個精致的飯盒出現在他麵前。


  飯盒是藍色的，蓋子上有一朵白色的花。


  陸然愣了許久，抬頭看過去的時候，那送飯盒的人早已經遠走。


  飯盒裏裝著的是一份米飯和幾道熱氣騰騰的菜。


  饑腸轆轆的陸然顧不得多想，狼吞虎咽地將這些東西一掃而空。


  他打了個飽嗝，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謝謝你。”


  陸然把飯盒捧在懷裏，當成了寶貝一樣對待。


  天黑了，他準備回到長椅上睡個好覺。


  他抱著飯盒小心翼翼地穿過馬路。


  兩束亮光從遠處射過來。


  緊接著隻聽見一陣刺耳的刹車聲，陸然的身子飛到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