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5章 與佛辯法
“這男人竟然搞起直播了……”姬舞陽收到下屬傳來的消息後，拿著信號器隨便登了個平台，看到全息投影出來的畫麵後，嘴角心中微微動容：“這是想要借此向世人宣布他祖魔回歸！”
舉世矚目！
與此同時，諸神黃昏第三重考驗顯化。刹那間黑紅雷雲消散，金光覆蓋蒼穹，在人們震撼中，道道誦經聲從中傳來，通過全息定位儀傳遍九州大地每一個角落。
無數人通過屏幕，看著那漫天金光，聆聽著從音響中傳來的誦經聲，心中驚駭萬分：“佛國？”
隻見那無邊無際的金光海洋中浮現一朵又一朵青蓮，九品蓮台、十八品蓮台……各種級別不同的蓮台上出現道道佛影。
經文誦念聲越來越宏大，漫天諸佛齊出，可怕的渡化之力橫陳八荒，一些實力羸弱的進化者瞬間陷入幻境中，臉上布滿掙紮之情，仿若再跟某種力量抗衡。
至於那些王級以上的進化者，雖然不受經文聲影響，可同樣是一臉警惕：“好恐怖的渡化之力，倘若不是相隔遙遠，而是置身在現場，怕是連皇者都未必能夠跟這波渡化之力抗衡！”
他們隻是站在屏幕前，可就算如此都心神搖曳，由此可見漫天諸佛的經文聲是何其之恐怖！
首當其衝的洪天城，就算有能量護罩防禦，可依然擋不住經聲。看到許多人陷入迷亂後，顏無雙立馬招來城主，令他啟動隔絕屏障。同時運轉自身道蘊抗衡渡化之力，這才避免自己的神魂受惑。
“諸神黃昏擬化出來的漫天諸佛還真夠恐怖啊，若不是老道士我俢得是道家‘三元歸一氣’，怕是得當場被渡化！”
相比他們的忌憚，老和尚卻是一臉激動：“這是我佛門失傳數萬年的渡厄經法，自從神靈歸隱，佛門諸多菩薩羅漢隨佛祖一同離去之後，這是渡厄經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麵前。請諸位，助老衲一臂之力。”
話音一落，在顏無雙幾人錯愕之中，老和尚隻身竄出能量護罩，立身在洪天城外，就地盤坐在城牆下，周身道蘊流轉，一枚又一枚佛門經符隨著他釋放出來的佛光四處翻飛。
這一瞬間，老和尚就像得道高僧，慈悲卻又無情。
“這老家夥，不怕死嗎？”
“如果讓他領悟渡厄經，此後佛門必將重回萬古之前的昌盛，加上這一次諸神黃昏擬化出來的漫天諸佛影響，必定有無數人舍棄紅塵，皈依佛門！”
“佛門崛起，本來就勢不可擋。同樣，道家、儒家、武家.……各家各派也會隨之崛起，別忘了，如今大道因祖魔歸來正在重新演繹。諸神，將再次重新回歸！”
原先，他們以為祖魔回歸，會為趙家界乃至於諸天萬界帶來一場浩劫。可誰人能想到，他帶來的不是一場浩劫，而是一場造化！
如果重回神靈時代，等同於大道完美無缺，而他們也必將進化成神。
感受到自身的道蘊正在緩緩變化，這種前後的反差，讓幾人深陷苦澀之中，沙皇更是滿臉複雜。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不要這種造化，隻望趙知菲能夠垂青。
可，這世間根本就沒得選擇！
“菩提初生本非樹，
明鏡一點亦非台。
渡厄畢竟因緣入，
無色無相無塵埃
無厄渡相，有厄渡心。
此誌蕩塵，舍有迎虛。
上德無化，隨緣而作。
禪妙奧理，有為而無。”
“唵嘛呢叭咪吽.……”
渡厄經與六字大明咒的經聲越來越明顯，從最初的模糊不清，到現在可以清晰聽到一些字言，就像是諸佛在為世人釋道，要渡眾生斬斷紅塵。
可怕的渡化之力充斥八百裏赤地，當場鎮壓白詩詩的箜篌曲聲。她張嘴咳出一口鮮血，目露驚駭之情。如若不是有大道護體，僅此這一音波轟擊，絕對不僅僅是吐血這麽簡單。甚至絕對會被渡化！
“夫君.……”
“你先回去，有知菲的聖明乾元結界守護，諸神黃昏的劫力無法滲透其中。”
“那你小心一點。”
“放心，區區考驗之力，渡不了本神王。”蕭遙一身霸氣，等白詩詩進入結界之後，屹立在半空的他嘴角微微上揚：“想要渡我？好，本神王今天就看看，到底是誰渡誰。”
他雙手神光縈繞，擬化一缽一杵，然後在無數人注視中，就地盤坐在虛空，與之諸佛相視而望，對著所有全息定位儀的鏡頭，一身霸氣瞬間消弭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祥和。
“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枯竭;
我若向地獄，地獄自消滅。我若向餓鬼，餓鬼自飽滿;
我若向修羅，惡心自調伏。我若向畜生，自得大智慧。六道自成環天轉……”
他左手托金缽，右手持金剛杵，每誦念一句經法，金剛杵就往缽敲一下，缽聲與誦經聲悠悠響起，音波擬化成一枚又一枚經符，在無數人錯愕與震撼中，這位絕世凶魔，頃刻間好似化身成為佛陀，悲天憫人，慈悲為懷。
更為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在蕭遙的經文聲響起後，金泉自天上來，化作一掛長河盤在他身側，泉中藥草生長，金蓮朵朵，在碧波中蕩漾。
“地湧金泉？”
“天花亂墜？”
“這男人到底是佛是魔？”
見到這種不亞於諸佛顯化出來的異象，人們盡皆為之動容：“祖魔還會佛法？這尼瑪是再跟我開玩笑嗎？”
一個為世人所不能容的魔，如今卻化身成佛，與天道顯化出來的諸佛論道，這種極度反差，就算腦洞再大的人也不敢想象！
更可怕的是，他的佛法竟然還受大道認可，完全不弱於天道，這才是更為讓人震撼的地方。
一些原本想要看其笑話的人，此刻滿臉尷尬。心裏頭充斥著前所未有的苦澀，因為聽聞蕭遙的經文聲，他們竟然從中獲得不少收獲，體內的定律奧義就跟煮沸的開水，完全不需要他們控製，自行運轉，與之共鳴。
“大悲心陀羅尼經？”洪天城外的老和尚張口咳出一口鮮血，目露駭然的看向蕭遙，聽他與諸佛辯論，兩種佛音共振，異象繽紛呈現，看似祥和寧人，然而這種法與法的碰撞，相互反駁所造成的衝擊，遠遠不是他們佛門之人所能承受。
換句話而言，這場辯論如果是蕭遙勝，那麽對於佛門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因為從此之後，他們的道必將被扭轉，除非是某天出現一個佛法比蕭遙更高深的佛，以佛法勝他，重新撥亂反正。
如若不然，佛門法必將因蕭遙的法刻錄進天道中，到時縱使他們在不願承認，為了生存，也隻能誦蕭遙的法。否則等同於就是在悖逆天道，試問天道又怎能容忍佛門存在於世？
“他到底哪來的自信，敢與諸佛論法？”老和尚一臉驚駭，同樣心中冷笑連連：“魔就是魔，你之佛法又豈能與我佛相提並論？這場你輸定了！”
他麵目猙獰，咆哮聲響徹八荒。
蕭遙聽聞，目露蔑視，繼續誦念：
“誰於今日成正覺。普放如是大光明。
十方刹土皆金色。三千世界亦複然。”
這段佛偈一出，八百裏赤地霞光流轉，在世人震驚之中，一片金光耀九州，漫天飛舞的黃沙突然被一股神奇之力定格在空。
隨後黃沙落地，金光中飄落一朵又一朵花瓣，廣袤無垠的趙家界下起一場花瓣雨。
梵音陣陣襲人心魂，在空飛行的戰艦與各種飛行器，這一刻被定格在虛空中，行走在各大城市街道中的人們再也難以邁出一步，統統都徜徉在花雨中，沐浴在佛光裏。
荒蕪的大地黃沙翻滾，隨後逐漸下沉，久違的土壤浮現，甘霖從天降，覆蓋整個趙家界。巨大的動靜引得無數人為之動容。
久旱大地逢甘霖，呈現出一幅令人觸目驚心的畫麵，山川百脈地殼變動，荒蕪的土地隨著雨水與花瓣降落，在人們不可思議的震撼中，一株株嫩芽從泥土中竄出，並且以一種違背常理的速度生長著。
“快看，路兩邊有野草生長出來了。”
“我的天呐，這是什麽？西瓜嗎？還有這又是什麽？”
整個趙家界，三千萬座城市，每一片山脈，每一條河流都爆發出一股勃勃生機，草木複蘇，春回大地。
“萬物生長，我又感受到道的蹤跡了！”無數人仰天咆哮，喜極而泣。
自從大道崩塌，天道殘缺，整個趙家界九成麵積化作荒蕪，黃沙吞噬萬物，再無半點綠色植被。
進化者們想要推演定律奧義，借此進化出自己的道，更是無比艱難。
因此三萬六千年來，這個時代被稱之為‘黃昏’時期。
從最初的不適應，到被迫接受，再到最後已經習慣荒涼的他們，而今見到久違的植物，感應到久違的道跡，這種心情可想而知。
“人人稱他是魔，可若這就是魔，我亦願為魔。”有人嘶聲呐喊，沐浴在佛光中，站在生機勃勃的街道中間，當場跪下，目眶殷紅，含著激動與崇敬對全息投影屏幕中的蕭遙，叩頭跪拜。
有一人帶頭就有無數人相仿，一條又一條街道，一個又一個小區，一座又一座城市，越來越多的人跪在街頭，或是家中，麵目盡是虔誠與敬仰。
他是魔，可他卻送來一場神靈都無法賜予的造化。
這一跪，真心實意，無關其它，不問緣由。
當然，也有一些家族和門派不屑與之，甚至出言評擊：“這本就是他欠趙家界的，有何值得感謝？”
“是魔，就該誅之，無論他此刻做出多大貢獻，依舊抹不掉他當年犯下的滔天殺孽，這種罪惡應該以命贖之。”
這些出言叱喝的世家與門派，當年都與蕭遙有血海之仇，因為他們的先祖盡皆死於蕭遙刀下。所以見到蕭遙回歸，又想要用這種手段正名，當然不會如他所願。
然而這些言語一經出現在網絡上，就被民眾的口水淹沒，門派倒還好，畢竟許多人都加入門派之中，就算再憤憤不平，也沒人敢評擊自家宗門。不過對於那些世家，人們完全沒有半點顧慮，該噴就噴，些許極端者，更是直接打上門。
一時間，許多城市陷入混亂，不過這種動亂也僅僅隻持續不到半個小時。因為雙方剛剛打起，維持趙家界的執法隊就出現，鎮殺一批人之後，立即平息所有戰鬥。不過戰場卻移到網絡上，雙方大罵不止。
當然，在吵架的同時，所有人依舊關注著諸佛與蕭遙的這場辯法。當發現天道擬化出來的諸佛，也在誦念‘大悲心陀羅尼經’與蕭遙博弈後，無數人為之愕然，旋即放聲狂笑：“哈哈，天道都招架不住祖魔的佛法了，怕是以後佛門得改道咯。”
無數人幸災樂禍，可佛門卻一片哀嚎，尤其當感應到自身定律奧義與道蘊正在發生改變後，分布世界各地的佛門，在一位位得道高僧的帶領下，通過網絡直播，在自家寺院中口誦真經，妄圖助天道鎮壓魔頭：
“誰於今日得自在。演放希有大神力。
無邊佛國皆震動。龍神宮殿悉不安。
今此大眾鹹有疑。不測因緣是誰力。
為佛菩薩大聲聞。為梵魔天諸釋等。
唯願世尊大慈悲。說此神通所由以。”
這注定是一場令人永生難忘的辯法，佛音響徹九州，無邊無際的界土盡皆被佛光與佛音籠罩在中，仿若一方極樂世界。
“用大悲心陀羅尼經與大悲心陀羅尼經辯論，這群和尚是太過自信了，還是心大啊？”有人發現佛門之人誦念的也是大悲心陀羅尼經後，麵露一抹古怪。
“這不奇怪，畢竟連天道的節奏都被祖魔帶偏了，如果這個時候佛門的人用其它佛法，等同於就是再反駁祖魔與諸佛。到時候就不是在幫天道，而是在幫祖魔咯！”
“厲害了我的魔，以一己之力對抗天道與天下佛門，而且還不落下風，掌控一切節奏，這等佛法得高深到何種程度啊？”
“我更關心的是，誰會是這場辯法的最後贏家？如果是祖魔，那麽未來的樂子可就大咯。”
“哈哈，門中長者曾言，祖魔執掌大道，若是這一場辯法他勝，從今以後烙印在天道中的佛道，將會是他的道。佛門之人若是不肯改道，輕則實力受損，嚴重者甚至還會遭受天道追擊。這種情況，佛門隻能竭盡全力助天道，否則到那個時候，祖魔將會成為天下佛門之祖！”
“到時候魔成佛，那些老禿驢們信奉一個以往被他們天天喊著要誅殺的魔為祖，並且俢他的道，怕是得被氣的駕鶴歸西！”
麵對天下人的嘲笑，佛門眾位高僧怒不可揭，誦經聲越發快。
天下佛門之徒開始燃燒自己的道蘊，隻見位於九州大地的九座佛門主院衝起九道佛光，挾帶滾滾願力劃破虛空，注入天道之中，霎時間穹頂梵音宣宣，經綸流轉，璀璨的佛文淩駕金雲之巔，凝聚成一尊百丈佛像。
刹那間天地為之顫動，祥雲朵朵懸浮在佛像四周，襯托的這尊佛像栩栩如生仿若真佛臨世，七彩光輪懸於頭頂，偉岸浩瀚的佛力如怒海驚濤，化作滾滾佛音震八荒。
與此同時，佛像那隻捏著佛音的右手對空壓落，挾帶著滔滔佛力向蕭遙鎮壓過來。
這突如其來的劇變，令得無數人心魂動蕩：“老禿驢們聚體發瘋了，竟燃燒自身道蘊，做出這等孤注一擲的瘋狂舉動，這尼瑪擺明是要把祖魔當場鎮殺！”
“形勢扭轉，原本占據上風的祖魔被壓製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祖魔雖強，可佛門的底蘊同樣不可小覷啊。畢竟佛門傳承至今，已有三百紀元，加上當年趙家先祖承了佛門一份情，因此特造九件佛寶賜予佛門收集願力。如今佛門燃燒自身道蘊，催動九件佛寶積累數億萬年的願力助天道，威力自然不同尋常！”
“原來這個傳聞是真的啊？我還以為是世人誇大其詞呢。”
“這麽說來，祖魔豈不是必死無疑？”
“這一劫恐怕他難以渡過了，除非是他重拾大道印記，這樣一來就算天道再強大，九件佛寶再如何牛逼，在大道麵前都是渣渣。不過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雖然不知道祖魔是如何做到令九州重燃生機，不過單從他的實力還停留在皇者層次來看，他絕對還沒有重凝大道核心。”
“而且天道也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畢竟一旦讓祖魔重拾大道，等同於就是踩著它的腦袋，從此淩駕天道之上，屆時天道都得聽命於他。這種情況，天道又怎可如他願？自當是傾盡全力格殺他！”
“如果祖魔被天道鎮殺，那趙家界複蘇的道與萬物，豈不是得再次崩塌？”
“這一點沒人能夠肯定，不過大道既然因祖魔歸來而複蘇，若是他死，再次寂滅也不意外。”
“馬勒戈壁，老子先去把這一州的佛門給屠了，有沒有人要組隊？”
“算我一份。”
“我入隊……”
亂了亂了，原本被執法隊鎮壓下去的暴動，在這一刻再次爆發。
而就在他們嚷嚷著要去屠佛門幫助祖魔的同時，穹頂的蕭遙被佛手拍飛，凶猛的力量撞得他口咳鮮血，甚至連戰體都出現龜裂跡象，血染蒼穹，連帶著他營造出來的佛土都隨之崩解。
佛像一擊重傷蕭遙之後，並未收手，在世人膽戰心驚中，佛像左手托著的金蓮飛出，以滔滔願力和道蘊，化作一座蓮花山，釋放出無邊法力想要將蕭遙一舉鎮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