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本宮自己找
“不知王姬要找何人?”士兵問。
寧玉眸光亮了亮,嘴角的笑也軟了幾分:“本宮的義父義姐。”
“不是王上已經昭示下尋找了嗎?”士兵道。
雖王上當時隻是王姬的恩人,可他們畢竟在宮裏當差,其中情由還是知道一些的。
“可是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寧玉道,“他們都不盡心,本宮得自己找。”
士兵們點點頭,擔憂親人可以理解。
王姬倒是情深義重孝心可嘉。
幾個人很快就出了府衙。
三百張畫像太多,寧玉也沒打算一次貼完,各帶了一百份。
她也覺得阿爹阿姐在宜城出沒的可能性不多。
畢竟她已經在宜城呆了好幾,就算頭一沒認出她來,可她招搖過市,若他們在,總該認出她了。
不過,萬一有別的地方來的人見過他們呢。
這時節,流民難民常常遷徙,商人你來我往,隻要重金懸賞,總會有一星半點的消息。
綠雲花錢找了些百姓幫忙張貼,百姓們一聽是安和王姬的事兒,紛紛湧過來瞧熱鬧幫忙。
有了這麽多人幫忙,畫像倒張貼的很快。
寧玉領著幾人也貼了一部分,貼完便在城東的十裏飄香找了間雅間坐下。
綠雲已經吩咐打點好了,若有了先生姑娘的消息,自會有人報過來的,不需要王姬專門在外麵看著。
三知道寧玉閑時喜歡看些書,剛來宜城第一就逛到書鋪去買了一大摞書,有兵書,有史書,有奇聞雜事,也有些雜書。寧玉一般看書都隻看一遍,每出門她就會備一本新書帶上。
在寧玉剛落座時,三便將懷裏的書取出去,放在寧玉桌前。
“三真乖!”寧玉笑著揉揉三頭頂,朝幾人道:“都坐吧,在外麵就不必拘禮了,你們想吃什麽順便點,想聽什麽曲子看什麽歌舞也可以點。”
綠雲幾人忙點頭應道,卻還是略顯拘禮。
倒是幾個士兵,是真的不拘禮,三三兩兩圍坐一桌,招呼二點起吃的喝的。
他們平時跟著趙平也是這般,所以他們並沒覺得不合禮數。
寧玉見他們並不叫歌舞,就自己做主叫了兩個美人唱曲兒。
在人剛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所謂美人也就那樣吧。
嗯,嗓音還不錯。
寧玉沒再抬過頭,懶散地窩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本雜書在看。
普通書鋪,還是雜書居多。
上麵講的是一段才子佳人驚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倒有些意思。
和正唱的曲兒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曲終了,一曲又唱,她偶爾跟著曲子哼兩聲。
幾個姑娘倒還安靜,偶爾竊竊私語點撥曲子幾句,便吃吃喝喝看美人聽曲子。
幾個士兵就放浪很多,時不時吹聲口哨幾句很有內涵的葷話,意識到一旁還有幾位姑娘,又忙止住。
寧玉看完一段感動地的故事之後,抬頭看眼唱曲的美人,閉閉眼睛,活動下脖頸,看更漏已酉時了。
卻還沒有人進來有消息。
寧玉眼裏流露出絲絲失望,收起書本道:“回吧。”
幾人紛紛起來跟隨,綠雲走過去結賬,兩位美人收起家夥幾句吉祥話離開。
幾人是走回去的,回去後,已經差不多到戌時,下午一邊聽曲兒一邊吃東西,都不怎麽餓,便沒讓廚房再準備晚膳。
寧玉洗了個熱水澡就遣散幾個宮女睡下。
睡著後,她做了個並不美麗的夢。
她夢見阿爹死了,死的很淒慘,連屍骨都收斂不齊。阿姐一人孤苦無依,被人欺負。
寧玉夜半驚醒,滿身的汗。
看著還算熟悉的擺設,她輕籲口氣。
還好,是夢啊……
寧玉下床倒杯茶灌下去,將心底的煩躁惶恐壓下了些,心略定了定,她走到窗邊推開窗子。
窗外是一個晴朗的夜晚,月光皎潔,星辰璀璨。
阿爹怎麽會死呢。
阿爹那麽厲害,除非趙平這種身手,尋常人肯定近不了他的身呢。
而且,他還那麽會忽悠人。
對,阿爹不會死,阿姐也不會被人欺負,他們就在常郡附近某個城鎮,等著她去找呢。
寧玉嘴角露出些笑容。
沒關係,時間還長不是嗎,她總會找到他們的!
他們肯定無恙。
寧玉在窗邊坐著吹了會兒夜風,心緒平靜了很多,困意又上來,她才轉身重新回到床上躺下。
……
……
翌日早晨,寧玉如常用完膳後出門,身邊幾個宮女士兵跟隨。
幾人剛走出後衙大門,突然竄出來一個人,朝寧玉撲過來,幾個士兵忙拔刀護在寧玉周圍,喝道:“什麽人!”
那人穿著破爛,形如乞丐,看到寧玉忙跪下來興奮地喊道:“王姬王姬!”
幾個士兵依舊冷臉持劍護著寧玉,不動如山。
寧玉心裏升起絲絲希望,她豁開士兵擋在她麵前的身體和刀劍,走出來看向年輕人:“你找我有何事?”
“草民昨晚看到樊家酒樓旁張貼的告示,有畫像上兩人的消息就會有一百金的賞賜,是不是真的?”
“是。”寧玉道,克製住自己要噴湧而出的喜悅,微笑道:“你有他們的消息?”
“也不是那兩人……”年輕人撓下頭,為難道:“其實草民隻見過那位姑娘……”
隻有阿姐?
寧玉心口緊了緊,道:“你是在哪兒見的那位姑娘?”
“之前在啟城城門口見過,好像是在難民營裏住著……”
“謝了。”寧玉轉身往回走,步子又急又大。
年輕人一見忙爬起來追喊:“哎哎王姬!草民的一百金呢!”
寧玉停都沒停,綠雲走過來將一隻錦囊塞進年輕人手裏,微笑道:“一百金,裝好了,可別招了賊。”
士兵看著那鼓囊囊的錦囊,凶神惡煞道:“若是虛報消息,後果可不止還了這一百金,還有閣下的項上人頭。”
年輕人將錦囊裝進胸口,腰杆也挺直了些,聞言哼道:“草民不騙人,那位姑娘草民的確在啟城城門口見過。”
罷,昂著頭直著腰杆離開。
士兵:“……”
“的是真的就行,不讓王姬白歡喜一場就好。”
……
……
樊家酒樓,二樓雅間。
一個戴鬥笠的男人端著一杯香茗,坐在窗邊看外麵熙熙攘攘的人來人往。
年輕人走進來,將懷裏鼓囊囊的錦囊掏出來扔在桌上,“謔”道:“這東西還挺沉,想不到咱們這王姬出手還挺闊綽啊。”。
“她信了?”窗邊的男人沒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