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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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皎潔一直都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那些明裏暗裏的鬥爭都是因為自己一時的衝動，在相處的這一段時光裏麵，她也常常會捫心自問，自己對何睿明究竟是懷揣著一種什麽樣的情感？可，每當心中就快要給出一個準確答案的時候，她卻退縮了。
不是不想要知道真相，隻是有些真相，不知道會比知道來得快樂。
曾經，她已經傷害過一次何睿明，他仍然不離不棄地陪伴在自己的身邊，每當自己需要的時候便會成為第一個挺身而出的人，而那個時候，楚皎潔苦苦等待了那麽久，也始終沒有得到自己心上人的任何回應，所以，無論是愧疚，亦或者是感動，在那一瞬間似乎就已經徹底的化成了那些自以為是的愛情。
她，真的應該放棄何睿明嗎？
心中這個想法冒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就已經知道有些事情或許已經呼之欲出了。
雙手迅速的捧住自己的腦袋，一臉有些痛苦的神情。
她，是不是不應該做出這樣的舉動？
怎麽可以因為嚴端的三言兩語便想要將一切事情都化為虛無。
她這麽做，對何睿明是不是一種變相的侮辱？她，是真的不知道。
努了努嘴，楚皎潔想要說些什麽，卻無能為力。
“你們兩個人，難道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這些事情，不是應該說出來大家一起討論一下的？畢竟……”說著說著，何睿明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了過來，用力的將緊緊相擁著的兩個人拉扯開來，將楚皎潔嚴實地擋在自己的身後，麵對著嚴端，睜大了一雙眼睛。
“嚴端，看在你幫了小潔的事情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你一些最基本的要求，但還是希望你可以和別人家的女朋友保持一定的距離，畢竟，男女之間總歸是有點授受不親的，還是不要太過於親密比較好。”
親密？！
嚴端低頭勾唇輕笑了兩聲，實在是沒有什麽事情想要說了。
何睿明始終不停地在他的麵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楚皎潔是自己的女朋友的這件事情，雖然這是事實，但是嚴端是真的已經不想要再繼續遵守下去了，那些什麽約定，什麽紳士風度，都讓他們見鬼去吧！
那些所謂的家庭教養，在愛情麵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嚴端直接的越過了何睿明，伸出手去扯了扯藏在何睿明身後的楚皎潔的衣袖，楚皎潔有些遲疑，身體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兩步，她，還是不要在這個關鍵時刻添油加醋比較好吧。
“皎潔，到我這邊來，好不好。”
試探性的繼續用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然而，還沒有等到楚皎潔沒有任何的反應，何睿明便搶先一步直接拉開了嚴端放在楚皎潔的衣袖之上的那隻手，惡狠狠的盯著他，那眼神，仿佛是要將他活生生的吞進肚子裏麵一般。
隻可惜，這樣的眼神終究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子一樣。
他，太容易將自己所有的真實情緒都表露在臉上，這樣的人往往是最容易被別人利用的，也是最容易被別人找出弱點的。
所以，這樣的他若是被有心人盯上了的話，楚皎潔就有很大的可能性會成為那個被攻擊的對象，隻要是想想，他就覺得那樣的生活實在是太過於灰暗，甚至快要遮擋住楚皎潔全身上下所有的光芒。
他，堅決不能夠允許自己喜歡的人落入那樣一個無止境的黑洞之中。
“嚴端，你夠了！”頓了頓，就像是突然才想起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一樣，何睿明勾了勾唇，臉頰上攜帶著有些嘲諷的弧度，“我很感謝你為小潔付諸出來的一切努力，但是我相信，你也僅僅隻能夠成為我們兩個比較真心的朋友而已，至於其他的，還是不要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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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的朋友？！
嚴端並沒有在乎何睿明對自己說出的這些冷言冷語，隻是將頭微微的偏了偏，將所有的視線都定格在了何睿明身後的楚皎潔身上。
楚皎潔隻是低著頭就已經感覺到了自己的側臉傳過來了一道異常灼熱的視線，將頭往相反的方向偏了偏，她，實在是不敢直視那雙眼睛。
嚴端的那雙眼睛一直以來都是她最為喜歡的，畢竟……
仍然依稀記得曾經相遇的時刻，楚皎潔明明是在周圍肮髒不堪的地方遇見了嚴端，但他，在見到自己的那一天，身上像是命中注定般的穿著一身極其幹淨的白襯衫，明明背著刺眼的陽光走了進來，整個人卻像是融進了陽光一般的溫暖，那麽……耀眼。
明明來自於最為肮髒不堪的臭水溝，整個人卻像是從陽光裏麵走出來的一般。
和諧，溫暖。
“有件事情我想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下，有關於皎潔的複健，那個醫生是我費盡全部心力才找到的，所以我希望我可以全程參與她的治療，我並不希望，有的事情奮鬥了半天，最終隻是淪為了別人的奮鬥成果而已，那樣的結果是我最不願意看見的。”
“你！”隻要不是一個傻子，就能夠明顯的聽出來嚴端話語當中的嘲諷之意，他明顯就是在說讓何瑞明可以盡全力的離開這一次的複健，可是怎麽辦呢？越是這樣做，就越是讓他有了想要反抗的意思。
“沒有任何的一個人會選擇隨意的去竊取別人的成果，當然，我也希望你不會是這樣的。”
語氣變得越來越沉重，嚴端已經不知道究竟該說些什麽才好。
何睿明變本加厲的挑釁已經讓他感到很是厭倦，所以，他把心一橫，決定迅速的解決掉如今這件麻煩的事情。
抬起頭，眼神冷冽，惡狠狠地盯著何睿明。
“你究竟有沒有想到過這些事情到底有多麽的嚴重？楚皎潔的病情就是你可以隨意的拿來在這裏討價還價的資本？”
“我？！剛剛挑起事端的明明就是你吧。”
……
接下來的那一段時間裏麵，兩個男人不停的在病房裏麵爭吵著，原本安靜的病房在那一瞬間就擠滿了各種各樣的聲音，楚皎潔是覺得自己的整個腦袋就像是要炸開了一般，完全受不了。
拚命的忍住了內心深處那想要破口大罵的衝動，楚皎潔輕輕地鬆開了那一隻一直被何睿明緊緊牽著的手，整個人完全地背過身去，徹底的想要逃離兩個男人的視線範圍之內。
嚴端本隻是想要隨意的瞥一眼旁邊，誰知道正好撞見想要逃離他們兩個人的楚皎潔。
連忙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狠狠的推了一下自己麵前的何睿明，嚴端直接繞過他就想往後麵走去，誰知道何睿明因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推一下的緣故，整個人狠狠的向後倒了過去，眼看後腦勺就快要撞上窗沿，嚴端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這才將他拉了回來。
“對不起。”嚴端知道自己有時候有些過於過分的占有欲已經給麵前的兩個人造成了強烈的負擔，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將所有的真實情緒都隱藏在那雙眸子之內，趁著所有人都還愣在原地的時候，這才悠悠開口，繼續說道。
“我已經聯係好了那個醫生，如果說你這邊可以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過去找他了。”
“……需要複健多久？”楚皎潔雙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她始終背過身，將所有的脆弱都隱藏在沒有任何人能夠看見的地方，靜靜地等待著嚴端給出的答案。
“……”嚴端這一次並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因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曾經問過醫生。
“有關於這個問題，就要看她自己的複健進度，以及她想要重新站在舞台上的欲望究竟有多強烈了，如果所有的事情都能夠順利的進行的話，約莫半年左右的時間便可以自由的移動了，隻是，跳舞這件事情恐怕還需要時間去慢慢的適應，去克服自己的身體曾經殘缺過的心理障礙。”
把當時醫生給自己講的答案一五一十的講了出來，嚴端表情有些嚴肅。
誰都沒有辦法正確的預估到楚皎潔心中對於舞台的渴望就是有多強烈，況且，她究竟是不是會因為對於自己身體的不完美的懼怕，而去懼怕舞台，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
所以，他實在是不知道究竟應該說些什麽才好。
“……也就是說即使我成功的做了那些複健，雙腿也恢複的很好，我到最後還是有可能會麵臨著站不起來的風險對嗎？”頓了頓，楚皎潔明顯的注意到了嚴端那想要張開的雙唇，這才勾了勾唇，低頭淺笑，“如果說不能夠再重新的回到舞台，那我站起來恐怕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義了，所以……”
“所以你不想要站起來嗎？”嚴端有些憤怒，隨手的將一些東西扔掉，脖頸上的青筋不斷的跳躍著，宣示著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如果真的不是想要站起來，那就一輩子都不要站起來了！”冷冷的扔下了這一句話之後，嚴端轉身便要走。
“等一下！”楚皎潔叫住他，“請你幫助我，我想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