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露出馬腳
…… 嚴端隻是笑了笑,傾斜著腦袋看著那個從頭到尾像是在唱獨角戲的嚴磊,嘴角的笑容更像是在嘲諷他。
勾唇,他似笑非笑,緩緩的開口說道,“這些事情從一開始似乎就是你在刻意的裝著熱絡吧,明明恨不得將我活活掐死,明明認為我根本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之上,何必強忍著自己心裏麵的真實想法,帶上那一層偽善的麵具?”
偽善的麵具?
嚴磊簡直懷疑自己剛剛是聽錯了,嚴端就像是一朵一直在溫室裏麵培養的蓮花一般,他的視線所及,皆是一片祥和,他似乎也想當然的把這些都當做是真正的社會。
在這個社會之中,沒有哪一麵是絕對的公平。
隻要有光明的地方,它的背對麵一定會有黑暗。
而嚴端嘴裏那所謂的偽善的麵具,那個東西似乎是他們這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群自出生以來就戴在臉上的,沒什麽必要不必要的,隻是,這世界本來就沒有多美好;在他們的生活之中則更是顯得肮髒。
在嚴端享受著家人的所有讚美的時候,自己是個所謂的嚴家長子這是不斷的混跡在各個大街小巷之中,每天都體驗著各種各樣的酸甜苦辣。
他嚐試過全身傷痕累累卻隻是被別人當做一個神經病的日子,那個時候的他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之上,沒人在乎你就像活的有多麽的狼狽,沒人在乎你究竟經曆了些什麽絕望,那些所謂的平分人所在乎的不過就是你的軟弱。
所有人都喜歡嘲笑比自己更軟弱的人,人性使然,亦或者是這個社會促進的。
似乎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嚴磊下定決心要略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從那個叫做嚴端的私生子身邊。
而那些所謂的偽善的麵具?不過就是被用來保護自己的武器罷了。
“你果然是天真的可怕,看樣子,這個社會並沒有教會你.……”
什麽叫做真正的黑暗。
後麵的那半句話,他自然是沒有說出口的。
嚴端完全算不上是他什麽重要的人,所以,這種看似像是忠告的東西也沒有必要說出口。
“我知道你想要跟我說的是什麽,不過就是你自認為自己比我更了解這個社會的陰暗麵吧?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這個所謂的私生子在接管公司以前你生氣,擁有過一段你甚至都沒有辦法想象的黑暗時光,不過在那一段時光裏麵究竟發生了些什麽,我想就沒有必要和你一一詳述了,反正是你覺得不會感興趣的東西。”
隻要一提到那段時光,嚴端身體之中總是有著一股衝動在叫囂。
他,想要徹底的撕碎自己麵前那個男人的那張臉。
如果不是因為嚴磊,他如今早就應該過著比誰都還要幸福的時光,有著比誰都還要優越的工作,過著比誰都還要光鮮亮麗的生活,而他的身旁,本應該站著那個世間上他最愛的女子,但如今……這一切的一切都已經被眼前的這個男人徹底的毀掉了。
沒有了體麵的工作,沒有了光鮮亮麗的生活,這些他都可以忍耐。
正如同曾經的他,每天都過著有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在這個燈紅酒綠的世界當中,他永遠都過著漂浮不定的日子,靜靜地望著那些明明穿的人摸狗樣,卻總喜歡在那些極盡奢靡的場所裏麵放縱自我的人,那個時候的他曾經發自內心的羨慕過那些人。
至少,他們從來都不用為了生活而發愁。
其實自己也從未為生活發過愁,直到落難的他遇見了落難的她。
從遇見她的那個時候開始,嚴端便逐漸變得有些貪心起來,他……期待著每一個有她的朝朝暮暮,如今,他不小心的拾起當年那些破碎的記憶,伊人早已另尋他人。
“嚴端,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
還沒有完全的說服自己放下仇恨,為了得到某些更加強有力的證據,將嚴磊做的那些事情完全的昭告天下,他……現在想要做出一個大膽的舉動。
將自己這一段時間來所簽下的所有大合同的複印件小心翼翼地從書桌的抽屜裏麵拿了出來,隨後更是直接了當的當著嚴磊的麵,重重的將這些東西都扔到了桌上,發出了一陣巨大的聲響。
“之前董事會的好幾個董事都在暗地裏告訴我,他們準備將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股份賣給我,說是什麽他們年事已高,早已不適合管理公司,不過現在看來大概都是借口吧。”
!!!
聽著那陣刺耳的聲音,嚴磊下意識的將腦袋偏了過來,在看見桌上那些東西之後,瞳孔猛的一下睜到最大。
他這人,平日裏最討厭威脅,而如今的嚴端,無疑是在觸碰他的底線。
隻是……等等!!
嚴端剛剛所說的顯然就是在向他證明,董事會的那群老家夥有意要將嚴端再一次的送上他如今的這個位置,看樣子那群老家夥還是賊心不死,即使已經在明裏暗裏收了自己那麽多的賄賂,卻仍然執著地想要將他推下深淵。
那,有的事情可就不能怪他了。
“他們一心想要讓你替代我,可卻從來沒有想過你究竟有沒有那個資格,況且,雖然我一直都知道這個社會是不公平的,但我從沒想過竟會黑暗到如此地步,因為你這個曾經的繼承人回來,因為你連著拿下了許多的大訂單,讓公司逐漸有了起死回生的跡象,這就是那些老家夥們心裏麵權衡所謂的公平的證據,這樣的公平,我不要也罷。”
頓了頓,嚴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恍然大悟的開口說道。
“我都快要忘了,你曾經也是我的手下敗將,就是不知道那些人要是知道你有這麽大的一個軟肋,他們還會不會放心的把公司交給你呢?”
是的,在嚴磊的心目當中,嚴端除了比他更有工商管理這一塊兒的技能以外,無論是情商亦或者為人處事似乎都不如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應該取代他。
而且,嚴端是一個特別容易被私人感情左右的人,這樣的性格就已經注定了他根本不可能在意某些方麵有特別大的作為。
這個社會是不就是這樣的,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一般,不斷的吸納著各色各樣的人群。
但,有件事情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能夠站在這個社會的金字塔頂端的人,必定是生於光明,習慣於黑暗。
而嚴端,他生於黑暗,卻向往著那可笑的光明。
況且,他實在是不懂董事會的那一群人為什麽會在如今有這麽大的變化。
其實……他和董事會似乎一直都處於相互利用的關係。
自己的手上有他們的把柄,他們的手上也有自己的把柄。
如今的嚴端也不知道究竟給了他們什麽樣的錯覺,才讓他們決定破罐破摔,放手一搏。
“公平?”仿佛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嚴端冷哼出聲,“那是隻有站在同一等級上的人才能夠享有的權利,等有一天我們兩個處於同一種階級水平的時候,麻煩你再來跟我談這些無謂的公平。”
緩緩地將那些資料再一次的放進了抽屜之中,嚴端冷笑了兩聲。
“你是不是差一點都快要忘了,當時若不是我整個人纏綿於病榻之上,家裏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人會選擇拋棄我而選擇你,你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備胎而已,是他們無可奈何的選擇,而這樣的你竟然還妄想和我討論什麽公平,不是很可笑嗎?”
嚴端慢慢的逼近嚴磊,將聲音放低到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清楚的地步。
話音剛落,他幫著整理了一下嚴磊豎起來的衣領,輕輕拍了拍上麵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我親愛的哥哥,看樣子你終究還是太過於年輕了,我並不想要和你爭什麽,隻是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你的,你也根本不配得到。”
將兩個人的距離拉遠,嚴端清楚的注意到了嚴磊額頭之上不斷跳躍著的青筋。
他咬牙切齒地從自己的牙縫裏麵擠出了幾個字,攜帶著說不出的怨恨。
“你!”是的,除了這一個字,他什麽也說不出來。
嚴端所說的一切都是赤裸裸的真相,自己從頭到尾都隻不過是他的替代品而已。
在他還沒有到這個家以前,自己曾經是天之嬌子,是父母親手中最為珍貴的存在;在他到了這個家之後,一切的一切都變了,父母不再專注於自己的身上,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一切也統統被這個可笑的私生子奪走。
而他,卻隻能夠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發生,無能為力。
“有時間在這裏和我討論公平與不公平,還不如好好彌補一下你的不足吧,狐狸尾巴不要太早的就露出來,不然可就會被人一腳踩下去!”
嚴端笑的猖狂,嚴磊隻是氣的跺腳,轉身離開。
然而,他並不知道的是,剛剛的那一切不過都是嚴端的激將法,而他已經開始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