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事情敗露
“嗯。”
輕輕的點了點頭,女人再一次的從皮包裏麵抽出了一張支票,如同上一次那張一般,隻有簽名,沒有金額,她趁著楚皎潔不注意的時候,便將手裏麵的支票徑直的塞到了嚴端的枕頭下麵,轉身離開了病房。
在離開之前,她最後一次轉頭回來看了看病床上麵仍然安詳的睡著的嚴端。
他就算是在睡夢之中似乎也並不怎麽能夠得到安生,眉頭還是輕輕的皺起,楚皎潔先是呆呆的站在一旁,隨後就不厭其煩的伸出手去撫平他皺起的眉頭,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看,這個畫麵竟然有些意外的和諧。
如果……
如果沒有那些事情的話,也許這兩個人本應該是一對佳偶天成,隻可惜天公不作美。
搖了搖頭,女人轉身剛準備離開,卻正好撞見那個在外麵不知道已經抽了多少煙的男人低著頭走了進來,兩人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一起。
“……誰啊!”
“……誰啊!”
異口同聲的不耐煩的開口問道,抬頭正準備怒斥那個有眼無珠的人,卻是一瞬間愣在了那裏,相視好幾眼後,釋懷一笑。
男人憑借著自己的身高優勢探頭望了望病房裏麵的情況,隻見兩個人異常和諧的處在那個空間裏麵,他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將視線轉移到女人身上,伸出手去。
注意到了男人朝著自己伸過來的時候,女人微微一笑,將手搭了上去。
伴隨著高跟鞋聲的逐漸微弱,楚皎潔清楚的意識到女人已經完全的離開了,她這才勉強收起早就已經僵硬的笑容,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臉,從嚴端的枕頭下麵抽出了那張剛剛被女人塞進去的支票。
她怎麽可能會沒有看見這張支票呢?
隻是,她並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接受這一張支票。
“還真是……果然禮尚往來這四個字詞隻適用於利益至上的世界吧。”
楚皎潔拿著那一張支票卻總覺得像是拿著燙手山芋一般丟也丟不得,吃也吃不下,這種感覺讓她有些坐立難安,最後索性直接將支票再一次的塞回嚴端的枕頭底下。
既然如此,那就裝作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過。
替嚴端掖好了被角,楚皎潔略顯隨意的打開了電視。
聽醫生說在嚴端昏迷的這一段時間之內,如果經常在周圍發出一些適當的聲響,可以給他的大腦造成一種恰當的刺激,也許會刺激他迅速的蘇醒過來也不一定。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不管電視上會播放出多少自己並不喜歡的新聞,她都會看完。
百無聊賴的操縱著遙控器,不停地切換著好幾個電視台都沒能找到自己想要看的節目,楚皎潔無奈的搖搖頭,起身將電視關掉,拿起了之前被自己從書店買回來之後便直接扔進了沙發角落裏麵的那一本英文詩集仔細的看了起來,看到有趣的甚至還會大聲的朗讀出來給嚴端聽。
沒有過多久,楚皎潔隻覺得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氣都被耗盡,她輕輕的靠在病床的邊緣,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的下巴,沉沉的睡了過去。
“近日,嚴氏企業突然宣布更換繼承人以及設計公司裏麵的總經理,原本的嚴端被換成了其大哥嚴磊,這個消息一出來,整個商界都為之震動,沒有人知道究竟是為什麽,嚴家二老也對此事閉口不提,隻是稱嚴端身體上出現了一些問題,需要在醫院裏麵靜養一段時間,所以在和嚴端本人達成共識的情況之下,他們最終選擇將公司交給嚴磊。”
許薈芸如同往常一樣,她專心致誌的在辦公室裏麵處理著所有的公務,習慣性的打開了電視機,百無聊賴地切換著上麵的台,本意是想要找到一個還算平緩的台來幫助自己更快的進入的工作狀態,誰知道這一則新聞卻是突然的躍進了她的耳朵之中,伴隨著窗外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顯得更加的朦朧。
一開始,她之所以一定要將自己的女兒塞給嚴端就是因為她很清楚,嚴端雖然隻是一個私生子,不過他卻有著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實力,這種人一定不可以跟他交惡!不過如今他已經失去一切,想必那一場病並不僅僅是簡單的病。
隻是,究竟是什麽呢?
許薈芸找來身邊的一個親信去調查了有關於嚴端住院的這件事情,對方沒過多久就將所有的資料都傳送回了她這裏,耐心地打開了那一封內容很是豐富的郵件,將其打印在了白紙之上,將上麵的每一個字都排好了順序,中規中矩的跳躍進自己的眼底深處的時候,許薈芸雙眼因為震驚而猛的一下睜大。
她想過嚴端也許的確是生了非常嚴重的病,不過看到了資料以後,她才清楚的明白自己終究是低估了,嚴端的情況遠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
很有可能會永遠都醒不過來……
仔細地辨認著最後一頁上對方給自己傳送回來的資料,她勉強的認出了上麵那些潦草的字跡,醫生給嚴端的病曆上麵寫的批注是:因為受到了極其嚴重的驚嚇以及大腦受損嚴重,所以會有一定的幾率導致這輩子都有可能醒不過來,而且這種幾率占到了80%。
在看這個批注的同時,許薈芸無數次的將手中的那份資料抓緊又鬆開,原本整潔的區域瞬間就變得皺巴巴起來,她看完了那份資料上麵的每一個字之後,眉頭沒有再鬆過。
楚皎潔這一段時間早出晚歸,有的時候,甚至會淩晨才回來。
一開始她以為是因為楚皎潔這段時間又開始稀裏糊塗的和那個男人拉扯不清了,可經過調查之後,她才發現那個男人如今實在自覺,整天除了必要的時候,簡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他和楚皎潔根本就沒有什麽交集了,除了幾通電話。
那麽,楚皎潔這一段時間裏麵究竟在哪?
答案就快要呼之欲出,在醫院裏,她這段時間都在醫院裏麵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嚴端。
“喂?你回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不回來的話,不要怪我用特殊手段。”
撥通了楚皎潔的電話,許薈芸直接了當的將自己想要說的話全部說完就徑直的掛斷了電話,甚至都不願意給楚皎潔一個可以反駁的時間。
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電話早就已經被匆匆忙忙的掛斷掉。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緩緩的張大,楚皎潔愣在原地,從電話裏聽起來,許薈芸的聲音實在是有些晦澀不明,她沒有辦法從其中判斷出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許薈芸找她通常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難道是因為已經知道嚴端的這件事情了?
自從上一次談話之後,許薈芸已經有許久都沒有再找過她了,如今,態度竟是這般的強硬,想必等待著她的會是一場狂風暴雨。
想到這裏,她緩緩地站直了身子,有些留戀地望了一眼床上仍然睡著的人,躡手躡腳的關門離開,生怕吵醒了他人的美夢。
“和嚴端分手!以後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往來!你難道不知道如今的他是什麽樣的情況嗎?!一個殘廢,也是沒有資格做我的女婿的!”
果不其然,楚皎潔剛剛一站到許薈芸的麵前就被下了這樣的一道命令,楚皎潔心裏麵不自覺的一咯噔,果然,許薈芸最終還是知道了。
頓了頓,許薈芸也沒等楚皎潔反應便自顧自地繼續道,“他不是一般的受傷,而是腦袋受傷,就連醫生都斷定他可能不會醒過來了,你不會以為他這輩子還能夠醒過來吧?”
……
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楚皎潔隻是挺直身子站在原地,將腦袋垂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嚴端身體的種種數據都顯示他沒有一個非常清醒的意識,甚至於的確和一般的植物人沒什麽兩樣,不過楚皎潔卻相信他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她很了解嚴端,他並不是一個會甘心地趨於平庸的人。
因為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他已經失去一切,如果他有意識的話,他就會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恨,恨那個罪魁禍首,而這種恨能夠刺激他強烈的求生願望。
所以,他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母親難道不覺得如果在現在這種時候不離不棄的陪伴在他的身邊,有朝一日他醒來,我就會成為最大的那個贏家嗎?而失去了一切的他,自然是會向我們這邊靠攏的。”
楚皎潔裝模作樣的開口,表麵上看起來一副淡定的模樣,可是心裏麵卻一直都在忍不住的打鼓,許薈芸是一個商人,她所看重的永遠都隻有那至高無上的利益,不過楚皎潔自己也並不確定母親究竟會不會在乎這種潛在的利益,因為現在誰都不願意相信嚴端會再一次的蘇醒過來。
果然,在聽到她的這一番話之後,女人不自覺的低頭沉思了好一會,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她快速抬頭,眼神讓人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