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初窺世界本相 第四章：詩劍曹子恒
王凡扭頭看向了突然推門進來的兩人，仔細打量了一下，年長的已經頭發花白，青衫素裹，穿著單薄，麵龐上掛著一絲笑意，很是慈祥的微笑的看著身旁跳動著抖著落雪的小姑娘，看上去很是普通。年幼點的是一位隻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穿著喜慶的大紅色襖子，小臉蛋圓乎乎的，眼睛很大，此時正噘著嘴，跺著腳。抖落著身上沾積的雪花，嘴裏小聲嘟囔著“我討厭下雪，討厭，討厭。”
聽著火堆畢波畢波的聲音，看著不斷躍動閃爍的火焰，王凡不禁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要進來就趕緊的，把門關上，再吹一會我這山雞的口味都會差了。”
進門的老者聞言楞了一下，一揮手一股精妙的勁氣將門關了起來，爾後笑嗬嗬的說到：“好好好，你看這不就關上了嗎？真是世風日下啊，看你年齡應當不是很大，怎麽這麽不知尊老愛幼呢”小女孩在旁邊沒有說話，躲在老者身後，怯怯的看著帶著麵具的王凡，隻是不斷輕輕的點頭。
“嘿，我說你這老頭真是，明明是你差點讓我吃不上飯，還說我不尊老愛幼，能不能要點臉？別在那倚老賣老，我不吃那套。”雖說詫異老者原來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但也僅僅是詫異，沒有放在心上。該懟就得懟！不慣著！
“小兄弟你可知老夫是誰？要知道江湖上敢這麽和老夫說話的毛頭小子你還是第一個啊。”老者溫柔的拍了拍躲在身後女孩的小腦袋，側目看著仍然在專心烤著山雞的王凡，語氣依舊是不緊不慢，沒有生氣，卻也有一絲不滿。混賬小子，難道沒看到我小徒兒在嗎？真的不知道什麽叫尊重嗎？！
“我一看您老人家平時就是被捧的太多了，這種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您老呀，習慣就好咯。”王凡依舊撥弄著山雞，語氣淡然的說著，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何不妥。這山雞，終於是快熟了呢。
老者也是心胸開明之人，聽了王凡的話隻覺有趣，撫須大笑道：“哈哈哈，好小子，這麽些年第一次碰上你這麽個有意思的小兄弟。是老夫自持清高了。”王凡聞言終於是正眼看向了老者，嘴角揚了揚沒有說話。“老夫名為曹子恒，這位是老夫的徒兒，陳素。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哦？江湖人稱詩劍的曹子恒曹老先生？”這一次王凡著實有些驚訝，稍微的擺正了一點態度“不知是詩劍您老人家當麵，倒是我顯得有些散漫了，還沒吃飯吧？”說著王凡給自己撕了一隻雞腿一個雞翅，剩下的向老者遞了過去“給，已經烤好了。”
諾大的江湖，能夠因為一個名號讓王凡改變態度的也隻有詩劍曹子恒曹老先生一人了，不是因為曹老先生修為多麽的高深，而是因為曹老先生活得灑脫，活的自在，是真正的心中有乾坤，腹中有清氣。是王凡當世最為欽佩敬仰的人之一，另一個是他的師傅。
“沒想到小兄弟也聽說過老夫名諱，隻是詩劍一名不過是江湖上的朋友高抬了，老夫”曹老先生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凡不耐煩的打斷了。
“行了行了，不用說這些官麵上的話，既然聽說過您自然知道您的為人，隻是百聞不如一見。比傳聞中虛偽了不少，拿著烤雞，和您徒兒趕緊吃吧。”
“呃，哈哈哈，哈哈哈。好，那就多謝小兄弟美意了”詩劍曹子恒一聲爽朗的笑聲之後卻也是接下了王凡遞過去的山雞“小兄弟這麽有趣，這一趟，不虛，不虛啊，還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呢。”
王凡正啃著手裏的雞大腿，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我？我叫王凡，不用多想，江湖上沒有我的名聲。我一直隨師傅閉關修行，這是我第一次出來外麵。”咽下了嘴裏的雞肉，望向曹子恒，“您呢？您這是和您徒兒踏雪呢？還挺有閑情雅致的。”
“少在這貧嘴，這呀，是老夫的規矩。拜老夫為師要先跟著老夫行萬裏路，這萬裏路什麽時候走完，什麽時候才算是真正入了老夫的門下。”不拘一格曹子恒給小丫頭撕了一塊雞腿，自顧自的啃起了雞肉，吃的滿嘴是油也不忘挪揄一下王凡“還真別說，你小子這山雞烤的確實不錯，就是呀，不知道你小子功力是否像你的廚藝一樣出眾啊”
“不才，我的武功還是不及我的廚藝的。”王凡不急不緩的說道，看了一眼不顧吃相的曹老，嘴角挽起一股耐人尋味的笑意“不過勉勉強強應該能勝過您老人家吧。”
“咳咳咳。”見曹老噎著了，小丫頭陳素很是乖巧的給她師傅排起了後背，嘴裏還小聲說著師傅您慢點，丫頭不跟您搶。
王凡樂了，施施然說道“合著您老人家還真和小丫頭搶過吃的呢？”
“去去去，你這混小子，小丫頭不會說話，你跟著瞎摻和什麽。”頓了頓，有些躍躍欲試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覺得你能勝過老夫？”
知道這事是翻不過去了，王凡沒說二話，起身做了個邀約的姿勢“請”
“好！”曹子恒也是爽快之人，一個騰挪站在了王凡麵前“這樣，咱們也別那麽複雜，就簡單的比拚一下內力吧”說著一掌向王凡拍去。
這一掌飄飄然緩緩而至，隻見手掌處一抹乳白色光暈附著，讓人看不真切。王凡見狀，心中不禁感歎，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能夠隨心所欲將內力隻包裹住手掌，且沒有絲毫外放，這說明對內力的掌控程度已是大乘，再看內力顯化已能夠變幻空間影響視線，詩劍曹老先生的內力恐怕早就臻至化境了吧。
一念至此，王凡不敢怠慢，提起五成內力，紫黑色的內力如同血液一般纏繞在王凡手掌之上，如水流一般匯動流淌反複。兩人手掌相接，磅礴的內力交鋒形成一股股強烈的氣流向四周擴散，為了防止毀了這方圓十裏唯一的雪天棲身之所，傷到旁邊焦急不安的小丫頭，兩人同時撐起了真氣氣罩，將交鋒的餘波死死地鎖在了周身半米之內。
可以看出兩人的內力平分秋色，不分伯仲，但詩劍曹子恒麵色十分凝重，看著王凡紫黑色的內力，不禁想起了掀起了整個江湖浪潮的那位，心底一片波濤洶湧。隻僵持了一會兒，曹老就收回了手掌，王凡也隨即撤去了真氣。曹老知道王凡可能確實沒有說假話，雖說自己留了幾分餘地，但王凡看上去也是有所藏私的，隻是這紫黑的真氣？罷了罷了，這小子挺對自己胃口，自己本就沒有正邪立場之分，天大地大隨心最大。想到這，曹老悠悠的歎了口氣。
“唉，王凡小子，你若是真打算入了這江湖，這麵具你還是不要摘下的好，否則以後你厭倦了江湖生活，怕是也難以有選擇的餘地呀。”
王凡自是知道曹老此番話所指為何，更加的尊敬這位隨性的老人家了。鄭重的點了下頭“謝過曹老關心，這個我自是知道，隻是沒想到曹老如此淡然，著實令人欽佩。現在這江湖中，那些個名門正派中人，誰人見到我這真氣本形，怕是都會對我喊打喊殺吧”
“老夫可沒過多淡定，五十年前老夫初入江湖，可是親眼見過那一場曠世之戰，你小子這一身武功和深不可測的內力，怕是已得了那位的真傳了吧。也難怪武林中人當年會對他進行討伐，這天下，不需要一個淩駕於其他所有人之上的人啊。”有些無奈也有些心驚，回憶起當年的那場戰鬥，端的是慘烈無匹。誰曾想到這江湖還能因為一個人逼得正邪兩派聯手圍剿，最後那場大戰更是連隱世不出的絕世高手都出世七人，可到最後卻依舊戰死四人，三人負重傷，沒過幾年也都一一仙逝。而那位，最終還是活著離開了。剩下的那些所謂的高手都被殺破了膽，戰兢兢無人敢阻攔步履蹣跚緩緩離去的那位，哪怕那個時候那位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正是因為真正親眼見過那場戰鬥，才最終造就了曹子恒如今閑雲野鶴的心態。不爭方才安逸。
“您老見過那場戰鬥？能不能詳細與我說說？師傅待我恩重如山，可惜因為那場戰鬥傷了根基，常常在夜裏輾轉反側，痛苦不堪。我想知道參與戰鬥的都有誰！那些人都該死！”王凡情緒陡然失控，一把抓住曹老的雙肩，使勁的抓著，關節處橫筋暴起。
“你小子先鬆開我，老夫一把老骨頭都快被你抓散了。”王凡有些歉意，說了聲抱歉，努力的壓製著不平靜的內心，鬆開雙手緩緩的放了下去，但是握緊的拳頭依然可以看出他很在乎這件事。“你別著急，也別衝動，你現在雖然內力已經達到登峰造極之境，但你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現在對你說這件事是害了你，等你有一天能笑傲江湖無匹天下的時候，若老夫還活著我就告訴你事情的真相，所有的細節。隻是現在不行，老夫對你小子還是很有好感的，不能害了你阿。不過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江湖中人無論怎麽看待你，你要始終保持你的本心，你要銘記善與惡。切不可入了你自己的心魔，若是你入了魔，癡了障。說不得老夫會為了天下蒼生不得已與他們一起，勢要將你毀滅扼殺，你，懂嗎？”
王凡有點失望也有點溫暖，捏緊的拳頭鬆下又握住又鬆下，如此反複了幾次，平複了一下心情，對著曹老深深的執了個禮“前輩大德，晚輩受教。”
廟外依舊大雪紛飛，寒風呼嘯。廟裏，一老一少一小相談甚歡，好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