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拚死搏生機
冰霜蛇妖用手一指光，道：“問他。”
四大妖兵齊齊將目光轉向光。
光有些想笑，但還是憋住了，一本正經地道：“其實辦法很簡單，你們多尋些石頭來，將它沿山崖壘高，直到生長墨竹的地方，我就可以爬上去砍墨竹啦！”
爆裂長獠牙的豬妖憨憨地笑起來，“確實簡單，要得！你這個方法硬是要得喲！”著轉向眾妖靈，粗聲粗氣地吩咐，“快，找石頭來！”
獨角彩牛、雲紋虎、白尾雪貂也不甘示弱，紛紛向各自的妖靈隊伍下達著命令。
頃刻之間，漫山遍野都是尋找石頭的妖靈，一塊塊石頭從四麵八方搬來，向山崖下匯聚。
看著熱火朝的場麵，冰霜蛇妖精神大振，覺得衝出這方被桎梏的地指日可待。
同時，他又覺得有些悲哀，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辦法自己怎麽就想不出來呢？足足想了三千年哪！
“你流淚了？冰霜大人！”瞳狐感到很奇怪，忍不住問道。
“哦，是你，瞳狐。”冰霜蛇妖搖搖頭，否認道，“流淚？我怎麽可能會流淚？應該是風沙迷住了眼睛。”
瞳狐更奇怪了：“大人，沒有風沙呀！”
冰霜蛇妖一本正經地胡八道：“孩子，風在空中，你還，當然感受不到。我站得高，接受到的風沙就要大些！”
“轟隆！”一聲巨響，打斷了它們的談話。
原來是石頭壘到半山腰時，不知從哪裏來一陣颶風，將石頭掀了起來，砸向崖底，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
剛放下石頭的幾隻妖靈也同時被卷向空中，嚇得魂飛魄散，“哇哇”叫著撲向地麵。
抬著石頭正向上行的妖靈們驚得心膽俱裂，瑟縮著雙腿，不敢再向前邁一步。
“楞著幹什麽？不要讓人瞧了我們！”雲紋虎一看那幾個是自己的手下，凶神惡煞地吼道。
最前麵的幾隻妖靈定了定神，壯起膽子，抬起石頭走到石堆頂部。
奇怪的事情再次發生了，它們剛剛放下石頭，颶風再現，連人帶石頭一起掀了下去。
“躲！”“躲！”“躲！”……妖靈紛紛叫嚷起來，原來，這一次，石頭竟向崖下的妖群裏飛來。
“轟隆！”石頭落地，所幸沒有妖員傷亡。
眾妖不明所以，都停下尋找和搬運石頭的活，向冰霜妖蛇望去。
“高處果然有大風！”瞳狐喃喃自語，暗暗記下了這條道理。
“再試一次！”冰霜蛇妖卻不服氣，向雲紋虎下達了命令。
見前麵的妖靈沒動，雲紋虎有些惱怒：“喂，那兩隻鐵背蜥蜴，沒聽見冰霜大人的話嗎？趕緊把你們手中的石頭抬上去！沒什麽可怕的，反正我們是妖，摔下來又摔不死！”
兩隻鐵背蜥蜴隻得“哼哧哼哧”地抬起石頭往前走。
“呼！”颶風又來了！
“啊！”“啊！”這兩隻鐵背蜥蜴早有準備，見機得快，扔下石頭就向山崖下跳去，起跳時沒有忘記發出驚恐的慘叫。
冰霜蛇妖臉色鐵青，剛剛看到的希望又破滅了，不由憤憤不平起來：“妖風，簡直是妖風！怎麽可能這麽無恥？比我們妖族還妖！”
正在它大發感慨的時候，忽然有妖靈道：“失敗了！失敗了！”
獨角彩牛、雲紋虎、白尾雪貂和爆裂長獠牙的豬妖卻如同聽到仙音，迅速向光撲去。
“我命休矣！”光閉上了雙眼，潸然淚下，“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冰霜印！”隻聽冰霜蛇妖一聲急喝，大地驟然變冷，漫風雪撲麵而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四大妖兵齊齊冰封。
萬千妖靈驚訝得合不攏嘴，從來沒有見過冰霜大人施展如此妖術，四下裏一片寂靜。
光從生死線上撿得一條命回來，也沒有話，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全在冰霜蛇妖的一念之間。既然救下自己，肯定有話要。
“我過，妖也有妖的規矩！”冰霜蛇妖沒有看任何人，仿佛在自言自語，“我還沒有宣布失敗，怎麽就可以下嘴了呢？”
它將目光移向光，問道：“你，失敗了嗎？”
生機出現！光連忙搖頭，心想，拖得一刻是一刻，哪怕隻有一線生機也必須得抓住，千萬不能放棄！
“怎麽做？”冰霜蛇妖沒有一句廢話，直奔主題。
光舉起手中的“五火乾坤刀”，斬釘截鐵地道：“爬上去！”
“嗤嗤！”冰霜蛇妖不是很看好光的辦法，“不要總是以為越是簡單的就是越好的，壘石成路倒還可行，很有返璞歸真的意思，可惜遇到了妖風。不過這個直接爬的辦法嘛，就隻能明你幼稚可笑。且不爬行中會否遇到妖風的問題，單是這高度，你就奈它不何。我今曾經爬上去過，但我是什麽境界，你又是什麽境界？我可以告訴你，越往上壓力越大，在高崖上我也堅持不了太久。你確定還要爬？”
光不由反問道：“如果我不爬，難道你會放過我？”
冰霜蛇妖表情嚴肅，認真地道：“不會，我會吃了你！”
“那你囉哩囉嗦些啥？你們要吃我，我就要盡我最大努力活下去，哪怕這看起來根本就不可能！”光堅定異常。
“垂死掙紮，毫無意義！”
“拚死一搏，不留遺憾！”
“好一個拚死一搏，不留遺憾！”冰霜蛇妖哈哈大笑，強大的聲波向四麵擴散，傳入每一隻妖的耳朵，“這話對我胃口。大家夥都聽明白了，也都來看看他的拚死一搏！”一邊著話，一邊解開了四大妖兵的冰霜封印。
“好！”潮水般的腳步聲紛紛向崖下湧來，到處都是呼朋引伴的嬉鬧聲，“走，看熱鬧去了！”墨竹崖下成了歡樂的海洋。
光沿著眾妖壘的石堆一路上行，來到半山腰。
他不知道壘到此處為什麽就不能再壘高一塊石頭，這根本就是無法解釋的事情，不過他想從起妖風的旁邊試一試運氣。
在眾目睽睽之下，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靠近了山崖。沒有起風！他知道賭對了，至少運氣站在他這一邊。
他一刀刺向山崖，刀入石三分！他心中狂喜，知道這一步也賭對了——削鐵如泥的“五火乾坤刀”削石當然如泥！
一刀、兩刀、三刀……刀刀帶起石塊石屑，很快就在山崖上掏出一個洞，光用手比了比，大正好合適，滿意地拍拍手，又開始掏第二個洞。
山崖上的洞開始多起來，光也踩著掏出來的石洞，一邊往上爬，一邊繼續往上掏洞。
“原來如此！”冰霜蛇妖讚許地點點頭，目光中多了一分期待一分敬佩。
光揮刀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他知道，路還長著呢，體力得合理分配。何況手腳皆在山崖上，本身就要困難得多，稍有不慎，就會滑落下去，摔不死也會成為妖的口中物。
他不敢大意，每上行一步都要停下來好久，保證以最好的狀態去掏下一個洞。
妖卻沒有多大耐性，不斷有催促的聲音響起來：“別磨蹭了，磨磨蹭蹭不是英雄好漢！”“上不去了吧，上不去就下來，沒什麽大不了的。”“唉，好長時間沒動了，不知道我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嗎？”……
而這些，光恍若未聞，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節奏之中。。
速度，反而變得更慢。
越往上走，他越來越體會到了冰霜蛇妖的壓力，這種壓力無形之中籠罩在全身，仿佛給人穿上了一套盔甲，先是藤甲，接著是皮甲，然後是鐵甲……鐵甲加厚……再加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