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故事
索綽羅氏出生在北邊一個還算不錯的世家大族當中。因著她是旁係的女兒,從小受到的教育倒是也並不那麽嚴苛。
偶爾能夠去女學當中讀書,自小的見識也稍稍多一些。
她和那個書生,就是在女學當中認識的。其實說是女學,實際上是索綽羅氏家中自己興辦的族學,女眷可以到那兒去讀書。
但索綽羅氏雖說是世家大族,卻也並非十分闊綽的那種。
因此他們的族學除了本家的人以外,還有外頭的也能給了銀子進來讀書。女子和男子也曾經一塊兒讀書,當然是用了屏風隔開的。
索綽羅氏就是在這樣的機緣巧合之下,認識了那位書生的。
書生說起來,並非能夠給得起銀子來索綽羅家讀書的。隻是偏巧他與索綽羅家的教書先生認識,教書先生看在他有幾分才華的本事上,才讓他在那讀書的。
索綽羅家知道這個情況,也給了他一些許諾。
無非就是將來若是出人頭地,不能忘了索綽羅家曾經給他的這一份恩情罷了。大戶人家嘛,時常都是會有這樣的舉動的。
讓人來讀書,不收銀子。當然,他自個兒生活上的事情索綽羅氏還是不會那麽好心到幫他全部打理的,不過是讓窮苦人家卻又有潛力的人,有書讀罷了。
書生得了這麽一個難得的機會,當然是好好留在索綽羅家讀書的。
他和這位索綽羅家的姑娘,便是這麽相識的。他倆的認識,說起來這位姑娘的家裏人也是知道的。因為是旁係,雖說是嫡出的女兒,但也並不算十分受到重視。
阿瑪額娘疼愛女兒,也是十分開明的人。因此對於他倆的來往,從來也都是沒有反對過的。而今年,索綽羅家的這位姑娘,便及笄了。
滿人不算十分在意這方麵的事情,但好歹及笄了,也到了要定親的時候。她的家裏也打算,將她和這位書生的婚事給定下來。
書生才華橫溢,將來是極有可能進士的。到時候匹配這位世家大族旁係的索綽羅姑娘,當然也是足夠的了。
隻是偏巧,今年要選秀。剛巧就是因為要選秀,這才發生了這個悲劇。
索綽羅家有個姑娘,與她差不多的年歲,又是嫡支,正好在參選的行列當中。隻是…她早已有了如意郎君,說起來隻差成婚了。
自然嘛,這位姑娘是不願意選秀的。
可大戶人家要送女兒入宮選秀,卻也是一件約定俗成的事情。他們本來是要找個關係,將女兒從名單當中劃去的。但…卻並未成功。
無奈之下,思來想去,也隻好找了這麽一個旁支的女兒來頂替,就當是嫡支的女兒,被送到了宮裏頭去了。
旁支家的姑娘,本來也就是依附本家生存著的。這下子家主發了話,他們家中抵擋不住壓力,隻能讓女兒屈服,無奈入了宮。
入宮參選秀女,其實還是有可能選不上的。她當時也沒認真裝飾自己,隻盼著能夠選不上。但事實卻是,有些事情該來的,始終是逃不過的。
索綽羅氏入選以後,心中其實很是鬱結。後來經過打聽,她知道四阿哥這兒是獨獨愛自己的嫡福晉的,身邊雖然有兩個妾室格格,但是實際上也不過是名存實亡。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索綽羅氏,當然覺得胤禛這兒是個“好地方”了。便用了銀子,希望能夠到胤禛這兒來,將來不得寵,做一個擺設也就是了。
話雖如此,一切也都如了她的心意。但是奈何她真的不希望自己被困在這裏,而且她的心中,也都是一直惦記著那個人的。自然而然,日子過得並不好。
她有一些積蓄,都拿來買通府中的廚娘換了酒了。
喝了酒以後,她似乎沒那麽難過了。不至於長夜長夜的睡不著,好歹能稍稍過得去一些。
這一回也是因為宿醉以後,早晨起來她看著昨日夜裏還有一些酒沒有喝完,想著喝完了再用早膳也沒什麽,誰曾想因為連日喝酒太多,有些支撐不住。
站起身時,就不小心撞到了一邊的櫃子上。
索綽羅氏說完這一切的時候,眼淚都幾乎將身下的被褥給完全打濕了。她再看向顧清歡的時候,似乎又有了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在她看來,顧清歡作為一個女人,不管如何自然都是不願意和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
她說出了自己的心意以後,顧清歡知道了,應該對她也就沒什麽了。隻希望以後從此,日子能夠稍稍順心一些。
“事情基本上就是這樣了。我…”索綽羅氏咬了咬牙,似乎是覺得這個稱謂有些難以說出口,猶豫了好一陣子,才又慢慢道:“妾身的事情,已經說完了。”
“這一次不小心損壞了府中的東西,是妾身不好。下次…妾身會注意的,也不會像這樣飲酒了。福晉放心,妾身會安安分分的。”
索綽羅氏說完這些以後,眼底裏流露出一絲疲倦來。
她是真的覺得疲倦了。對於任何的事情,她都覺得疲倦,並且一點興趣都沒有。
“以後別飲酒吧。你的心思我知道了,但以後也不要把這些心思告訴旁人。你在四阿哥府的生活我能夠幫你保證,但我也希望不要因為你出什麽亂子,你明白嗎?”
顧清歡的意思很明白。
像宋格格和李格格那樣,安安分分的什麽事情都不出,她是願意讓她們一輩子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的。若是想出門逛逛這些要求,她也願意達成。
但若是她們倆心有所屬,還鬧出些什麽跟人私奔的事情來,顧清歡當然是無法原諒的。
也不是說她們不能有自己喜歡的人。隻是…即使是有的話,也不要采取這樣的方式。她能體諒能成全的,都是會去體諒和成全的。
隻是,絕對不能夠允許有人對四阿哥府的聲譽造成影響。
“妾身…明白了。”索綽羅氏眼神閃動,似乎很是難過,但既然顧清歡都這麽說了,她自然隻能這麽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