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入宮

  四月初。


  京城已經褪去初春的幾分淡淡寒意,開始逐漸溫暖了起來。


  晌午時候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時,已經能夠讓人出汗了。


  顧清歡清早送了顧清詡和顧錚出門以後,剛準備領著阿霜出去逛逛街。回府時就瞧見阿福慌慌張張的,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宮裏頭來人了。


  顧清歡心頭一凜,問了才知道還真是佟貴妃那兒的人。


  “清歡姐姐,我跟你一塊兒入宮吧。”阿霜握住顧清歡的胳膊,小聲地說道:“你放心,宮規我也是很熟悉的。”


  這一點,顧清歡倒是不可置否。


  阿霜年紀小能被月華姑姑選中進了承乾宮,在這方麵自然是不差的。


  “嗯。”


  顧清歡這兒答應了以後,倒是也就和阿霜一塊兒入宮了。


  入宮後,一路乘坐轎輦,就要去佟貴妃的宮殿。沿途…剛巧經過了承乾宮。


  顧清歡看著簾子外頭熟悉的宮殿,大門卻是關上的。自孝懿皇後過世以後,康熙爺便再未將此處宮殿給過旁人了。


  乾清宮與承乾宮相隔很近,且都共同都有一個“乾”字。似乎…向來也都是得寵之人的居所。


  同樣也是,格外的金碧輝煌一些。


  “能不能…先等等?”


  顧清歡忽然就出聲喊了一下。


  公公們相顧一看,雖然搞不懂轎輦裏頭的這位主兒忽然之間在這兒停下究竟是什麽意思,不過到底還是停下了。


  “顧姑娘。”


  為首的大力太監見著顧清歡從轎輦裏頭出來,便就提醒道:“宮道上,不好多留。”


  “待會兒若有貴人過來,衝撞了可就不好了。”


  “嗯。”顧清歡輕輕應了,轉頭就對著承乾宮緊閉的宮門雙手合十拜了拜。複而才上了轎輦,繼續往佟貴妃那兒去了。


  佟貴妃那兒,聽完了小宮女的稟報以後,就見顧清歡已經入內了。


  尋常的大家閨秀打扮,並不宣揚與誇張,瞧著的確正如胤禛所說,是個沉穩低調而又內斂的姑娘。


  禮儀上頭也是絲毫不差,有著那份氣度在。


  “見過貴妃娘娘。”顧清歡服身行禮。兩眼,就這麽看著地上。


  這兒,與承乾宮倒是略微有些不同。沒有那麽的輝煌華麗,瞧著比較普通。要說是個貴妃的住處,還真不大像。


  “聽說…你方才在路過承乾宮門口的時候,進去拜了拜?”


  佟貴妃喊了顧清歡起來以後,剛說完賜座,忽然之間就這麽問了一句。


  顧清歡給問得一愣,不過還是頷首道:“的確是的。臣女從前受過先皇後照拂,因此路過的時候才想著…紀念一下。”


  “嗯。”


  佟貴妃頷首,麵上的表情雖然沒什麽太大的變化,但心中卻是安了安。


  接顧清歡入宮的人,是佟貴妃安排的。


  而原本其實…是不需要經過承乾宮的。佟貴妃這麽做,實際上也隻是想要給顧清歡一個考驗罷了。


  畢竟若是姐姐還在的話,對於自己將來的兒媳婦,必定是十分嚴格的。


  這一日,顧清歡在佟貴妃這兒倒是並沒有待太久。不過兩刻鍾左右,佟貴妃那兒似乎是有些乏了,顧清歡便自個兒說了告退。


  回府的馬車上頭,阿霜就開始喋喋不休地叨叨了起來。


  “原以為今兒入宮是一場硬仗呢,結果貴妃娘娘似乎什麽也沒說呀。”


  阿霜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這麽看起來,貴妃娘娘倒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呢,很是溫和。給人的感覺…也是平易近人的。”


  倒是…和德妃娘娘不同。


  不知怎的,德妃娘娘在人前的時候待人也很是溫和。除卻…她們這些承乾宮的人。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顧清歡認真想了想自己和佟貴妃之間的那些對話。都隻是些簡單的家常,隨意聊聊的。甚至…還有愛吃的菜色。


  一開始時,顧清歡都還是小心翼翼的。漸漸的倒是也沒什麽遮掩,喜歡吃什麽東西這事兒,也是認認真真回答的,並未隱瞞。


  也並未因為胤禛平日裏在飲食上頭的那些喜好,就故意往那上麵說。


  “總不會是因為貴妃娘娘太無聊了,找清歡姐姐你入宮聊天的吧?”阿霜說出來以後,自個兒似乎對此都並不相信。


  “我想應該不是。”


  顧清歡笑笑,但似乎又稍稍覺得有點兒釋懷。


  不管怎麽說,眼下這一關算是勉強過去了。其實有的時候跟一個人說話,往往從最簡單的日常生活上頭,才能看得出一個人的品行吧?


  這日顧清歡並未直接回府,而是邀了富察雪一道去陶然居裏吃燒雞。


  富察雪因為上回在府門口的事情苦惱了好一陣,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要去跟張廷玉好好說說的時候才發現…


  張廷玉竟然到了京郊的一座書院裏頭去讀書了!


  原先,本身是在國子監的。


  但因為兩年多以後張廷玉就要參加秋闈,他為了能夠靜下心來讀書,特意讓張英將自個兒送到那兒去的。


  每個月,也就回府一次。


  富察雪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失落還是應該慶幸。但不管怎麽說,跟張廷玉解釋的機會是沒有了。


  而富察傅毓因為知道了張廷玉的事情以後,也讓富察雪好生待在府中,盡量少出門。


  直到…顧清歡來了,富察雪才終於得了能夠出門的機會了。


  “我在家裏可真的都是憋壞了。你是不知道,我哥哥那個喪心病狂的,竟然讓人守著我不讓我出門。”


  “也不知道先前誰不能出門的時候整天一副蔫了的樣子,還讓我去陶然居給他帶燒雞呢!看看我是怎麽對他的,他又是怎麽對我的。”


  一路上,富察雪想起這些事情來,就是說不出的憤慨。


  “說起來,還是你哥哥好多了。表裏如一,是個最最溫和的人了。不像我哥哥,那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PS:


  與此同時。身在翰林院的顧清詡與富察傅毓,一道打了一個噴嚏。


  複而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許是吹風,有些冷了。”


  不然,總不會是有人在罵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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