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速之客
愛德溫在路邊攔了一輛這個世界的“出租車”,一駕在異界的大街上隨處可見,跟他在溫莎鎮租賃過的馬車沒什麽區別的,依然是由矮腳小鐵馬拖拽的四輪自動馬車。
半個小時後,愛德溫坐車來到了布裏斯托爾市的中央車站。
中央車站坐落在布裏斯托爾市的北麵,是一座由巨大的石柱和高高的穹頂構成的石質建築。
類似於現實世界的火車站,這異界的中央車站也由售票區,候車室,站台等功能性區域組成。
愛德溫來到售票區,在排了約莫十來分鍾的隊列後,終於輪到了他。
“請問,今天還有到布萊頓的車票嗎?”透過由鐵製欄杆圍起來的窗口,愛德溫問坐在裏麵的一位穿著黑色製服的售票員。
“三等座和二等座的票已經賣完了,先生。目前隻剩下一等座還有車票。”
竟然還分一等座,二等座和三等座?
愛德溫一愣,遂買了一張一等座的車票。
這直接花了他一個銀幣的車票錢!
聯想到這個世界的收入水平和銀幣的購買力,這個票價可以說相當的昂貴!
當然,“昂貴”隻是對這個世界的土著們而言!
對他這個“米利堅大王子”來說,不過是3美元的事!
連吃塊牛排都不夠!
列車要晚上九點才會開,現在是晚上六點一刻,距離開車還有近三個小時的漫長時間。
如何打發開車前的這段漫長時光呢?
一時半會兒,愛德溫倒是有些為難起來。
總不至於在候車室幹等吧?
冬日的天黑得很早,六點剛過,夜幕便跟著降臨。
太陽消失後,掌燈人便開始出現在薄暮時分的街頭。
他們穿著統一的,背部印有“布裏斯托爾市煤氣公司”字樣的白色馬甲,站在由鐵馬自動機牽引的,造型特殊,臨街道的一邊豎有高梯的車廂內。
每當車廂靠近一盞煤氣燈的時候,掌燈人便身手敏捷地通過箱內的梯子爬上鑄鐵燈柱的頂端,打開柱頂煤氣燈的防風小門,然後用手中的引火工具引燃被安裝在八角玻璃盒子中的煤氣燈。
隨著鐵馬自動機一路地走走停停,街道兩邊的煤氣燈便星星點點地亮了起來,驅散了夜幕對城市的籠罩。
“竟然還有煤氣燈這種在現實世界早已作古,隻能躺在博物館挺屍的玩意兒?”
站在中央車站門口,愛德溫興趣盎然地瞧著附近的煤氣路燈如何被掌燈人一一地點亮。
還在溫莎鎮的時候,他便了解到這異界的土著,並沒有點開電力這一科技樹。土著們驅散黑暗的主要工具,依然是古老的油燈和蠟燭。
但讓他完全沒想到的是,土著們的大城市,竟然用上了煤氣燈這一即使在西方世界,也要到十九世紀中葉,被認為是人類文明的一大象征的煤氣燈!
“煤氣的製備需要將水蒸氣通過熾熱的焦炭,要有製造並儲存煤氣的工廠。既然有了煤氣燈,那麽便意味著土著們的化學水平並沒有想象中的低下。但為何他們連火藥,甚至黑火藥的概念都沒有呢?還有三酸兩堿,化學中最基礎的試劑,問埃文斯,對方也是一頭霧水?”
愛德溫搖了搖頭,實在有些搞不懂土著世界這亂七八糟,東一下西一下的亂點科技樹。
不過,煤氣燈的出現倒是讓他突然有了一種想見識一下土著們城市夜生活的衝動了。
“那就幹脆在車站附近找個酒館,喝點小酒再回候車室吧。話說,今天一天隻在路上吃了西爾維婭遞的一塊麵包和兩口清水,肚子還真的有點餓了呢。”
愛德溫摸了摸自己略顯空癟的肚子,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中央車站的左前方有一條燈火輝煌,人聲鼎沸,看起來似乎像是“餐飲一條街”的街巷,於是便提起腳下的藤條箱,朝“餐飲一條街”的方向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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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裏斯托爾市,某個臨街的餐廳。
一塊魚排,一份蔬菜沙拉,一杯泛著白色泡沫,有著馥鬱麥芽香氣的原麥啤酒,這便是愛德溫給自己點的晚餐。
不過,除了原麥啤酒比較可口外,魚排跟蔬菜沙拉和溫莎鎮上的食物一樣,基本上都隻能吃到食物的本味,也就是沒滋沒味。
“其他的不說,單就餐飲文化上而言,這異界的食物,倒是跟現實世界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食物一樣,原始,單調得乏味,不用說跟博大精深,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華夏美食比,即使和法國人、意大利人比,那也是相距甚遠的!”坐在一張靠窗小方桌邊的愛德溫,一邊用刀叉漫不經心地分割著盤子中的魚排,一邊在心頭不停的腹誹。
如此一想,他便又開始無限的懷念起父親老家蜀都的各種美食來。
吃過這頓隻能算果腹的晚餐,愛德溫見時間尚早,他便又沿著這異界的“好吃街”逛了逛,一邊消食,一邊近距離的觀察這異界的夜市。
期間,他甚至還走進了夜市中的一家名叫“費恩兄弟”的酒館,買了杯低度的果酒。
坐在吧台高腳凳上慢悠悠品酒的過程中,時不時有陌生的土著走過來跟他攀談兩句,攀談的內容除了天氣外,基本上都是打聽他來路的。
鑒於酒館內的魚龍混雜,忠奸難辨,這次,愛德溫沒有去冒充什麽“米利堅大王子”,隻是說自己是個生意人,來布裏斯托爾談筆買賣。
上來跟他攀談寒暄的,除了衣冠楚楚的男人,也不乏一些濃妝豔抹,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刺鼻香水味的女人。
“先生,要玩嗎?價格好商量哦!”
“先生,我的技術非常好哦,琴棋書畫門門懂,吹拉彈唱樣樣精!30元銅幣,不,隻要25元,我就可以陪你度過一個**的夜晚!”
“……”
流螢們挺著壯碩的胸脯,一邊在愛德溫的胳膊上摩來摩去,一邊將猩紅的嘴唇湊在他的耳邊,賣力地推銷。
“抱歉,我對女人不感興趣,我有斷袖之癖!”愛德溫的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對異界的流螢不假辭色。
倒不是他假清高,也更非真的有什麽“斷袖之癖”,而是這異界流螢的質量,不論“顏色”還是“味道”,實在是不堪入目,大倒胃口,別說還要他花錢,就是倒貼錢他都不幹!
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去!
愛德溫在酒館呆了約莫一個小時,感受了一番異界的市井生活,一直到晚上八點,他才出門。
異界的夜生活畢竟不能真的跟現實世界比,晚上八點的異世街頭,已經是人少馬稀,冷清得很。
今天是“有月日”的第二日,而且是“半月日”。紅色的半月高懸夜空,給城市蒙上了一層看起來頗顯詭異的猩紅。
出了酒館,提著藤條箱的愛德溫,便頂著頭上猩紅的半月,沿著酒館前的石板街道踽踽前行。腳底的gucci皮鞋踏在年代久遠的石板路上,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音,讓這冷清的異世街頭,更顯靜謐。
走過兩條街,繞過已經空無一人,看不到一個攤販的夜市區,隻要再經過前麵的一條毗鄰居住區的,大概50米長的小巷,就是通往中央車站的大馬路。
幾分鍾後,他來到了小巷子的一頭。
這條巷子有點黑,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原本兩個小時前還亮著的,位於小巷中央的一盞煤氣路燈,此時也熄滅了。
望著黑黢黢的小巷子,愛德溫不由皺了皺眉。
逢林莫入,黑人區不鑽,這是父親從小教給他的生存智慧。
當然,這裏不是米國,他的戒子空間裏還有一把上好膛,且開了保險,隨時處於待激發狀態的p226。
僅僅猶豫了不到五秒鍾,愛德溫便毅然邁步進入了小巷,然後以剛才1.5倍的步行速度迅速地通過。
然而,他腳蹬風火輪似的步子剛剛邁了不到20步,便不得不停了下來。
就在他的前麵,巷子的另一頭,距離他約莫20米的地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全身上下籠罩在黑鬥篷中,完全看不到麵容的高大身影。
麵對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愛德溫心頭“咯噔”一下,心想,壞了,早曉得,就不該走捷徑,而應該老老實實,走另一個方向的有煤氣燈照耀的寬敞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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