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語言天才
黑色的天幕上,點綴著數不盡的點點繁星。
星空燦爛的星輝中,是一彎鐮刀狀的血色玄月!
玄月的大小,跟地球上的月亮相較,其直徑,至少有地球上月亮的兩倍大!
愛德溫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顏色,如此大小的月亮,乍見之下,跟一旁歡呼雀躍,喜形於色的土著夫婦不同的是,他完全體會不到這猶如塗滿了鮮血樣的殷紅玄月的美感,有的,隻是莫明的驚駭和某種難以言說的可怖!
不過,盡管那又大又紅的血色玄月看起來有些“血腥”,但它並不會咬人,愛德溫在經過了第一眼的不適之後,便決定既來之則安之,跟著身邊的這對土著夫婦好好的去領略一下他們嘴裏的奇觀“雅潭曉月”了。
於是,匆匆結束掉吃了起碼兩個小時的晚飯後,愛德溫便和埃文斯一家三口出了旅館,坐上在旅館前等待他們的,租賃於鎮上馬車行的自動馬車,沿著溫莎鎮主街的石板路,朝鎮前穀東南角的方向,即雅潭和溫莎堡所在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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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蘭凱斯特王朝曆任國王曾經的夏宮所在地,現任國王蘭凱斯特五世最愛小女兒溫莎公爵的直屬領地,坐落在山穀中的溫莎鎮形如葫蘆,分為前穀和後穀。
雅潭,溫莎城堡,以及構成市鎮主要的街道,廣場,教堂,鎮公所,治安所,郵政局,醫院,酒館,旅店,菜市場,車馬行,雜貨鋪,肉鋪,包括鎮民的居住區和作坊區,都在前穀。
前穀的總麵積,約莫10平方公裏左右。
溫雅女公爵的雅潭和溫莎城堡,位於前穀的東南角,差不多占據了整個前穀約莫五分之一的麵積。
不論雅潭還是溫莎城堡,都被高十二米,寬五米,全由青色巨石砌成的城牆圍了起來。
平時,城堡的城門緊鎖,隻有在特殊的日子,比如每月六天的“雅潭曉月”,舊歲將終的最後一天和新年伊始的第一天,以及女公爵生日的時候,才會對普通鎮民和外麵的遊客開放,讓其參觀和欣賞城牆內部分可以對外開房的景點。
當然,開放不是免費的,每人需要交納5元銅幣的入城費,才能進城去近距離欣賞代表天賜的美景雅潭,以及代表權力象征和人間智慧的溫莎古堡。
如果說有10平方公裏的溫莎鎮的前穀已然不小的話,那麽,作為曾經王室狩獵所在地的後穀,其麵積,則比前穀廣大得多,總麵積大概在100平方公裏左右。
不過,跟車馬如龍,遊人如織的前穀相比,麵積巨大的後穀則基本上人跡罕至,除了小部分由領民耕種的農田外,大部分地方,都是未開發的原始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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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已經將沿路的積雪消融了大半,隻剩下薄薄的一層,不論是人還是馬車,行走在上麵,倒也不怎麽難行。
“前進,速3——!”
“前進,左60度,速2——!”
“前進,右90度,速1——!”
“……”
坐在距離地麵一米五高的禦坐上的禦者,居高臨下,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根據道路的彎曲程度,不斷的對著前麵牽引四輪馬車的鐵馬自動機發號施令,所用語言,自然是愛德溫現在已經熟悉無比的幾句神語。
而在禦者神語的指令下,瘦弱矮小,與其說馬,不如說是驢,但卻剛勁有力的鐵馬自動機便聽話地,且分毫不差地做出或前進,或左轉,或右轉的動作,“踢踏——”,“踢踏——”,以恒定的,約莫20公裏小時的時速牽引著四輪馬車在紅兮兮的,猶如染血的蒼茫夜色中不知疲倦的飛馳。
盡管愛德溫已經不是第一次坐這由鐵馬自動機牽引的自動馬車了,然而,每次坐的時候,他都會在心頭湧起一股荒謬而又神奇的錯覺,仿佛自己所在的不是人間,而是一個奇異的童話世界。
“……先生,這禦者,也不是人人都有資格當的呢。他們也是需要經過嚴格考試,獲得正式的執照後才能執鞭上路。
“而且,不同的執照隻能駕駛與其相應的馬車。像我們現在坐的這種雙排座馬車和三排座馬車,禦者隻需要三級執照就可以了。但如果是三排以上,則需要二級執照。至於最高的一級執照,那就隻有在長達數十節的自動軌道車上才用得上了。”
坐在愛德溫對麵的埃文斯見他時不時回頭,透過身後鑲嵌在車廂上的水晶玻璃去打量前麵不斷發號施令的禦者,以為他對禦者感興趣,便笑著出聲解釋道。
“駕駛馬車還需要執照?不就是幾個簡單的神語指令嗎?”愛德溫一愣,完全沒想到這異界的馬夫還需要考什麽“駕照”。
“您覺得簡單嗎,先生?反正,在我和西爾維婭的眼裏,這神語,真的是很難的呢。尤其是那彈舌音,簡直太難了,我練習了好久,都發不出來。”埃文斯道,在紅色月光的照耀下,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懊惱。
“前進,速3——!”
“前進,左60度,速2——!”
“前進,右90度,速1——!”
“……”
愛德溫也懶得辯解,直接將禦者曾經無數次重複過的神語指令小聲的複述了一遍。
他剛複述完,就見坐在對麵的土著夫婦目瞪口呆,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先生,您,您真的是語言天才呐!我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見過在學習神語方麵,有先生您這麽神速的!西爾維婭,你說是不是?您見過像先生這樣的語言天才麽?”極度震驚的土著男人衝旁邊的妻子問。
西爾維婭便莞爾一笑,輕搖頷首。
“沒有,我以玩偶與機械女神發誓,絕對沒有見過像先生這樣的語言天才!”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稱為“語言天才”了,但被異界的兩個知識分子連口稱道,輪番表揚,愛德溫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開始謙虛:
“呃,語言天才算不上,隻是,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來自於兩個不同的國度,他們小時候也當過我一段時間的語言老師,讓我從小便會講好幾個國家的語言,所以,在學習母語之外的其他語言方麵,算是有一些小心得吧。”
這個,愛德溫倒是基本上沒說謊,他從小學時代,便聲名鵲起的“語言天賦”,的確得拜他的華國老爹,德國外祖父和法國外祖母所賜。
至於讓土著夫婦頭疼不已的彈舌音,在德語和法語裏麵,簡直不要太多!
他這麽一解釋,土著夫婦頓時便恍然大悟,心道,皇家的教育果然不一樣,即便是人與人溝通的語言,受益於人家貴族和王室之間普遍存在的跨國聯姻,就能讓他們的子女比他們這些平民階層的子女要豐富和有優勢得多。
不過,雖然驚歎於愛德溫的語言天賦,但是一想到對方基本上不可能進入皇家命名師學院去當那據說對語言天賦有一定要求的命名師,那麽對方這高超語言天賦似乎又有點浪費了。
如此一想,土著男人多少有些不平衡的心,馬上又平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