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對不起
和笑笑的談話，薄暮涼並未告訴夏菁菁，因為他們各自都有很多的事要處理。
但當天晚上，日常的親子時間，也就是小寒露露，再加上笑笑小奕來到夏菁菁房間玩的時間點，夏菁菁看見笑笑把一個小小的聽診器模樣的玩具塞到小寒懷裏，讓他玩。
小寒愛哭，也愛動，蹦幾下，翹個腿，就將聽診器踢出去，這時，笑笑會重新拿回來，認真的放到他手裏。
就……挺執著的。
夏菁菁在她第四次這麽做時，問她，“笑笑，你幹嘛非要執著給小寒玩這個？他不喜歡就算了，你這是從哪裏拿來玩的玩具……”
笑笑以為她擔心，下意識解釋，“媽咪你放心吧，我特意讓護士姐姐消毒了的，沒有安全問題，就算小寒放到嘴裏也沒事。”
夏菁菁無言，“我的意思是，你怎麽拿這個模樣的玩具給他玩？”
笑笑正要直言，話到嘴邊，眨眨眼，眸底掠過一絲狡黠，她甩鍋，“爹地讓的。”
此時薄暮涼到門外去接電話了，正是背鍋的好人選。
夏菁菁根本不信自己這鬼精靈的女兒，“理由？”
“培養遠大誌向！”笑笑堅定，“立當人民好醫生！”
夏菁菁：“……”
沒一會，快到時間，笑笑和小奕需要回家睡覺，他倆走後，小寒和露露也被阿姨抱去休息，夏菁菁問薄暮涼，“你對小寒都有希望了？想讓他當醫生啊？”
薄暮涼：“……不是我。”解釋有用嗎？
他無奈扶額，“笑笑這丫頭，現在我都敢坑了。”
夏菁菁被逗笑，“她沒覺得我們偏愛小寒露露就好，我希望她能一直大膽下去。”
薄暮涼何嚐不是如此認為的呢？所以才沒有對笑笑無厘頭的一些想法進行幹涉。
他希望笑笑能自由自在的成長，隨便成長成什麽模樣也沒關係，反正有他這個父親來兜底。
這邊兩人還在說話，另外一邊，從韓國趕回來的尚雁被接到了醫院，小黑的ICU病房外。
她雙眼紅腫，站在玻璃門麵前看裏麵沒有意識，昏睡在那的小黑，心裏一陣酸澀，差點就想哭了。
怎麽就受重傷躺在醫院了呢？
明明回國的時候他們都說好了，等她回來，他們就結婚，生孩子，一切都步入正常流程，可現在……
尚雁閉上雙眼，難受得渾身都充斥著悲傷。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對不起。”
尚雁僵硬著身體轉身，看見許久未見的羅淼。
她很瘦，仿佛皮包骨頭，這顯得她眼睛很大，但她的雙眼卻充斥著一股絕望的感覺。
她和尚雁對上視線，臉上有愧疚，再次重複，“對不起，尚雁，他是為了救我才出事。”
羅淼……她本來就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去殺張頌的，他們糾纏了太久，折騰了太久，不如就一起死吧，這樣什麽都沒了，大家都塵歸塵，土歸土。
可是，小黑不知道埋伏在哪裏，突然出來救她，還擊退了其他人。
羅淼一直以為世人皆薄涼，家人，朋友，親人，他們都對不起她，他們壓榨了她身上的每一滴血，來為自己牟利。
但小黑，一個陌生人，竟然用自己的命來救她！
羅淼愧疚，不安，所以她才在離開警局後，來到這裏等著人清醒，同時和尚雁說對不起。
她想，不管尚雁對她做什麽，她都不會還手。
因為她不配。
這時，尚雁定定的看了她好久，似乎在其中能想象到小黑救人時候的英勇行為。
羅淼走近，眼中泛著淚光，“尚雁，你不恨我嗎？是我害的他。”
尚雁驟然轉回頭，眼神直直看著裏麵躺在床上的小黑，嘴裏喃喃道，“恨你，他就會醒嗎？他用命救的人，我不會恨。”
他們是同床共枕過的人，昔日聊起羅淼時，小黑都有後悔當初離開小鎮沒救下她。
所以，對於小黑救人的行為，尚雁不會說任何，她心裏明白：她喜歡的人，是個平坦順勢中真正的大英雄。
她隻是恨小黑沒有保護好他自己。
羅淼恍惚時，尚雁沉聲道，“你回去休息吧，不用掛心這裏，我希望……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過你想過的生活，羅淼，我朋友……和你是大學同學的朋友，她經常說你有多麽厲害，如果你無路可走，你可以去找她，她會幫你的。”
這一刹那，羅淼憋了好久的淚水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一瞬間落下來，砸到地上。
她已經這樣了，小黑和尚雁這對情侶，一個救了她卑微的命，一個安撫了她的餘生。
這是多麽好的人啊。
羅淼深呼吸，將一切負麵的情緒都壓下去，她走上前兩步，“謝謝，尚雁，不管接下來你讓我做什麽，我都會同意，謝謝！”
她後退，深深鞠了一躬，才打算離開。
不過走前，羅淼還是衝尚雁說道，“郝先生……他之前想要開導我，激起我求生的欲望，和我聊了聊你的事，他已經……買好求婚戒指了。”
尚雁眨了眨眼，淚水落到地上。
求婚麽。
她蹲下身，哭了起來。
如果他能醒過來，不管是怎麽樣的他，求婚，她都會答應的！
隻是，天不遂人願，接下來的四天，小黑都沒有醒。
他的狀態就是搶救，觀察，搶救……這兩種狀態之間循環反複，尚雁就隻有一個狀態，守護他。
甚至她母親都來送飯了。
剛開始還會勸兩句，照顧人的前提起碼要顧著自己，可見尚雁如此傷心難過，她什麽話都沒說了，隻當好女兒的後援。
直到第五天。
小黑又被推進手術室去搶救，尚雁在外麵坐著緊張得不行，這時，楊允枝陪著夏未來做術前檢查，辦理住院手續。
怎麽說呢，因為是薄暮涼旗下最為靠譜的私立醫院，所以他們都在這。
楊允枝扶著夏未路過了手術室，看見了尚雁，她一驚，因為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而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護士走出來，衝尚雁說著什麽，遠遠的，楊允枝看見尚雁雙腿一彎，直接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