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關傑聞言抬頭看了父親一眼,眼神有些執拗,很快又低下頭,拒絕回答父親的話。
“你那樣對你媽話,會讓她傷心的,你知不知道?”嚴斯年歎口氣,畢竟是兒子,生氣,打他,看著他的樣子卻也心疼,不能不管。
“你我們什麽?事故和肮髒?關傑,你都多大了,怎麽還能出這麽幼稚的話?你是覺得你和嶽子晴還是孩子?被我們汙染了?”
“爸!”嚴關傑喊了一聲。
終於肯跟父親溝通了,抬頭委屈的看著父親,“我不是那個意思!爸,我都跟子晴交往了這麽長時間了,我不是不了解她,我知道她任性,性格不討你和媽喜歡,可是我就喜歡她這樣簡單單純……”
嚴關傑著著眼中竟然漸漸蓄滿了淚水,“爸,我真的很愛她,真的不想再讓她受委屈了,看著媽那麽她,我覺得……我覺得我簡直就不是個男人,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來去,還是個孩子……
看著兒子嗚咽要哭的樣子,嚴斯年無奈頭頂,歎息一聲,沉聲道,“坐下。”
嚴關傑這次沒有違拗父親,乖乖坐下了。
隨手從茶幾上扯了幾張紙扔給兒子,嚴斯年不再話。
良久,嚴關傑終於漸漸平靜下來,人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關傑,你該知道,我們嚴家跟汪向陽其實沒有什麽私人恩怨,之所以跟他結怨,都是從當初咱們幫助嶽家那一次開始的。”
“爸。”嚴關傑立刻抬頭看向父親,“那件事……是汪向陽想報複嶽家,想報複子晴的父親,雖然我不知道原因,可肯定跟子晴沒關係啊……”
嚴斯年無語了,默默看著兒子,直到他徹底無聲才開口。
“你又來了,我還什麽都沒呢,剛提起嶽家你就急於替她辯解,你知道我到底想什麽?你能不能聽我把話完?”
“嗯。”畢竟是從懂事聽話的孩子,嚴關傑低下了頭。
嚴斯年歎了口氣,繼續道,“當初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我沒有要遷怒子晴的意思,我是告訴你,汪向陽從那時開始就一心想要對付我們家,而你始終跟子晴牽扯不斷,無論我們用什麽方法都攔不住你……”
嚴關傑抬頭看了父親一眼,顯然又想辯解了。
不過看到父親的臉色,他收回了想的話,又一次低頭。
“我不是想指責你,我是給你分析。”嚴斯年解釋道,“汪向陽這個人睚眥必報,我們得罪過他,你跟子晴分不開,而嚴家跟汪家又勢必有競爭,所以嚴家跟汪向陽,遲早對上,就算那你和子晴沒有在飯店遇到汪向陽,也是一樣。”
嚴關傑看了父親一眼,終於聽進了父親的話,表情認真多了。
“那的事,我事後問過醫生,知道子晴沒事,根本不是她的被嶽依珊打的那麽嚴重,我想你心裏也是有數的吧?”
嚴關傑的臉紅了。
這點他自然是知道的,他雖然心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可是也不傻。
雖然當時送嶽子晴去醫院的時候他是很擔心的,事後他卻很快就發現嶽子晴是裝的了。
問題是他喜歡嶽子晴喜歡的不得了,在他心中嶽依珊簡直做什麽都是對的,哪怕是嶽子晴後來卯足了勁各種折騰他,他沒有生氣不,心裏還覺得甜蜜呢……
嚴斯年一見兒子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懂的?盲目典型一個!
重重歎口氣,他繼續道,“爸知道,她大概就是像你的隻是任性,想借機收拾一下嶽依珊,這都是事,我還不至於把她怎樣。”
嚴關傑聽的一愣,看向父親,似乎沒想到父親知道了真相,居然也是縱汪嶽子晴的。信你,我怎麽會不信你呢?”
“哼,你要是真的能信我,我也不用這麽愁了!”
嚴斯年頓了頓,又道,“我並不介意子晴那點伎倆,問題是這樣的打鬧,除了更加得罪汪向陽,根本傷不到他什麽,我那時候就知道嚴氏想發展,汪向陽是不得不麵對的一個人。”
他完頓了頓,看著兒子,似乎在思考是否要把一切都告訴他。
“這就是你所謂的勾心鬥角,事故肮髒。”嚴斯年靜靜看著兒子,聲音平靜,“關傑,很多時候,事情來了,你就不得不做出選擇。”
嚴關傑眼神凝重的看著父親,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我問你,據你所知,子晴和嶽依珊,是不是每次見麵都會吵架?”
“這……”嚴關傑猶豫一下,想想以前經曆,想想嶽子晴跟他講起過的那些過往,不得不承認,“是,她們雖是姐妹,可是從就像仇敵一樣,無論何時何地,隻要見麵就會吵架。”
“果然……”嚴斯年眼神變得嚴峻,“也就是,汪向陽知道她們兩姐妹一見麵就會吵架,而她們就見麵了,也就吵架了,隨後一切發生。”
嚴關傑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爸,你的意思,一切從一開始就是汪向陽設計的?”
“就算不是從一開始就是他設計,但是那子晴給嶽依珊道歉的時候,汪向陽一條條的清楚,顯然他記得子晴母女做過的每一件事,你覺得他能輕易算完嗎?”
“爸。”不知不覺,嚴關傑又開始替嶽子晴辯解起來,“你汪向陽一直嫉恨子晴母女,處心積慮報複,可子晴卻什麽都不知道,她是無辜的……”
嚴斯年再一次歎氣,“關傑,你知道你最大的問題在哪兒?你總想把子晴撇清,可嶽家是汪向陽的眼中釘,嚴家是汪向陽一定要對付的,而她還想嫁給你,你怎麽撇的清?”
嚴關傑被父親的啞口無言。
“你覺得你媽是針對子晴嗎?她是真的在教她,子晴她撇不清,我們利益一致,這哪裏是針對她?”
嚴關傑一抿唇,不話了,顯然母親對嶽子晴的態度還是讓他不滿。
看到自己了這麽多,兒子居然還是這副樣子,嚴斯年真是徹底無語了,早知道他當初就不應該讓兒子回國……
良久,他歎口氣,道,“關傑,你知道STN項目我們是怎麽輸的?”
嚴關傑聞言一愣,抬頭看父親,“不是投標的時候輸給汪向陽嗎?”
“是我事前把嚴氏標底告訴了汪向陽。”嚴斯年聲音嚴肅,是時候讓兒子知道一些殘酷的東西了……
“爸,你怎麽能……”嚴關傑根本不敢相信。
“招標最關鍵時刻,我進了汪向陽的圈套。”嚴斯年解釋道,“他拿著子晴的錄音證據,事先你又對媒體了那麽多不謹慎的話。”
嚴關傑緊緊蹙眉,看著父親,終於意識到父親的話有多嚴重。
“我活了一把年紀,根本不介意名聲。”嚴斯年繼續對兒子道,“可一旦汪向陽出麵告子晴,你馬上就會處於風暴中心,到時不知道你又會出什麽,萬一汪向陽從中再使什麽壞……我就你這一個兒子,一絲一毫都不想你受影響,我賭不起。”
“爸!”嚴關傑急切的看著父親,“你當初為什麽不告訴我,如果你事先對我,我就……”
“你就會控製自己,不過激的話?”嚴斯年挑眉看兒子,“你對從把你當驕傲當寶貝的母親都能出那麽絕情的話,你覺得麵對有心人刻意的攻擊,你真的能忍住?”
“我……”
嚴關傑回答不出父親的問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對母親的話可能有些過分了。
“當然。”嚴斯年繼續分析,“我當時可以把你關起來,不讓你管子晴,事後再放你出來,可經過上次嶽家破產的事件以後,我相信如果我那麽做了,你就真的跟我們徹底決裂了。”
“爸……”嚴關傑看著父親,心裏不得不承認,父親的似乎都對。
上次嶽家破產,嚴家中途退出,他就已經有些怨父母了……
“關傑。”嚴斯年靜靜看著兒子,眼神嚴肅,不見一絲笑汪。
“嚴家和汪向陽,以前各種恩怨,以後注定競爭,咱們沒有退路,你是我的兒子,甚至已經被汪向陽作為攻擊我的武器,我不能護著你一輩子啊……”
嚴關傑愣愣看著父親,心中不知怎麽一酸,幾乎落下淚來,隻覺得自己實在太不懂事了。
“關傑,你和子晴都不是孩子了,其實任性不算什麽,畢竟都是從嬌慣長大的孩子,可現實擺在眼前,你們該長大了!你你不願意變得跟我們一樣,那你想有一被汪向陽報複,變成嶽振德那樣嗎?”
“爸,你別了,我知道了……”嚴關傑終於弄懂了父親的話。
嚴斯年卻還是繼續道,“你是我兒子,我自然教你,子晴你放不下,我也認了,我也努力教她,她任性,你作為嚴家唯一的兒子,應該跟我們一致,努力去教她,不然你想等現實去教她嗎?”
“爸!”嚴關傑總算理解了父親的苦心,激動的道,“您別了,我真的懂了,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改。”
嚴斯年看著兒子,歎口氣,“你是我們的兒子,隻要明白我們的苦心就好,爸是不會怪你的,不過你應該去給你媽道個歉,她才是真的委屈……”
這次嚴關傑終於乖乖聽話,對父親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