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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當斷即斷

  五個主持圍殺張軍和楊懷兵,兩個人圍著張軍,三個去對付楊懷兵。不是不重視張軍,隻是楊懷兵著甲持刀,感覺要難對付一些。


  都尉甲胄並不適合步戰,沒那麽靈便,有點重,好在這東西比皮甲堅固,硬扛也不會受傷。


  楊懷兵穿的鎧甲是山紋甲。


  馬上將的鐵甲有一個特點,就是鱗片朝上編排,從側麵壓綴,也就是接縫朝上,這是為了防止被人從下麵所傷。


  要想傷他,你得比他高,兵器從上往下捅到接縫裏,就是你得跳起來往下紮,或者兩邊一邊高,你從他左側麵捅刺過來才行。


  正麵的話那就看力量還有硬度了,大唐之所以威壓四海,兵器還有鎧甲的的硬度絕對是占了主要原因,隻不過這會兒就有點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意思,全看技巧和運氣。


  張軍擋了一刀急退兩步拉開距離,間隙間看了楊懷兵那邊一眼,感覺短時間內沒什麽問題,也就放下心來。


  也就是一偏頭的功夫,又是一刀迎麵劈來,另外一把照著肚子就捅,毫不猶豫,就是要殺人,不是嚇唬。


  張軍和楊懷兵就算這會兒被砍死在這兒,這事兒也不會鬧多大,頂天也就是往梁州報一下就完事了,主持們仍然是主持,每日念慈悲宣佛法。


  甚至可能都不會通報,過了很久皇帝才會知道。這就是亂世的殘酷。


  張鎰,馮河清,田悅,大唐被殺的節度使可不是一個兩個,被殺掉的其他官員包括宰相也不是一個兩個,皇帝也是毫無辦法。


  最後還得捏著鼻子認了,給人家冊封。李楚林田希鑒田緒等等都是這個樣子。


  和尚在這個年代的地位怪異的高,莫名其妙的逃在律法之外,自然更是什麽事情也不會有。


  ……


  迎麵一刀隻是威嚇,這和尚自然也知道不可能奏功,隻是逼迫張軍閃躲,給另外一個和尚製造機會。


  雖然張軍手裏拿著三棱刺,但顯然並沒有被當成什麽威脅。拿刀的當然不會怕一個拎著鐵條子的嘛,又沒刃又沒鋒的,還短。


  張軍向側邊閃了一下,主要是躲那把對著肚子捅過來的家夥,然後用左臂硬擋迎麵劈過來的橫刀,身體已經貼了過去。


  這一下出了兩個和尚的意外。


  哧啦一聲常衫破開露出裏麵的步甲,張軍也到了兩個和尚之間,左手去拿捅人和尚的右腕,右手三棱刺使足了力氣貫了出去,噗的一聲從那和尚頜下刺入,直透天靈。


  左手抓住和尚手腕後扯,右手已經棄了三棱刺,從左手下奪過了和尚的橫刀來,一個旋身帶著風聲全力揮斬。


  又是一聲裂錦,和尚被一刀劈得連退了幾步,紫色袈衣從中撕烈,露出來裏麵的護體甲衣,卻是吐蕃式樣。


  唐代以前和尚穿黑,但以皇家所賜的紫色和大紅為榮,最為尊貴。像大興寺的主持就是一身大紅袈衣。


  在佛教經律上規定,和尚是不能穿純色衣服的,更不能穿‘上色’,像黑紅紫黃這些就屬於上色,是國君極臣的專用色。


  但是不是受寵嘛,也就敢亂來了,像後來甚至都敢穿黃。其實就是慣的。


  “原來是細作。”張軍隨口扣了個大帽子過去,手上橫刀不停,直直的照胸腹挑刺。


  涇州城曾被吐蕃占了六年,城內諸寺一切依常,與吐蕃官員也是多有來往,手裏有些吐蕃的物件兒其實是正常事兒。


  不過也正說明了這些和尚根本就沒有什麽君王國家濟世恩澤的想法,誰給東西誰就是奶媽,他們才不管到底誰坐天下。


  和尚有些慌亂,必竟不是常年戰陣撕殺的軍將,不管是勇力還是經驗多有不足,也不夠凶悍,平時對普通人足夠,但是和軍將一對就上下立分了。


  這會撕殺也沒有什麽套路招式,就是取命,隻管朝著要命的地方招呼就是了,套路招式什麽的那得是到了一九四幾年以後才有的東西。


  這會兒練武其實就是打磨身體,增加氣力,熟練兵器。


  要說招術肯定是有的,但和套路的招式完全不同,更貼進於散打,而且專攻致命的地方。


  所謂招式路數都是平時殺人與被殺積累下來的經驗,目的也隻是殺人。但這些都不合於戰陣之上。


  為什麽傳統武術不能上擂台?你先把規則改了,什麽下陰咽喉太陽穴眼珠子隨便來,然後你再試試就知道了。


  像軍將平時操練,練的最多的就是劈砍和捅刺,一日數百下,月複月年複年,你這麽練也可以一刀削頭。


  靠的全是熟練和氣力。


  張軍一刀在手,又有些耽心楊懷兵那邊,就想速戰速絕以免生變,追著這和尚連續就是三刀,刀刀正劈,和尚隻來得及把橫刀架在頭上,不停的後退。


  衙堂寬大,那也始終是個屋子,不可能像操場一樣。


  三刀下來,這和尚已經靠近了楊懷兵這邊。


  張軍上前一步,又是一刀,和尚機械的舉起刀來格擋,刀刃上已經砍了幾個缺口出來。


  刀落,卻沒有聲音。張軍已經讓過這個和尚轉到了一邊,一刀順著一個正在攻擊楊懷兵的和尚腋下捅了進去,直抵刀柄。


  也不拔刀,左手一扯一帶把和尚的屍身拽過來,拿下他的手中刀然後一腳踢飛,撞向另一個和尚。


  三個和尚之間的協同被打破,楊懷兵大喝一聲把胸中的悶氣吐了出來,掄刀反攻。


  先前被張軍追著砍那個好像有些懼了,拎著刀就往門口急走,被楊懷兵一刀劈在肩頸上,鮮血噴出幾尺高,整顆頭都要掉了。


  一下子變成了二對二。其實也不過剛剛過去幾個呼吸。


  “謝過郎君。”楊懷兵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鮮血。


  “一個不留。”張軍已經運刀劈了上去。動了手就要幹到底,張軍可沒有什麽留幾線的想法,你想殺我在前,我就屠你在後,說什麽都是扯蛋。


  “爾安敢”兩個和尚此時已經滿麵惶色,已經慌亂了,尖叫著就想脫身,哪有還有鬥誌和殺意?

  要知軍將戰陣之上都是麵對大軍揮刀衝鋒,他們哪裏可能有這種悍勇?


  一慌就亂,沒幾下就被張軍和楊懷兵砍倒在地,張軍上前在咽喉上各補了一刀確保斃命,這才扔下橫刀去拔出自己的三棱刺。


  “外麵那四個也都殺了,免得留下後患。”


  “郎君。”


  “爾等即要殺你我,就當有被殺的悟心,莫要有婦人之仁。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留著彼等吃齋麽?”


  “大興寺乃皇家貢寺啊。”


  “你若今日身死於此,彼等可會念你巨唐命官?禍端已起事已至此,隻有死人才是可靠之人。速去。”


  楊懷兵握了握橫刀咬了咬牙,拎著刀過去打開衙堂大門。


  四個和尚在門前廊下站成一排,正齊聲念誦著經文,不防後麵有人出來,被楊懷兵舉刀劈倒一個:“諸僧謀逆,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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