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雷火煉殿
幻變無窮神仙術,神藥不死煉長生。
正一道一脈既修道法仙術,又習劍技,或鋒銳無倫的劍氣;或驚天動地的符法;或神妙莫測的幻術,其正一道弟子傾心於悟道和劍法,在此之外,喝酒是他們最愛的消遣方式,溫一壺好酒,月下揮灑一試劍法。
我上山途中,朱尤皋臉色和緩了不少,跟我說了一些正一道的事情。
正一派和天師教頗有淵源,兩教之間發生過衝突,據說張道陵也親自出馬了。正一派的山門是用條石砌成,正中有條裂縫,傳說那就是張天師路過此地時與觀主張和鬥法失利,一怒之下用法劍砍出來的。
我耳邊聽著,心中卻浮現臨行前瑤瑤對我說過的話。她說,寶蓮燈雖然可以使人複活,但是每次重聚凝合寶蓮燈隻能使用一次,而這次機會已經被師傅用過了。
師傅乃天地所生,石猴化身,又法力無邊,所以寶蓮燈複活他也耗費了不少靈力。
換言之,我要是在挑戰十三家過程中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再也沒法回到地球,我一手創立的逆天會、我的那些兄弟、愛人都將離我而去,他們甚至不知道我已經死了的消息。
“發什麽呆呢,到了!”朱尤皋善意提醒道。
我抬眼看去,但見雲山藹藹之間,青鬆白鶴,隱有亭台樓閣,幾個道士樹下打坐。
我皺眉道:“豬油膏,你沒通知他們,我要來挑戰嗎?”
朱尤皋擠眉弄眼道,“書信早就到了,或許人家對你根本就沒看在眼中,根本不用勞師動眾接待。”
我汗。
不過也是,我在這個時空還是個籍籍無名,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有什麽根由讓五大教之一的正一教重視我呢。
根據規矩,每一脈都可以派出三個人來試煉我,但凡有一個不過即為失敗。
朱尤皋和沙瑪特前去探門,看門童子不情不願地把我們請到正廳,上了茶。
熱茶,到茶涼,續杯再三,然而正一道的人還沒出現。
“豈有此理,你們難不成真當我天澤宗是好欺負的,晾在我們這兒都多久了,還不出來人?”朱尤皋是個暴脾氣,摔杯道,頓時碎片茶水四濺。
一個十二三歲的童子怒道:“小小的天擇宗也敢到我教中搗亂,豈有此理!”
隨著他這一聲驚呼,五十六個仗著木棍叉子的道人從堂口湧進來。
我臨危不變,此時廢話不用太多,拳頭硬才是道理。
然而,我無形劍和金箍棒還沒出,僅憑著三十六路猴拳就已經打倒了一大片。
這些道人想必隻是燒火擔水,護衛山門的,並未得到真傳,所以人雖然多,但是並沒有多少實力。
他們雖然輸了,但是還在胡攪蠻纏。
我氣不過,跳到供桌上振臂大呼:“你們要是再不來人,我就當已經勝了三場。正一道不外如是,這樣胡攪蠻纏雖然什麽一派正道。”
四周頓時一片鴉雀無聲,輕捷的布鞋走路聲從內堂傳出。
一個身穿八卦杏黃色道服的老道走出,須發皆白,身後跟著兩個中年道人,頭發半黑白。一個是掌教的師兄吳清流,另一個則是林宗華。
來之前,朱尤皋已經給我提醒過,正一派的掌教叫張修,端正一坐頗有威嚴,一來就對童子訓斥道:“清風,我令你好生接待客人,怎麽倒和客人打起來了。衝突了客人,該當何罪!”
當然,這些不過是場麵話罷了。
一個宗門之內,能得到師傅真傳的隻有一兩個人,其他的隻不過是攫取名利、勞幹雜役的陪練。
常言道,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所以宗門傳授之道都會留一手,而這一代一代地流傳下去,大道之道反而越來越弱。現在是大唐盛世,不行幹戈,鮮有切磋的機會,所以大師們都是個隻會講些高頭典章、玄之又玄的家夥,一旦有挑戰臨門,便派些門徒試試來人實力。
如果來人實力不堪,弟子勝了,後麵就沒事了,連徒弟都打不過,自然沒有挑戰宗師權力。
如果來人實力強大,弟子敗了,宗師師傅就會斟酌應付。
現在正是後者的情況。
一眾徒弟群攻而上,無果之後,這張修不得不帶人出來。
我作揖淡淡道:“張大師,您好。我們今日前來所謂何事,相比您老人家已經知道了。那就不要浪費唇舌了,直接開始吧。”
張修捋著胡子,說了幾句英雄出少年的客套話,接著便讓他的兩個師兄弟跟我比試。
地點選在山頂祭天的天宮殿。
這天宮殿,立在千刃危岩,高達數丈,這些大石每塊都重達五百斤。這浩大工程令人歎為觀止,最讓驚歎的是,這座宮殿沒有澆築混泥土,或者一寸鋼筋,但石石相銜,宛然天成。
另外,銅鑄鎏金的大殿,重簷迭脊,翼角飛舉,大殿中間供奉著真武大帝的神像。
這一場決鬥,張修屏退門人,就連朱尤皋和沙瑪特也不能進來。
這最高處的殿中,隻有我、吳清流、林宗華以及張修四人。
“怎麽比試,還請張天師劃下道來。”我恭敬道。
張修讓人辦了張椅子,坐在殿中真武大帝像下,正襟危坐,對著他的兩個師兄弟道:“為了省事,便請吳師兄和林師弟一起指點你吧。林雲,你可有異議。”
我咬牙切齒,心中暗罵:“真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擺明以二打一,欺負我這個晚輩。嘴上卻寫得那麽輕描淡寫冠冕堂皇。”
最後卻道:“晚輩不勝榮幸,那就勞駕兩位大師了,請吧!”
隻因為我自信自己的實力,打倒這兩個家夥並沒什麽難題。
那吳清流五十歲上下,板著臉,手執長劍,青光晃眼。
林宗華中等身材,兩條眉毛軟軟垂下,手中握著一條黃金棍,另外的手中平握一個八卦鏡。
“得罪了!”我低叫一聲,無形劍帶起一陣罡風,直刺兩個道人。
這吳清流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反手運劍,劍如青龍,明明我出劍在先,但他的劍反而比我先到。
我心中大驚,心想這次托大了,忙閃避過。然而,就在此時,林宗華手中八卦鏡搖動,反射日光找到我的眼睛上,著實疼痛難忍。
就在這兒空當,吳清流的劍已刺到我的胸前。
虧得我閃避及時,才沒有被刺中,隻劃去了一片衣料,但也大為狼狽。
我心中大怒,你麽以二打一,以大欺小就算了,還他媽一上來就是殺手,成心想要我的命不成!
我盛怒之下,出手就再沒有留手。
然而,吳林兩人顯然配合多時,有一定的默契。每當我攻向吳清源,後者就用八卦鏡照射我目,加上他那黃金棍揮舞之際發出隱隱的風雷之聲,能激發雷電。
哼,你們有兩個人,恰好我也有一個兄弟……哦不,姐姐!
我當下召出後卿分身。
後卿仰天長吼,差點沒把這兩道士給嚇壞。出手之際,黑風滾滾。
在後卿的參戰下,漸漸地,我把戰局掰了回來。
然而就在此時,天上雷聲大作,黑雲積聚。
時不時炸開的驚雷照亮天地,把天宮殿房脊上鎏金銅鑄的龍虎魚馬各種珍奇異獸,照得發亮。其中一隻金馬尤其特別,因為它是全身發黑。一到夏季,便會口吐霧氣,飄向蒼穹,化為紫霞,同時會對天空發出咻咻的長嘯聲,道家傳言這是海馬吐霧,那是給雷公雨師發的信號。
天上的雷公雨師聽到之後,便會火速趕來,馬上出現‘雷火煉殿’。
我看著房脊上的海馬發出咻咻聲響,突然心生不詳,怪不得這幾個道人還把場地定在這裏,原來竟是想借天雷將我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