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神仙之道
“怎麽說，她都是我的師傅。並且教育了我三年，傳授了我一身的本事。一日為師，終生為父。請大聖繞過她！”
孫悟空想殺妙真師太，但被童瑤勸住了。
從師傅複雜的眼神，我依稀看出他和童瑤似乎有什麽交集，戾氣深重的他居然選擇了聽從童瑤的話，放下了棍子。
孫悟空轉世仍舊想著那個三顆痣的姑娘，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故事呢？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這裏我的內心就很難受，好像吃了蒼蠅似的。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過問這些事的時候。
童瑤不想這老尼死，我自然也幫腔，在我倆的勸阻下，猴子終於放棄了擊殺妙真老尼。
“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走吧！”孫悟空不爽地轉過身子，從鼻子裏哼出冷聲。
梵玉清扶起妙真師太，甚為狼狽，那一代宗師的風範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臨走前，妙真還不忘瞪了童瑤一眼，冷聲道：“哼，自甘墮落，和魔人為伍，別以為小恩小惠我就會原諒你！”
“有完沒完？真煩，要不要老孫一棍子送你上西天？”孫悟空見妙真罵童瑤，大為震怒。
“大聖息怒，我們這就走，這就走……”梵玉清賠笑臉，撿起天罡斷劍扶著妙真離去。
“師傅，你這暴脾氣還是老樣子啊。”我笑道，孫悟空轉頭過來，剛才那副凶狠桀驁的模樣，早就換上了一副和藹親近的笑意。對敵人壞人，他總是一副金剛易怒的模樣，但對親近之人卻是一團和氣，甚至還有點傻氣……
“師傅你也敢笑？我看你是找死！”說著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對了，有沒有帶那個……蘋果過來？”
我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猴子就是猴子，天性不改。
想起我初始見孫悟空，也是用水果誘引著他教我法術，現在想起來已經恍如隔世。
不過，我出行在外，確乎沒有帶什麽水果。
麒麟王過來，笑道：“大聖久聞大名，沒想到少年的師傅居然就是你。若不嫌棄，可到我的洞府來，小王自有招呼之物。”
麒麟王是上古神獸，對於大鬧天宮的孫悟空也佩服得緊，言語之間頗為謙恭。
眾人大戰過後均感困乏，於是，跟隨麒麟王到了他的洞府。
那是隱匿在中皇山主峰上的一個山洞，一出洞口，即可望見平整如鏡的天池。
洞中空間很大，但是設施卻很簡陋，隻有一個高台，權當麒麟王睡覺的地方。洞中蔓藤間，生長著一些鮮紅如血的奇果，也不知道是什麽。
麒麟王讓我們把這些果子摘下來招呼猴子，並且讓我們也吃上一點。
奇果上鮮紅如血，味道很嗆，入口之後，有一股血腥氣直逼七竅，如喝烈酒。奇怪的是，吃了一顆之後，令人精神百倍，我感覺大戰消耗的力氣甚至使用寶蓮燈消耗的血元氣都彌補回來了。
我心知，這定是什麽奇珍異寶，拿來詢問麒麟王。
麒麟王卻神秘兮兮地對孫悟空道：“孫大聖見多識廣，肯定知道這是什麽吧？”
孫悟空嗬嗬笑道：“嘿嘿，還考起我來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就是血菩提。傳說乃火麒麟滴血地上所生之曠世異果，原長於極炎之地。重傷必治，也有增功之效，可惜世人一直隻聞其名，未得其果。今天我們能吃得上這種異果，也算一番機緣。”
麒麟王目露精光，如果它是人類，恐怕就會豎起大拇指，讚道：“大聖啊，我算是服了你了！”
孫悟空哈哈大笑，“當然，老孫什麽沒吃過。不過，還是多謝麒麟王你的一番好意了，這樣的果子恐怕不易得吧，若是流傳到外界，恐怕得萬人空巷來搶，火熱程度不低於搶奪青蓮啊。”
麒麟王哈哈大笑，“無妨，隻要高興，小王不在乎這一點身外之物，大家敞開懷吃就是了！”
我覺得好吃，一連吃了七八個，聽到他們的對話頓時僵住了，原來這血菩提如此珍貴呀，我像炒豆一樣胡吃一通，會不會有點暴殄天物呀。
就在此時，四肢百骸傳來一股熱流，萬馬奔騰般湧向丹田，慢慢的，要凝聚出什麽東西出來，這種感覺就像被人置於烈火中燒。
這令人奇怪而令人興奮的感覺依稀是……
難道我要突破境界？
這時候孫悟空也注意到我了，大喜道：“徒兒，恭喜你要突破到金丹境界了！”
原來因為我修持的是血脈，而血菩提又是麒麟王精血所化，兩者之間頗有相通之處，充滿火元氣的精血注入我的血脈之中，大大地強化了我的體質。
修煉內丹即把人體作爐鼎以體內的精、氣作藥物，用神燒煉，使精、氣、神凝聚可結成聖胎，即可脫胎換骨，完成質的改變。
修成金丹代表著修行者與凡人的分水嶺，是極為重要的一關。
蘇小靈也有同樣的反應，因為她的功法是我所傳，修持的也是血脈之法，境界也有所增長，從築基境一躍而到虛丹處境。
嚴風雖然也吃了血菩提，但是也因為修持的是別道，功力修為有點增長，但是遠沒有我們誇張。看到我和蘇小靈均有增長，悔得腸子都青了，恨不得也馬上改弦更正跟我學習血脈。
我又驚又喜，恨不得高歌大叫。
孫悟空掐指一算，喜色之下卻有幾分憂慮，這一層憂色一閃而過，若非細心則很難察覺。
我知道師父有什麽難言之隱，當下沒說什麽，和大家談天說笑。
晚上，勞累了一天，都困乏了。就在洞中燃起一堆篝火，和衣而睡了。
小麒麟伏在蘇小靈的懷裏，呼呼入睡。
孫悟空雖然眯著眼，卻沒有鼻鼾聲，我知道他還沒睡。
“師傅。”我小聲叫道。
“徒兒，叫我幹嘛？”孫悟空突然睜開眼睛。
“我就知道你沒睡，要不，我們師徒聊聊？師傅，我白天看到你麵有憂色，是不是有什麽難為處，說給徒兒聽聽？看看徒兒能不能幫你？”我挑撥了一下柴火，火有點暗弱了，我加了一根柴。
火光在猴子的眼眸跳動。突然，他看向我，苦笑道：“什麽事都瞞不過你這個小鬼頭啊，不錯，我的確有難為處，其中一個就是為了你。”
“我？”
猴子點點頭，“那時你剛剛晉升金丹境，我不好打擊你說些掃興的話。”
我笑道：“修成金丹，踏入修真的門檻，成為神仙中人，擺脫凡塵中的五穀輪回。這有什麽不好的嗎？”
猴子歎道：“神仙之道，你真的以為那麽好修嗎？道統記載，仙道分為三種，上士舉形升虛，謂之天仙，意思就是直接肉體升仙。中士遊於名山，謂之地仙，不能升天但是保存肉體。下士先死後蛻，謂之屍解仙，肉體滅亡，靈識成神……”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原來成仙還有這諸般門道。
猴子繼續道：“天庭玉帝掌握封神榜，所冊封三百六十五路正神就是裏頭最低等的屍解仙，身死而成正神，成為低等神仙，為逍遙的高級神仙不齒。不老不死，卻永遠被勞務所拘役。也因為如此，元始天尊極力保護門徒，不讓其在封神榜上有名。”
我想想也是，這種神仙雖然不老不死，但天天都得上班，永無退休之日，也是蠻痛苦的。
“既然如此，大不了不當屍解仙，當個地仙多好呀，雖然不能升天，但行遊名山大川，不老不死，逍遙快活！”
猴子敲了我的腦袋一下，苦笑道：“你啊，未免想得太簡單了。要是做地仙那麽簡單，大街上不得到處都是？豈不聞天劫？凡人逆天而行，妄圖以凡人之身修得真仙，上天就會降下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