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對不起

  “誰？”


  木婉下意識地把手放到腰上，可摸著空空如也的腰側，她這才記起自己如今是一身羅裙，而非鎧甲在身。


  出於本能地，木婉往後退了一大步，同時抬起了腳，猛地就往那人的胸口一踹！

  “咳……咳咳，娘娘……請娘娘看清楚……是奴才呀！”


  黑影也是弱不禁風，挨了木婉的這一腳後，竟是飛出去了好幾步之外，緊接著，才捂著胸口，一臉痛苦地跪在地上，哀嚎道：“請娘娘看清楚，是奴才呀！”


  木婉這才看清，那道黑影竟然是太監總管李公公！

  “怎麽是李公公？”


  對於誤傷了自己人，木婉也十分驚訝，緊擰著眉頭，一臉警惕地看著李公公，問道：“都這般夜深了，你還來這裏做甚？”


  到底現在楚闊重病昏迷中，木婉可不想自己還未摔兵出征，作為一國之君的楚闊就在自己宮裏被人暗算了，於是哪怕是對於李公公，她也是多了幾分警惕的。


  尤其是眼下在這種夜深到看不清來者的情況下。


  “娘娘慈悲滿懷，奴才如今來求娘娘，求娘娘留在陛下身邊罷！”


  李公公是跪著挪到木婉的跟前來的，一到跟前便開始磕頭，急得都快哭出來了：“不多……就一天！求娘娘多留一天，留到皇上醒來罷！”


  “可是我明天就要……”


  對於李公公這般請求，木婉也是感到十分為難——


  按著原訂的計劃，她是明日便要率兵出征的了，可是現在楚闊暈倒了，連李公公都來求自己留下來……


  “求求娘娘大發慈悲，就留一天罷！”


  李公公又給木婉磕了幾個響頭，磕完了頭，還拿袖子來擦著眼淚，一邊哽咽道：“奴才知道娘娘掛帥了，自然是不敢阻攔的……可是如今陛下病重，奴才是在擔憂，隻好鬥膽來求求娘娘，留下來守著陛下……哪怕是隻有一天也好哇！”


  看到李公公這般為難，木婉的心也是一陣抽痛，低眸猶豫了片刻，這才點頭答應了。


  送走了李公公，木婉轉身回到房裏，看著靜靜躺在床上的楚闊，又是一聲歎。


  為他擦去了冷汗，木婉又拿了鬥篷蓋在身上，這才坐在床沿邊下，伏在床沿邊上，緩緩閉上了眼。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的人忽地有了動靜。


  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靠在床沿邊上睡著了的木婉，楚闊並沒有太大的動作，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吵醒了木婉。


  躡手躡腳地下了床，輕輕把她從地上抱起，放在床上，又凝視了她安靜的睡顏半晌，楚闊終究還是沒有按捺住內心的情感，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也不知是他掖被角驚擾到她了，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輕吻，閉著的眼睛忽地就睜開了！


  “你……什麽時候醒的？”


  突然就被眼前的人嚇到了，木婉一怔，皺眉問道。


  “剛剛，”楚闊顯然還是身體疲憊，雙唇還是毫無血色，但回她話的語氣已經不似方才那般輕飄飄的、毫無生氣的了：“抱歉，還是吵醒你了。”


  木婉的眉頭依舊緊擰著。


  她本還想說，是她睡著，失職了的，可看到楚闊坐回到床上來，且正向自己靠近，木婉就瞪大了眼睛——


  “不要……陛下，您別這樣！”


  還沒等木婉對他的舉動做出猜測，楚闊就好似餓了的野狼一般，直接朝著木婉撲區，直接把她摁在床上！

  “不要……快住手！”


  木婉搖著頭，扭動著身體掙紮著，可就是不明白了，像楚闊這般病重的人，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那麽大力氣，竟使得她無法掙脫。


  “楚闊，你醒醒！”


  看著他一件件地褪去他自己身上的衣袍，還一邊撕著她身上的衣裳，木婉沉不住氣了，好不容易掙脫出來一隻手，對著他的臉就是一耳光打了下去！


  啪！

  清脆的響聲讓楚闊清醒了過來，還有些空洞的雙眸忽地就有了神。


  “對不起……”


  徹底清醒以後，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木婉，還有兩人已經褪去一半的衣裳，楚闊怔住了，大片愧疚開始從眸底升起，很快就爬滿了臉，“對不起，婉婉……真的對不起……”


  看到她在瞪著眼睛盯著自己，正無聲地淌著淚，楚闊隻感到心髒一陣抽搐！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婉婉，原諒我好麽？”


  怔怔地看著她從床上坐起，飛快地穿好衣裳，楚闊的心就又開始了一陣沉悶！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做錯事的人，一直都是他自己！


  木婉的離開，都是他的咎由自取！


  “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穿好衣衫，又背對著他站了許久，木婉終於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低聲開了口：“是我不讓自己再回到過去了……我真的無法忘記念兒。”


  “婉婉，你別這樣……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木婉的話猶如一把利刀，正一刀接一刀地割著他的心。


  “不……已經不會了。”


  木婉連頭都沒有回，仰起頭深吸一口氣，鄭重道：“國事為重，還請陛下顧好龍體

  ……保重！”


  說完，木婉就快步走出了寢宮。


  閉上眸調整思緒，拋開所謂的兒女情長，如今她的心裏，隻有率兵出征，剿滅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