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燈滅
從威城到江城,如果直接去坐高鐵,隻需要三個小時路程。可她等不及,所以讓哥哥替她想辦法,弄了張最快的機票。
她趕回江城後就直奔醫院而去。
季羽哲馬上迎上來,滿臉憔悴,“你來了?”
喬楚心急地問:“情況怎麽樣?”
“雖然已經確認雪寧沒有生命危險,但人還在昏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醒。”季羽哲頓了一下,神色複雜地說:“林向雅還在搶救。”
喬楚隻覺得眼前一黑,雲穆連忙扶住她,關切地說:“別著急。人還在搶救,就代表還有救。”
“謝大哥呢?”喬楚覺得嗓子在冒煙,眼睛四處搜尋,可是並沒有發現謝安陽的身影。
“我的人還在聯係關鍵人物。”雲穆連忙說:“不要急,謝安陽應該很快就能出來。”
“怎麽會不急,不能等了。”喬楚最怕的是,林向雅如果真的出事,可是謝安陽卻來不及出來見她最後一麵,那將是多殘忍的事情。
她手忙腳亂地拿出手機,咬了咬牙,打給司屹川。
此時司屹川正在吃晚飯,一家老小,齊齊整整的。小貝也一直在說些好玩有趣的事,想逗爸爸開心,可是司屹川卻食不知味,臉上神色平平,小貝講的笑話根本觸不到他的笑點。
放在手邊的手機突然響起,司屹川的臉色一變。
喬楚?
是錯覺嗎?她竟然打電話給他?
司小貝好奇地問:“爸爸?是誰的電話?你怎麽不接?”
老爺子也奇怪地看著孫兒。
司屹川放下手中筷子,死死地盯住手機,好像要透過手機望見喬楚打電話時的模樣。
鈴聲停了。
司屹川臉色再變,還來不及後悔,手機鈴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他不敢再等,拿起手機就接聽。
電話接通,司屹川卻端起架子問:“什麽事?”
此時喬楚心急火燎,也顧不得去分析司少的態度,急切地說:“司少,林向雅出事了,你可不可以幫我把謝安陽弄出來?”
竟然是為了替別的男人求情,才給他打來的電話?司屹川臉色一沉,冷道:“謝安陽犯了事,你開口就想把他弄出來,哪有這麽輕易的事。”
“司少,你知道肯定有辦法的。”喬楚低聲下氣,可憐楚楚,“拜托你了。”
這一聲軟軟的求助,司屹川就是有天大的火氣也發不起來,緩了神色問:“你現在哪裏?”
喬楚說了醫院的地址。
“等著。”司屹川說:“我馬上帶謝安陽過去。”
司屹川讓肖原對老爺子他人交待幾句,飯也不吃了,直接趕向公安局。
不過一個小時,司屹川就帶著謝安陽趕到醫院。
林向雅仍然在搶救,情況似乎有些不妙。
謝安陽一把抓住喬楚的肩膀,急得眼睛都是血紅的,“向雅呢?她怎麽樣了?”
“還在搶救。”喬楚紅著眼睛說:“你先別急,等醫生出來……”
謝安陽突然瘋狂地扯自己的頭發,“都是我不好。向雅肯定是因為我的事才會心神不寧,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出車禍……”
“你不要這樣。”喬楚心裏難受,但還是盡力地安慰他:“你要鎮定一些。林向雅出來之後,還需要你的照顧。”
謝安陽聽了喬楚的話,慢慢安靜下來,突然看向季羽哲,問道:“雪寧怎麽樣?”
季羽哲又把剛剛對喬楚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聽過之後,謝安陽喃喃地自語,“她怎麽會在向雅的車上?”
這也是喬楚覺得奇怪的地方。
林向雅這個人最沒有容人之量了,明知道周雪寧是情敵,怎麽可能還讓她上車?
種種疑惑在眾人的心頭盤旋,但兩個當事人都沒有清醒,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所以也不願胡亂猜測。
司屹川由進來到現在,喬楚都沒有朝他看過一眼。雖然知道情況特殊,可被無視得這麽徹底,心裏還是十分憋悶。尤其是看到雲穆也在場,他心口一股氣更加四處亂竄,幾乎一點就燃。
雲穆見司屹川打量自己,很客氣地點點頭說:“我忙活了大半天,最後卻什麽忙也沒有幫上,真是慚愧。還是司少的麵子廣,什麽事都難不倒你。”
這話表麵上是恭維話,可是落在司屹川的耳朵裏,卻異常刺耳。
喬楚最初求助的人是他雲穆,到最後沒辦法了,才轉而向他求助的。雲穆這話分明是想表示,現在,司少可是排在他後麵的。
“你確實不如我。”司屹川冷淡地應,“以後有什麽事還是第一個找我吧。這次幸好趕得及,否則被耽誤了時間,隻怕喬楚會怪你。”
雲穆臉色發黑,可還是要保持風度,微笑著應:“司少說的有理。”
喬楚和謝安陽全副心思都在擔心周雪寧和林向雅,哪裏有空理會他們在暗暗鬥氣。
隻有季羽哲冷眼旁觀,暗嗤了一聲,現在有人躺在手術室裏生死不明,他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裏鬥氣?
真是幼稚又無情。
等待很煎熬,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天色開始發暗,夜晚降臨。
又等了近三個小時,手術室燈滅。
醫生終於出來。
謝安陽幾個箭步衝過去,激動得差點揪住醫生的衣領,他嘴角都在發抖,“醫生,怎麽樣?”
醫生摘下口罩,臉色算不上好看。他凝聲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是她的男朋友。”
醫生歎口氣,緩緩搖頭,“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你……節哀。”
尤如五雷轟頂,謝安陽覺得腦袋一陣發暈。他抓住醫生的手臂,厲聲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種事情醫生見識得太多了,他遺憾地說:“病人的頭骨受到嚴重撞擊,身上也有多處被玻璃刺傷的傷口。她送到醫院裏已經沒有了呼吸,我們剛剛進行過各種搶救手段,但最終還是沒能把人救活……”
簡單的幾句話,已經道明當時車禍有多慘烈。
謝安陽臉上血色盡褪,高大的男人突然雙腳發軟,重重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