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陌生人
白玫認為,隻要司屹川今天正式娶了她,就算把小貝放出來,她也有信心讓屹川不會拋棄她。
她一步一步朝司屹川走過去,看著那個麵容俊美的男人越來越近,她恨不得放開父親的手,朝那個男人飛奔過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主婚台上,她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出司屹川。然而還沒有抓住男人的手,突然聽到幾聲槍聲響起。緊接著,十幾個頭上套著黑麵巾的人闖了進來,提著槍就衝現場一陣亂掃,他們也不傷人,看樣子就是想搞破壞。
現場突然變得一片混亂,賓客們尖叫著四下逃竄,幾十個保安衝進來,也沒有辦法維持秩序。
一顆子彈突然朝著白玫射過來,司屹川拉著白玫把她推到一旁。子彈擦著他的手臂劃過,雖然沒有射進肉裏,但是仍然劃破他的衣服,劃傷皮膚,流出了大量的血來。
白玫嚇得尖叫聲不斷,撲過去抱住司屹川的手,“姐夫,你怎麽樣?你的手臂流了好多血,怎麽辦?來人,快來人啊……”
她嚇得失去所有儀態,就像個瘋女人似的亂叫亂嚷,毫無形象可言。
司屹川壓下心底的厭惡,喝道:“別吵了,退到一邊去。”
所幸的是那幾個黑麵巾隻是搞破壞,並沒有傷人。眼看著警察又趕到,很快就撤了出去。
現場除了一片混亂,並沒有造成什麽傷亡。
這場婚禮果然夠轟動,估計明天又要占據各種熱門頭條。
雨越下越大,前方無路可走。
喬楚穿著短袖的連衣裙,走在路邊,覺得有股涼意鑽進身體,很冷。
雨停時,氣溫不但沒有上升,反而越來越冷。
她漫無目的瞎逛大半天,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突然看到前麵聚了一大堆人,隱約看到一個穿白色婚紗的身影,估計是有人在前麵舉行婚禮。
司少那麽有身份,肯定不會把婚禮擺在露天的廣場上這麽寒酸。那麽這對新人,肯定不是司少和白玫。
看來今天是個好日子,這麽多人結婚。
喬楚站在熱鬧的人群外麵,看到裏麵那對新人正在旁人的起哄下,交換戒指,當眾接吻……
喬楚歎了口氣,真是幸福。
突然聽到旁邊也有人在歎氣,她驚訝地轉頭看去。歎氣的是個很留著平頭的男人,他長得非常酷帥,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刀片,看你一眼,就能讓人遍體生寒。
見喬楚望過來,他很有禮貌地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喬楚也朝他點點頭,之後抱著手臂轉身走開。
走出沒多久,發現有人在身後跟著她。喬楚回頭看向身後的人,有幾分不悅地問:“你跟著我幹什麽?”
是那個留平頭的冷酷男人,他見喬楚滿臉的防備,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我正好也走這條路。”
“哦?”喬楚點點頭,“你也去車站?”
“對。”平頭男人無奈地笑了笑:“看到他結婚了,我也算徹底死心。正好想起很久沒回家看望家裏的兩個老人,就想著回去一趟。”
喬楚點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他們沉默不語,坐上同一車公車,然後又在同一個站點下車。
排隊買票的時候,喬楚突然問他:“那個新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她嫁給別人,所以你很傷心?”
那平頭男人愣了下,最後搖搖頭,“我不認識新娘子。”
喬楚的腦袋有些遲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作罷。
那平頭男人見喬楚一直很安靜,難得她現在肯開口和他交談,不由關切地問:“我叫韓啟哲,正好要回三鎮村。你呢?你叫什麽?你要去哪裏?”
喬楚似乎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裏。”
“這樣啊?”韓啟哲見喬楚神色悲涼,但是眼睛卻很寧靜,直覺告訴他這也是個感情受挫的女孩,隻不過她心底善良,比較容易接受現實。他忍不住熱心地問:“你是要去旅遊嗎?正好我的家鄉風景不錯,要不你跟我去那裏看看?”
喬楚一愣,沒想到這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會邀請她去家鄉遊玩,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韓啟哲也知道自己這個邀請有些唐突了,畢竟現代人與人之間缺乏信任,他這麽熱情,會讓人誤會他是個壞人。
他剛打算放棄勸說,喬楚突然說:“好啊,那就去你的家鄉看看風景。”她落落大方地朝他伸出手,笑著說:“我叫喬楚,很高興認識你,我們交個朋友吧。”
“我也很高興。”
人生的際遇就是這麽奇怪,今天是韓啟哲最失落絕望的日子,哪裏會想到,突然能交到一個新朋友。
正好這時也輪到他買票了,他連忙報出地點,買了兩張票。
雖然喬楚和韓啟哲交了朋友,但她一直沉默少言,如果韓啟哲不主動問起,她幾乎不會開口說話。一路上,她都隻是看著外麵的一晃而過的風景,眼神迷離,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韓啟哲自己也有傷心事,所以也一路保持著沉默。
到了終點站,韓啟哲有幾分歉意地告訴喬楚,“前麵是山路,我們要轉一班車。山路會比較難走,可能會比較辛苦。對了,你暈車嗎?”
喬楚搖搖頭,說道:“還好,我不怎麽暈車。”
她跟著韓啟哲上了一輛小點的車,車開出沒多久,她就後悔了。
山路顛簸得厲害,顛得她肚子都疼痛難忍。在劇烈的顫抖中,喬楚覺得自己的心事,也隨著車身起起伏伏。
車窗外麵的風景呼嘯著從眼角飛過,喬楚牢牢抓住前麵椅背上的手拉環。她不想關心別人的悲喜,也沒有人會在意她的傷感。
她這一生多麽可笑。
就連現在,她也搞不懂自己為什麽要跟著一個陌生人去一個陌生的村莊,還要承受這種莫明其妙的痛苦,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突然,車身一頓,發出地震一般的顫動。也不知道前麵滾落了什麽大家夥,車身被卡在山路邊上。
有人大聲叫道:“是山石滑波,天啊,救命!”
窄小的車廂裏亂成一鍋粥。
喬楚的額頭撞到車窗上,很快失去了知覺。
耳邊是吵鬧的人聲,還有風聲。
喬楚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渾身好像被車輪輾過一般。
痛!
哪裏都痛。
腦袋痛,骨頭痛,心髒痛,肚子痛……
冰寒的痛意侵襲著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幾乎又要陷進新一輪的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