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那就一起下地獄
“嗯。”任小允小聲地應道。
鍾少銘繼續說:“那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獨自一個人來這裏。萬一喬楚又把七寶放出來嚇你怎麽辦?我不在你身邊,我怕她傷害你。”
任小允溫柔地說:“都聽你的。”
鍾少鍾滿意又寵溺地笑道:“這才乖。”
任小允沒有再說話,慢慢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丈夫看不到的角度裏,嘴角揚起一抹古怪的冷笑。
這些年,我過得這麽辛苦絕望,好不容易遇到少銘這樣一個好人。我原本已經打算放過這個世界,好好地生下寶寶。就算不愛,我也會跟著少銘努力地過好日子。可是為什麽,你們要回來呢?回來就算了,偏偏你們還活得這麽興高采烈?
看到你們這樣幸福美滿,我很不高興!
既然你們不讓我高興,那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吧,誰都別想好過。
香檳雙色車一路向前駛去,車廂裏很安靜。
靜默的氣氛維持了很久,司尚風終於開口:“看得出來,你小子很喜歡那個叫喬楚的女孩。但我要明確地告訴你,我,很不喜歡她。我永遠也不會同意你娶她過門。”
司屹川眼神一黯,失聲喊道:“爺爺?為什麽?”
在他的心目中,爺爺雖然嚴厲苛刻,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他已經慢慢變得慈祥,明朗通達。
為什麽碰上喬楚的事,卻這麽不講理?
而且,爺爺是哪隻眼睛看出來,他想娶喬楚?
“如果你執意要娶她,可以。”司尚風也不解釋,而是攤開自己的底線:“等我死了,或者,你不認我這個老頭子當爺爺了,就可以娶她。當然,如果你多刺激我幾次,我很快就能如你所願,早早下去跟你的爸爸他們團聚。這樣,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娶她進門。”
這番話太沉重了,如果不是在車內,司屹川恐怕會立即在爺爺而前跪下,不管他錯沒錯,都要向爺爺認錯。
在外麵,他不管多麽春風得意,不管多麽高高在上,不管活得多麽眾星捧月,在司尚風麵前,他隻是一個後輩,一個尊敬長者的年輕人。
白玫似乎也被嚇到,緊緊抱住司尚風的手臂,驚恐地說:“爺爺,你不要說這種氣話。你會長命百歲的!”然後又看向司屹川,生氣地嗔道:“姐夫,像喬楚那種女人,不要就不要了。你怎麽可以為了她,惹得爺爺這麽生氣?”
司尚風拍拍她的手背,欣慰道:“還是小玫懂事。”
司屹川用冰冷的目光盯住白玫,語氣裏透了一絲連掩飾都不屑的厭惡:“喬楚是個什麽樣的女孩,還輪不到你來開口評判!”
白玫臉色巨變,可憐兮兮地看向司爺爺。
自從姐姐死後,這十幾年來她一直愛著司屹川。為了討好他,她還花去大量的時間,陪伴在司尚風這個無聊老頭身邊,忍受他嘮嘮叨叨地,反複說那些過去打仗時的風光事跡。她像個親孫女一樣關心體貼他,她不明白,司屹川為什麽永遠都對她這麽冷淡?
當年姐姐根本就不愛司少,憑什麽她這樣都能嫁進司家?而她全心全意愛著司少,卻半點得不到他的正視?
到現在,還冒出個出身低賤的私生女,都是嫁過人的殘花敗柳了,卻吸引司少全部的目光!
不公平!
對待世間所有的不公平,白玫奉行的宗旨向來都是:趕不掉,除之!!
白玫陷進臆想中,沒留意到自己的臉色已經越發難看。
司尚風哪裏見得白玫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剛要開口替白玫撐腰,司屹川打斷他:“爺爺,你剛剛說的話我聽明白的。但是,你先不要著急下定論。你從來沒有接觸過喬楚,又怎麽能輕易判斷她就是個壞女孩?現在說什麽都為時太早,以後,我會向你證明,喬楚到底有沒有資格進我司家的門。”
司尚風被孫子淩厲的氣勢驚到。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司屹川,不再是以前要躲在他身後哭泣的小男孩司小川。他已經長大,長成了一個果敢堅韌的男人,頂天立地,可以為他自己的行為負起責任。
無奈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等著瞧吧。”
白玫聞言更加不忿!心裏的嫉妒簡直像瘋長的野草,幾乎蓋過她全部的理智。多年修煉堆積的涵養和氣質都壓不住這股邪氣,差點就暴出惡毒的真實麵目。
司尚風輕輕地拍白玫的肩膀,低聲說:“小玫不要生氣。日久見人心,屹川他總有一天會想明白的。”
司屹川聽聞,仿佛聽到世間最好的笑容,用盡他所有修養竟都沒能忍住,嗤笑出聲,帶著十足的輕蔑和厭惡。
白玫的臉一白,明白司屹川這聲不屑是針對她而來的。心裏無端覺得慌張不已,竟然生出一個荒誕到極致的念頭:難道,當年她下藥毒害姐姐的事,被司屹川發現了?
但轉念一想,她又瘋狂地搖頭否定了。
不可能!
事情已經過去十多年,如果司屹川知道真相,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地放過她?
不會有人知道的!對,一定不會的。當年這件事她做得這麽隱秘,除了她自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知道。白玫不斷在心裏安慰自己,慌張的心這才慢慢穩定下來。
司尚風關切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玫,你臉色很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白玫連忙搖頭,說:“我沒事,可能是吹了點風。”說完裝模作樣地把車窗全部關緊。
司尚風狠瞪了司屹川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對白玫客氣點。
司屹川突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白玫,突然對爺爺說:“爺爺,如果你知道真正的白玫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一定會覺得,喬楚比她可愛一百倍不止。”
司尚風被孫子這番話裏有話的話驚到,剛要開口責備,白玫卻像被什麽燙到似的,猛烈朝後倒去。
她大約忘記這是車內根本沒有退路,“砰”的一聲,後腦勺重重地撞到了車窗上。痛得眼淚都飆出來,無辜地對司屹川說:“姐夫,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你也不能這樣隨便評判我的人格。喬楚是個私生女,而我是白家的唯一繼承人,你怎麽能拿她來跟我相比較?這簡直是在侮辱我!”
對,拿你跟喬楚相比,對她才是侮辱。
司屹川的眼神徹底冷下來,不想再跟她多廢一句話,把視線轉向車窗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