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學堂開課
河南的收稅風波，並沒有引起多大的動蕩，每月幾兩銀子的營業稅，對於商人來說並不多。
各地的物價也並沒有因此而上漲，因為有趙家商行和山西其他商人平價，其他商人就是想漲價也漲不起來。
今年的夏收，已經沒人再來打劫了，畝產雖然比去年秋收略高，但商行卻隻收購了3000多萬石糧食，比去年足足少了1500萬石。
顯然，軍戶們今年留的糧食更多，雖然還達不到頓頓糧，卻也差不了多少啦。
對此趙銳並沒有過多幹涉。
也隻是讓這家商行將糧食的價格下調一錢銀子，將精鹽的價格上漲一錢銀子。
隨著一個個檢查站在邊界地區建立，河南的財政也是騰騰的往上漲，同樣各地的治安也開始好轉。
再也不似以前，什麽牛鬼蛇神都能來河南，流民乞丐會按照規定統一安置，地痞流氓要麽去挖運河，要麽滾蛋。
見河南安穩下來，趙銳給李婉柔交代了一番，就準備帶著那桶橡膠乘船回太原，搗鼓他的工業大計。
……
西柳千戶所，劉氏看著手中的公文，和廳中那幾大筐木製名牌，頭都大了。
“姐姐，咱們千戶所可是有七八千人啊，這一塊一塊的刻，要刻到什麽時候去？”
“別說刻了，就是先在上麵寫好，手都要寫酸。”
幾名丫鬟夫人都是抱怨不已，上麵下令，所有軍戶和鎮上的常住人口，包括她們，每人都要製作一麵身份牌。
可送來的牌子，上麵卻是空白的，需要她們先用將軍戶們的信息書寫好。
“你們平時不是總嚷著無聊嗎？現在又嫌事兒多了？”劉氏沒好氣道。
“那是以前，現在不是要辦學堂嗎？一年後就要比試，那還有時間再做其他事？”
“沒時間也要做呀！”
劉氏自然知道她們心裏的想法，別說她們，就連她自己對那第一名也有些心動。
常伴大帥左右，明眼人都知道那其實就是給大帥做小妾，最近又傳聞大帥乃真龍天子，說不定以後就會成為妃嬪。
雖然她不怎麽在意，可她還有個女兒，上麵可是說允許替代的，於是擺了擺手。
“好了，並非要咱們自己刻，隻要寫好信息和編號，然後交上去就行了，這樣吧，心兒，以後你就專門寫身份牌，一個百戶堡一個百戶堡的來，編號就按照上麵的規律來寫。”
“是夫人！”叫心兒的丫鬟看著那幾大籮筐，委屈的都快哭出來了。
“劉妹妹，就學的孩童都確定了嗎？”
“還沒呢，全所六至十歲的男女孩童隻有一百零五個，還缺九十五個，那些軍戶天天吵，吵得我頭都大了。”
“怎麽還在吵？這樣吧，十歲以上的抽簽決定，趕緊湊夠兩百開課，不能再耽擱了，聽說隔壁的千戶所都已經上三天課了，可我們卻連人數都還未確定。”
“好吧，我這就去通知，叫他們明天帶孩子過來。”
“嗯！跟他們說清楚，抽簽過後就不能再吵再鬧了，不然就上報指揮使。”
劉氏一拍桌子，然後又看著另外一名夫人問道“李妹妹，桌椅板凳打造的怎麽樣了？”
“姐姐，黃木匠他們說再有兩天就能全部打造完畢，隻是最遠的百戶堡有二十裏，每天走路來上學怕是不行，還有吃飯怎麽解決？
上麵可是說要軍戶自籌，給咱們的經費一年也才一百兩，平均每個孩童才五錢銀子，光打造桌椅板凳就花了二十兩。”叫李妹妹的夫人一肚子的苦水。
“這樣好了，咱們也按照隔壁千戶所的辦法來。”
“什麽辦法？”三名年輕的夫人和四名丫鬟都望了過去，她們沒有去衛城開會，所以並不知道其他千戶所的情況。
“收拾幾間屋子出來，離得近的每天由大人接送，離得遠的就住在千戶所，每月放假三天。”
“這倒是可行，那夥食呢？”
“好辦，住在千戶所的孩童每月交三十斤糧食，三百文菜錢，其他孩童每月交十斤糧食，一百文菜錢，咱們再多雇傭一名農婦做飯即可！”劉氏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姐姐，上麵沒有規定，咱們這樣擅自收錢收糧，到時候會不會降罪？”
“隻要將賬目記清，應該是沒事的，指揮使大人說過，上麵的公文是，學堂方麵若遇問題，可由各千戶酌情自行處理，不必上報。”
“這樣就太好了。”幾女都是大喜。
……
第二天一大早，無數的軍戶就帶著自家孩子來到了官廳外。
“千戶大人，孩子是我的，為何就不能將閨女換成娃兒？”
“是呀，一個女娃讀書有什麽用？難不成還能去考功名？”
“大家都靜一靜，這是大帥規定的，誰都無法更改，王大柱，你家閨女才七歲，所以是要讀書的，而你家兒子卻已經十二歲了，所以隻能抽簽，是不能換的。”
“我不管，憑什麽閨女就能讀書，兒子就不能讀？”
“不錯，每月要交那麽多錢糧，如果不換，我家閨女就不讀，懶得浪費那個冤枉錢。”
“千戶大人，我們百戶堡黃二蛋的兒子，去年生病將腦子燒壞了，到時候欺負我閨女咋辦？”
“是呀是呀，我們百戶堡的虎頭本來就是個傻子，那裏能念得了書？還不如讓我家兒子念。”
“侯老六，我操你婆娘，你兒子才是傻子…”
劉氏看著吵著吵著打成一團的軍戶們，頓時頭大如鬥，趕緊朝邊上的小丫鬟打了個眼色。
哐哐哐！
小丫鬟見狀拚命的敲了幾下銅鑼，待眾人都安靜下來後，這才叉著腰吼道“都閉嘴，這是大帥的命令，難道你們想違抗軍令嗎？
念道名字的去裏麵登記，餘下的過來抽簽，誰敢在搗亂，上報指揮使大人，軍法從事！”
眾人聽說要軍法從事，才不情願的開始排隊，嘴裏卻仍然嘀嘀咕咕，罵罵咧咧。
劉氏卻是重重地鬆了口氣，雖然她也知道有些孩童確實腦子有問題，不適合念書，奈何她沒有權利更改呀！
足足忙到下午，兩百個讀書的名額才總算確定下來，十歲至十四歲的男女少年，仍然有好幾百耷拉著腦袋，跟自己父母回家去了。
而那九十五名抽到簽的，卻是又蹦又跳，因為今後他們不用再幹農活，可以念書了。
盡管當時有些人叫囂閨女讀書沒用，但抽到簽以後，還是帶著閨女來到鎮上的店鋪，忍痛買了些墨紙硯。
至於書本，那是萬萬舍不得買的，一本三字經，都要二兩銀子。
劉氏也沒叫這些人去買書，也知道買不起，所以早就讓木匠，按照當初在大帥府學習時，打造了一塊巨大木板，然後刷上黑漆。
到時候掛在牆上，用上麵發下來的石灰，將三字經千字文等寫在上麵教。
第三天，西柳千戶所小學堂，就正式開課了，兩百人被安排在了四間房子裏。
上午學漢字，下午學阿拉伯數字，七名夫人丫鬟輪流來教。
一時間，整個鎮子裏，都充滿了朗朗的讀書聲。
這讓鎮子裏的那些商人們，是羨慕不已，可想請先生給自家孩子來教書，卻根本就請不到讀書人，也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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