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煉人(二)
“我們先慢慢破掉身上的禁製,扛過去,到時候我有辦法給蕭棱一個驚喜。”秋少卿一巴掌拍在路止琪的臀部,道:“剛才你那話我雖然很感動,但這並不是我想聽到的,你不能隻為我而活,哪一天我死了,難道你也跟著去?”
路止琪耷拉著腦袋,俏臉顯露執拗之色,使勁點頭,“難道你想讓我找其他男人?”
秋少卿頓時被問住了,那他當然不希望,隻是他總不能讓她跟著一起死吧?
路止琪生氣,沒想到秋少卿猶豫了,於是氣鼓鼓道:“烈女不更二夫,管你上九天還是入地府,我就跟著你。”
“前幾個月還說永不分開,現在就猶豫了。”路止琪一臉委屈,像是真傷心了。
秋少卿無言,都什麽時候了,能不能好好對待我們如今的處境?可以尊重危險嗎?能尊重一下蕭棱的煞費苦心嗎?
他真的不知道路止琪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麽,這腦回路也太能拐彎了。
不過沒辦法,誰叫是他的女人,隻能哄了,哄了好半天才哄好,二人開始入定嚐試解開身上的禁錮之力。
足足過去了一旬,他們發現,蕭棱行事極其謹慎,封印他們的力量不僅封住了命丹,就連全身的筋脈也給封鎖了,他們運轉不出一絲修為,想要破解禁錮之力,簡直天方夜譚。
他們也感受到,縱使身在苗子槍內,但空間越來越熾熱,再加上沒有修為的保護,要不是他們體質異於他人,恐怕早就脫層皮了。
不過蕭棱怎麽也想不到,秋少卿的魂力卻無比強悍,就他封印秋少卿魂丹的那道禁錮,根本就封不住秋少卿魂力,此刻禁錮之力開始被秋少卿靈魂深處的小金人瓦解。
他們從入定中睜開雙眼,都搖了搖頭,秋少卿隻能希望蕭棱能快點打開神爐,到時候他可以用魂力給蕭棱迫不及防的一擊。
“為何白狗還能睡得那麽香?”路止琪好奇地問道。
隻見遠處的白狗通體有淡淡光澤流動,似乎睡得很香,都打鼾了。
“他的軀體比我們還硬,可能是虛空鑽多了,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
秋少卿汗顏,揪起白狗的耳朵,來回觀察,跟普通的狗沒啥兩樣,就是那種小奶狗,要不是知其性格,他都覺得有些可愛。
“好熱啊!”路止琪此刻身上的衣服全被蒸發,露出那瓷白晶瑩的皮膚與豐潤傲人的身軀。
秋少卿氣血飆升,鼻血差點流出來,他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的衣服也全被蒸發了。
他急忙從納戒內拿出兩套戰甲,幫路止琪披好之後也給自己披上,頓時感覺到一種清涼的感覺。
這是寒甲,在舊世界的古傳承內的密室得到,缺乏靈性,但依舊不凡,此刻拿出來用再適合不過。
“好擠啊,難受!”路止琪小聲叨咕,“都扁了。”
“你別說了。”對於路止琪的大大咧咧、口無禁忌,秋少卿深表無奈,“勉強用著吧,長大了。”
路止琪看向秋少卿,笑的意味深長,“是誰說我前平後板來著。”
“我錯了還不成嗎。”秋少卿汗顏,這女人還真記仇,那麽久的事情,他都快忘記了。
他們又在苗子槍內足足呆了二十天,途中寒甲都發燙了,他們連續換了好幾套寒甲,勉強度日。
外邊,蕭棱皺起眉頭,連續那麽多天裏麵依舊感受不到生命的氣息,他有些狐疑,難道提早自殺了?
他緩緩升起爐子,不敢用神識探查,怕被爐給煉了,於是緩緩抬手欲要將神爐掀開,但手中動作做到一半又停了下來,緩緩又將神爐沉了下去,嘴中呢喃著,“不急,等個七七四十九天,不礙事。”
他又緩緩入定,開始修複還未好的內傷,他是真的傷得不輕,帝心一震,越來越嚴重,如今那麽多天過去,他才穩住那一絲絲帝威,逐漸開始好轉。
秋少卿要是知道此刻蕭棱的動作,肯定會爆出一句,“你大爺!”
苗子槍內,秋少卿的皮膚開始出現灼傷,變得皺皺巴巴,有脫落的現象。
他好奇打量著路止琪……
“別看我!”路止琪像是受到驚嚇,雙手捂住臉,轉了過去,如今她的皮膚不再白淨細嫩,變得皺巴巴,像是失去了水分,就連臉也是如此,她不想秋少卿見到她這個樣子。
“真是傻丫頭!”秋少卿想將她拽過來,但卻拽不動。
“不要,我會生氣。”路止琪捂住臉,背對秋少卿,聲音執拗。
“遲早都是要麵對的。”秋少卿本應該尊重路止琪,但他沒有,而且強行將路止琪攔腰摟了過來,掰開她的手臂,吻了下去。
“不要……”路止琪雙目圓睜,不斷拍打的秋少卿手鬆了下來,慢慢淪陷。
良久,唇分,秋少卿長發披肩,皺巴巴的臉像是一個老頭,但臉上的銳氣依舊不減分毫,他緩緩撫摸著路止琪的臉,“傻!”
路止琪眼神有些躲避,但並未用雙手遮臉,臉上皮膚缺失了水分,甚至開始掉皮,但那大眼還是很是靈動。
雖然她不敢看秋少卿,但內心還是甜滋滋的,輕聲道:“我這樣子應該很醜吧?”
“依舊魅力四射,一點也感受不到醜。”秋少卿捏了捏她的瓊鼻。
“你就會忽悠我。”路止琪終於睜眼直視秋少卿,撅起小嘴,“那張嘴可甜了,說話好聽,我要是不看著,妃子娘娘得過百。”
秋少卿啼笑皆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就這樣靜靜抱著她,緩緩熬著時間,雖然環境愈加惡劣,但他卻感受不到孤獨,感受不到恐懼,反而覺得溫馨,這一刻,他就算真死了也不會感受到一絲恐懼。
漸漸地,兩個人對視了好幾天,仿佛可以用眼神交流,總能相視而笑,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仿佛忘記了一切。這對視就是兩個人的所有,情深似海,無邊無痕,也許就在這一刻詮釋了。
“我們在這裏你儂我儂,蕭棱還在外麵等著,如果知道,肯定會氣炸吧!”路止琪輕聲道。
“那就讓他等著,等我出去,遲早讓他頭掉下來。”秋少卿惡狠狠說道,竟然將他們當做靈珀來煉,讓人意難平。
又過了十五天,他們的表皮開始脫落,開始在空間飛舞,接著燃起了火,徹底消散。
要不是他們體質特殊,根本活不下來。
秋少卿看著路止琪,很是心疼,很想去摸她的臉,但不敢,怕弄疼她。
他在修煉的時候比這熾烈百倍的溫度都試過,直接燒到死,所以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但路止琪不一樣,她是第一次感受這種感覺。
路止琪身體火辣辣的痛,痛到發抖,呻吟不止,但身體卻不敢動,動一下那血肉就會摩擦出痕跡,更加的難受。
空間內的虛空似乎變得虛幻,扭曲,蕩漾。
秋少卿摟著她,強大的神識探入她的大腦,不停摩挲她的腦部神經,籍此來減弱了她的痛苦。
“少卿哥哥,看來我會死在你的前麵。”路止琪顫聲道。
“不會的,再堅持堅持。”秋少卿嗔怪道。
路止琪不敢有表情,“你看那死狗,還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它的體質豈不是比我們還強大?”
秋少卿看了過去,那白狗依舊淡淡的光華流轉,連外表的毛都完好無損。
“我們以後一定能超過他,到時候你想怎麽揍他都行。”
外麵,蕭棱緩緩睜開雙眼,自語:“應該差不多了。”他緩緩將赤紅的爐子浮了上來,探出大手將爐蓋掀開。
然而,裏麵卻沒有人影,隻有一柄鋥亮的銀色短刃在散發寒光。
他當即彈立了起來,“精元、命丹、帝心呢?”
“難道全蒸發了?不可能,不可能。”他欲癲狂,感覺萬念俱灰,於是將目光看向那短刃,道:“被神爐煉了四十九天,依舊寒光爍爍,此刃一定有問題。”
他將短刃攝了出來,就在他入手的刹那,一道金光從短刃射出來,直入他的腦門。
“啊……”
蕭棱趕緊將短刃甩開,整個人抱住頭,痛苦呻吟,在地上不斷打滾,他的魂丹受到了重創。
“煉了我們那麽久,該還債了。”秋少卿與路止琪出現在石洞,拿著苗子槍撲向蕭棱。
“你的魂力為何如此強大?”蕭棱咬牙切齒說道,連忙從地上飛了起來,踉蹌緩慢飛向高空,如今他精神恍惚,根本使不出神力。
秋少卿與路止琪模樣慘淡,像是掉了一層皮。
“想跑!”秋少卿手持苗子槍,與路止琪追了上去,如今他們修為被封,隻能靠驚人的體質追趕蕭棱。
蕭棱受了重傷,頭腦恍惚,搖搖欲墜,衝出洞外之後朝一個方向飛去。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兩人竟然沒有死,還活蹦亂跳出現在他麵前,甚至險些要了他的命。
機會難得,秋少卿不可能讓他就這樣跑掉,如果讓他在外麵到處宣揚他與路止琪的秘密,到時候他們必將成為舉世眼紅的對象,在這片世界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