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危險
“娘娘。”
芸香的聲音喚回了衛玉筱四散的思緒,她捏著信,好不容易才安撫下波動的情緒。
“芸香,給我研墨!”
“是,娘娘。”
屋中就有書案,倒是不必再去書房了。
衛玉筱拿著筆,心中有千萬心思想要告訴李拂弦,隻盼得此信早日寄給他。
“啊——”
衛玉筱才寫下一列字,心口忽的一疼,驚得她手都拿不住筆,毛筆直接落在了書案上,潔白的信紙是以一團墨跡。
“娘娘!”
芸香也嚇了了一跳,神經立刻就崩起來了。
“無箏……”
衛玉筱雙手緊緊的捂著心口,聲若蚊蠅,眼淚早已決堤,滿臉淚漬。腦中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懼籠罩在她心中,李拂弦他怎麽了?
“娘娘!您怎麽了?禦醫!禦醫!快來人啊!”
芸香臉色煞白,眼睜睜的看著衛玉筱就那麽暈過去了!
似冷水滴進了熱油鍋中,瑞王府頓時就炸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萬裏之外的西北大漠,正發生著一場殘酷之極的戰爭。
“殺!”
殺聲震,兩軍相接,兵戈相見,血肉橫飛。
李拂弦緊握著銀槍,一槍將敵人穿成了糖葫蘆,槍上紅纓已經被鮮血染成了紅黑色,長槍抽出,沒有一絲顫抖,又殺向其他敵軍。
他臉上也滿是鮮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他自己的,已經看不出他原本英俊的麵容了。黑色的盔甲上滿是刀劍的砍痕,滴著鮮血,有敵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將軍!”
在軍營中,沒人稱呼李拂弦為王爺,他們稱李拂弦為將軍,戰神將軍。這其中也包括單毅武。
“心!”
七八個敵人圍攻李拂弦,哪怕他武功再高,在戰場上,也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這一次,他的後背赤裸裸的暴露在了敵人Dev刀劍之下。單毅武眼睛都殺紅了,隻顧得上提醒他一聲,根本來不及去救他。
“喝!”
好在單毅武那一聲吼,李拂弦一手握住了長槍下半截,一扭,頓時就從槍中抽出了一柄細劍,長槍一抽,將身前七八人全部挑飛,旋身長劍從偷襲的敵人脖頸一劃而過,帶起了大片血花。
危機暫時解除。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驀然響起,哪怕是在戰場上,廝殺聲中也聽得清清楚楚。
“不好!”
李拂弦臉色繃緊,長槍狠狠的貫穿敵人的身體,長劍刺穿了敵人的心胸。他扭頭望去,已經漸漸暗下來的幕中,草叢中出現了一大批敵人。
“有埋伏!”
當機立斷,立刻就下了命令。
“不要戀戰,走!”
但是他們已經走不了。
敵人的數量太多,而且,居然成合圍之勢,他們被包了餃子。
軍中出了叛徒!
李拂弦哪裏還不明白,他們被人背叛了!
今日他帶著親衛巡視,沒想遭遇了伏擊,本以為隻是意外,卻不想是被人給設計了!現在這麽多敵人出現在他麵前,他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他的巡查路線,軍中沒多少人知曉。這也就意味著,背叛者是高層,甚至可能是他信任的人!
眼見著包圍圈越縮越,李拂弦立刻下令,“西北突圍!”
他將眼前敵人斬殺,立刻就率著他們西北突圍!
“李拂弦,今日就是你的死日!”
李拂弦還不知道,在暗處,已經有一支冷箭瞄準了他。
危險!
“咻!”
一支箭的聲音在殺聲震的戰場上是很不起眼的,就比如這一支要人命的冷箭!
“哢嚓!”
就在那支箭離李拂弦還剩下一尺的距離時,又不知道從哪裏飛出來一支箭,狠狠的打落了這一支冷箭。
李拂弦眼角餘光沒有錯過剛剛的一幕,身上的戾氣越發的重,是誰,非要置他於死地!
“老大,我們上不上!”
戚昌興奮極了,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
“對啊老大,我們再不上去,他們就要被那些蠻子給殺完了!”
趙思也緊緊握著武器,眼中是狼一般凶狠的光芒,那些蠻人該死!
在他們身邊,還埋伏這百十人,但是他們現在的樣子,與一個月以前已經有了翻地覆的變化。一個月以前他們頂多就是比普通人要厲害一點的人罷了,而現在,經過魏鈺斐在這半個月裏對他們進行的魔鬼式訓練,他們都猶如脫胎換骨,成了一名合格的兵。大概最大的改變就是,他們現在是開了刃的刀,見過血的刀。
魏鈺斐也看時機差不多了當機立斷,道:“戚昌趙思!帶領一隊去助將軍突圍!其他人,跟我來!”
“是!”
得了令,戚昌和趙思沒有半分耽擱,立刻就帶著人殺出去了!
“兄弟們,殺啊!!!”
這些人,在暗中看的眼珠子都紅了,北戎蠻夷,欺我百姓,殺我兄弟,雖萬死,難解其狠!
北戎人壓根就沒想到他們埋伏了時居然也被被人埋伏了!
李拂弦看見這些人時,還以為也是北戎人,但是,當那些人猶如虎入羊群,硬生生的將北戎人的包圍撕出一道口子時,才發現是友軍,來接應他們的。但是這些人,他卻從未見過。
“將軍,來援兵了!”
此刻顧不得太多,還是先突圍為妙。
李拂弦就算是還有千般疑惑,此刻也深埋在心底,此刻,他要做的是將他的兄弟們盡量都帶回去!
“殺!”
魏鈺斐一個人的力量不輸於李拂弦,他帶著三十餘人,生生的攪亂了北戎人的包圍圈,讓缺口進一步擴大了。
“走!”
這一場營救是成功的,李拂弦他們本就勢力強大,但是礙於敵我數量差距實在過於懸殊,所以李拂弦才權力突圍,他不會讓他的兵白白的犧牲在這裏!
有了魏鈺斐這些人降此處,裏應外合,不僅助他們突圍成功,而且還反殺了不少北戎人。
隻是,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帶到了安全的地方,稍微喘上了一兩口氣。
“敢問俠士是何人?今日多謝!”
“將軍客氣!”
魏鈺斐完全不擔心李拂弦會認出他,他的易容術,他稱第二,當世無人敢稱第一,尤其是現在黑燈瞎火,就幾個火把照亮,看的清楚他是誰才有鬼。
“擔不得什麽俠士,我們不過是一些流民罷了。”
魏鈺斐睜著眼睛瞎話,其實也不算是瞎話,隻不過他們是盜匪而不是流民。而現在,有了從軍之意,是些有報國之誌的盜寇。
他想的沒錯,李拂弦的確沒認出他是誰。但是聽著他帶著幾分京城口音的話,心中將他是奸細的可能性降低了大半。
“流民?”
但是放低了奸細的可能性並不代表著李拂弦就放下了心防,此刻他的兵器也未離身,全身的警惕也未放鬆。
“嗯,今年鬧了饑荒,活不下去了,就想來參軍,哪裏想到剛來這裏,就見到了這麽大陣仗。”
魏鈺斐的語氣有幾分苦澀,下意識的就讓人相信他的話。
“參軍?”
李拂弦很給麵子的抓住了魏鈺斐話中的重點,原來他們是來參軍的。這倒是有點意思。
“你們是一個地方的人?”
“不是。”
魏鈺斐很實誠的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要不是實在是活不下去了,誰願意背井離鄉,他們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也都是些可憐人,跟著我來的。”
然後他又問道:“還未請教將軍名諱,不知道將軍是這軍中哪位將軍?”
這話還有點得罪人。
“夫君,你來了!”
那人年不過四十,劍眉星目,蓄著美髯,長身玉立,透著儒雅之氣。他就是宣平侯衛玠,今上麵前的紅人,任禮部侍郎。
“嗯。”
衛玠頷首,行至綺安郡主麵前,道:“夫人已知曉那些傳言了。”
“夫君也知道了?”
“是啊,今日早朝,王禦史上奏彈劾於我,我才知府中居然出了這種事情。”
衛玠的波瀾不驚,卻讓綺安郡主聽得心驚肉跳。她急忙道:“什麽!又是王仲林那廝!夫君,那今上可曾……”
“無事,別擔心。今上聖明,已經知曉這不過是流言。”
衛玠拍了拍綺安郡主的手,微笑道。
“那便好。”
綺安郡主鬆了一口氣,緊繃的心弦放鬆了下來,但是衛玠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心提了起來。
“但是,今上怕是覺得那逆女名聲有礙,婚約一事……”
今上雖不喜瑞王,但是瑞王畢竟是親子,又立下功勳,就是為了皇室的麵子,瑞王妃的人選也不能輕率。加之,之前瑞王親自求娶,他們偷梁換柱本就是站不住腳,如今,這更是平添了許多阻礙。
“什麽?!”
“夫人莫急,此事並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相比綺安郡主的手足無措,衛玠卻微微一笑,道:“福禍相依,此事正好讓那逆女正名,之後的事便能順理成章。”
“夫君的意思是……”
綺安郡主有些不解,蹙著眉,不明白衛玠的意思。
“雪消梅綻,府中的梅花開了,此時舉辦賞梅宴,一為賞梅,二則是為了給那逆女正名,破了那謠言,一舉二得,豈不美哉。”
“夫君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