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老人
人群中當先一人身著華麗服飾，魁梧的身軀讓他行走間虎虎生風。威嚴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更引人注意。
來人走到陳默麵前，打量一會兒，又看了看王三海。拍了拍陳默肩膀道：“一轉眼都這麽大了，大伯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陳默聞言當即彎腰施禮：“陳默拜見大伯。”
陳賢海拉起陳默笑道：“在家裏沒那麽多禮節，一路走來累了吧，走，先進去喝杯茶歇歇。也不說提前通知大伯，我算著你還要兩天才能到呢。”
陳默搖搖頭道：“還好，隻是辛苦幾位叔叔哥哥們了。”
陳賢海點點頭，又對王三海等人說：“辛苦諸位兄弟了，如今已經到了陳府，這就是到家了，你們的家人早已安頓好了。”
王三海等人趕緊施禮：“見過家主，護送公子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談不上辛苦。”他們如今等同於賣身給陳默，對陳賢海這位陳家家主也不會失了禮數。
“嗯，我讓人帶你們去找你們的家人，至於其他幾位小兄弟我也安排好了，就在小默的院落中，我讓人帶你們先去休息一下，等會為你們接風洗塵。”
王三海等人的心思陳賢海也明了，他們對自己敬畏除了自己的實力，最重要的還是自己是陳默的大伯，他當然不會以為王三海他們有多敬重自己。
幾人互視一眼，王三海開口：“你們先去吧，我陪著公子就行了。”
這時陳默開口：“三叔你們先回去見見家人吧，我沒事的。還有各位哥哥們，你們也先去休息一下，一路走來都辛苦了。”
王三海想了想也不再堅持，如今公子已經恢複正常，在陳府自不必擔心意外，也就點頭同意。
陳賢海看這這一幕並沒有多說什麽，自己的堂弟生前貴為大將軍，自然能收服一些心腹手下。隻是心中疑惑，傳聞自己的侄兒不是愚鈍之人麽？如今一見，卻與傳聞不符啊。
陳默的狀態陳洪並沒有宣揚，也沒有刻意隱瞞，加上以前陳默的狀態也不適合出門，所以關於他的狀態大多都是聽聞，就連家族中人也不甚了解。
陳默五歲時雖然來過陳府，可那時還小，是以都以為他隻是不太聰明，並沒有多想。
當著大將軍陳洪的麵也沒人敢多問，即便是陳賢海也不敢多問。要知道他的一身宗師級實力，那都是陳洪拿無數珍稀藥材堆出來的，可不是他天賦異稟修煉的。
陳默跟著走到客廳，兩人說著家長裏短。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高喊：“孩子呢，在哪？快帶我去。”
其中還夾雜著其他人的聲音。“老爺子您慢點，小默在客廳呢。”
“祖父您小心腳下。”
“哎呦我的叔叔誒，您老的拐杖杵到我的腳啦，您老身體好力氣大，可我也七十多啦，可疼死我了。”
陳默詫異的看著能在一群人手忙腳亂的護著中間兩位老人，回憶鬧鍾的記憶，終於想了起來。中間那位老者正是自己的祖父，父親陳洪的親爺爺。身後那為稍年輕的老者，是自己祖父的親侄子。
既然想起來人是誰，陳默自然不會坐著不動，當即起身向外跑去。來到兩位老人麵前，直接跪倒在地：“陳默拜見祖父，拜見二爺爺。”
無論什麽國家，孝道，都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更何況自己這位祖父在以前可是時常記著自己，九十多歲的人了，不顧自己年邁的身軀，每年都要去都城看望陳默。也就最近幾年身體不好，這才停了每年一次的“驚心動魄”之旅。
所以陳默這一跪，沒有絲毫不情願。
“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老人混濁的雙眼布滿淚花，顫抖著雙手想要去扶陳默，可惜僵硬的身軀使他無妨做出這麽大的動作。
暗恨自己不中用，回頭一拐杖發在自己的侄兒身上，怒喝：“沒眼力的家夥，還不把孩子扶起來。”
挨了一拐杖的老人無語的看了看自己的叔叔，又看了看陳默。您老彎不下腰，難道我就能彎下腰了？我也七十多啦！這要是一彎腰，指不定就起不來了！
還是家主陳賢海有眼色，當即上前把陳默扶了起來。
看著站立起來的陳默，老人眼中的淚光終於忍不住掉落下來。幹枯的手輕輕的撫摸著陳默的臉龐，想到戰死的陳洪，又想到這孩子的身體。
當下對陳默說：“這就是你的家，不要有拘束，有什麽想要的直接跟我說，你要開開心心的活著知道麽！”
陳默也被老人感染，也知道老人為什麽這麽說，也是哽咽道：“知道了祖父，讓祖父操心了，不過我已經好了。”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悲傷中的老人並沒有第一時間明白陳默的意思，說了兩句後才反應過來。緊張的看著陳默問：“真好了？”
“嗯，好了！”
聽到陳默毫不猶豫的回答，老人終於確定他的身體的確好了。這一刻老人覺得老天還是有良心的，沒有繼續折磨這孩子。
老人終於放下了擔憂，摸了摸陳默的腦袋，欣慰道：“好了好啊！想必你父親也可以安心了！”說起陳洪，老人心情不免有些低落。
陳賢海見狀生怕爺爺傷心過度，這個年紀的人最怕大喜大悲了。連忙上前攙扶老人坐到主位，低聲勸慰：“爺爺不要難過，如今小默已經回來了，爺爺也能經常見到。再說了，小默年級也不小了，他的終身大事還要您操心呢。”
老人聞言精神一振，盯著陳默開口：“不錯，你們這些人辦事我放心，我還得好好為孩子的大事把把關。”
陳賢海聞言苦笑，本來隻是找個理由轉移老人的注意，哪成想自己得了個這麽個評價。也不敢頂嘴，不說對方是自己的爺爺，就那九十多的年齡自己就得好好伺候著，生怕老人在有個好歹了。
陳默站在一邊不言不語，權當沒聽見。
而老人看著一表人才的陳默靜立身前，越看越是歡喜，心想才幾年沒見就已經變成大人了。
忍不住開口誇讚：“瞧瞧這挺直的身板，瞧瞧這俊朗的麵容，再加上氣度非凡，單是這沉穩勁就比你們強多了。”說完看了看人群中的幾名年輕人。
被看到的人一鎮茫然，什麽情況？怎麽就扯到我們了！
陳默也被誇的臉色微紅，謙遜道：“祖父過譽了，小子才疏學淺，比之各位兄弟差遠了。”
老人聽後樂開了花，心中更是喜歡，再次開口道：“聽聽，謙遜有禮。哪向你們有點成績就驕傲自滿，多跟小默學學。”
幾個年輕人嘴角抽搐，低聲應是。
其他人也是看的一陣無語，您老喜歡這孩子就喜歡吧，誇獎就誇獎麽，怎麽還附帶著貶低別人呢？
陳默也不再接話，要按這個勢頭說下去，那他還是早早離開陳府為好，不然會成為陳府每個人的“公敵”！
老人看了看天色，對著陳賢海吩咐：“天色不早了，去準備飯菜，把在外的族人都喊回來，今晚我們一大家子簡單的吃頓飯，順便也上小默認識認識。你們這都散了吧，我跟小默說說話。”
陳賢海恭敬應是，一行人也都一哄而散。
等到所有人都離去後，老人開口問：“先坐孩子，祖父問你啊，以後可有什麽打算？”
陳默找個椅子坐下，回道：“皇帝認命我為幻月城城主，以後也不再去其他地方了。我準備明天就去赴任，然後就在幻月城紮根了。”
老人沉思一會兒，把自己知道的事向陳默說明。
“嗯，也好。你當城主家裏這能幫襯，不至於讓別人欺負。英兒掌管虎威營，你二叔身為主簿，東城城衛軍統領也是咱們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官吏兵卒足以讓你坐穩城主之位。”
陳默知道這是老人的好意，也知道家族幫襯下自己能用最短的時間完全掌握幻月城，所以也不推遲，直接道謝。
老人欣慰點頭，隨後放下這個問題，聊起了另外一個話題“那就好，對了，這些年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啊！”
“啊！”陳默臉色微紅，他前世也就談談戀愛，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突然間被自家長輩問起這個話題，心跳也不由加快。
老人活了這麽久什麽沒見過，一眼就看出了陳默還是個乖乖孩子，嗬嗬一笑道：“哈哈哈哈，不要害羞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你放心，我接下來聯係幾位老友，好好給你物色物色，保證找個跟你般配的！嗬嗬！”
陳默有些抗拒，同時又有些期待，內心的想法無法表達，隻能尷尬的對老人道：“全憑祖父做主。”
“好，哈哈哈哈……”
老人歡快的笑聲響徹傳到外麵，聽到的人紛紛猜測，到底聊了什麽讓老爺子這麽高興。
廳內一老一少愉快的聊著天，陳府內眾人忙碌著飯菜，府外在外的陳家子弟紛紛被叫回陳府。今日的陳府可謂是自陳洪戰死後最熱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