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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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清醒過來的一瞬間，陳元就感到了所有的負麵情緒，和那種難以言明的晦澀感覺，順著黃芪構建的精神通道全數湧了過去。
而趙十一也在大喜之中將剛才自己看到的和總結的一切告訴了陳元，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都是分裂體，這些東西對趙十一沒有什麽用卻對黃芪極其有用，但是這並不妨礙陳元的悍然出手。
但是他明白，真正的黃芪還沒有消失，隻是迷失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因此也沒有直接下狠手。
可是現在，陳元卻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他有一種預感，要是自己在用精神力去鏈接黃芪的精神世界，那麽這些詭異的東西又會回到自己體內，然後再次喚出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陳元”。
而就在陳元頭痛的時候，黃芪的身子突然開始了劇烈的掙紮，與此同時，他滿是血絲和負麵情緒的雙眼再次變化，一會是人類正常的瞳孔，一會是千目蟲分裂體詭異無比的四邊形瞳孔。
“陳，陳元！快！殺了我！”一聲大喊從黃芪的口中發出，正是他瞳孔正常的時候，“快！趁現在！不然它又要控製我的身體了！”
話音剛剛落下，黃芪的瞳孔又再次的變化，回到了剛才的詭異四邊形。
“人類，人類！你們都不得好死！我要把你們全部都吃了！還有你，陳元，我是不會讓你成長起來的！”
隨著這聲殘忍至極的話語，黃芪身周的靈力開始了劇烈的波動，對著陳元發出了一道又一道猛烈的衝擊。
一時間，陳元的身上就像是盛開了朵朵五顏六色的花一樣。
但是並沒有任何一朵突破了陳元的防禦，他身邊的靈力如同磐石般堅硬，絲紋不動。
看到這一幕，陳元身後的李沅玥忍不住走了上來，但卻被聽到動靜的陳元大聲喝止。
“別過來！我不一定能控製得住！”
聽聞，李沅玥便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微微的出神，但隨即搖搖頭沉著臉問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黃芪到底是被什麽東西寄生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暫時沒有辦法的陳元隻好開口回答。
“千目蟲，妖獸世界之中的狗頭軍師，不能修煉靈力，但是能夠掌握一種人類無法感知和掌握的能量，精神力，現在寄生在黃芪身上的，就是千目蟲的分裂體之一。”
聽到這個答案之後，李沅玥的整張臉上就寫滿了震驚，她第一時間的想法就是不可能，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來反駁陳元。
“那你……”
還沒有等她問出口，陳元便咬著牙搶先答道。
“鳳小六你們應該調查過，他的父親就是六十年前的那場戰爭的華夏頂級古武者，‘龍’，他雖然帶著人類打了勝仗，但是自身卻被千目蟲的分裂體寄生了，渾渾噩噩的迷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所以才會性情大變！”
頓了頓，陳元再度深深的吸了口氣。
“而他和鳳小六分開的時候，分出了自己一部分的靈魂作為碎片什麽的放在了鳳小六身上……”
隨後，陳元就將那時候發生的一切講述了出來，但是並沒有說趙十一存活下來的事情，隻是說自己機緣巧合掌控了精神世界反過來消滅了新的分裂體，同時吸收了千目蟲的一部分
記憶，擁有了修煉精神力的力量。
“在那之後，你就得知了次元裂縫將要在臨江市爆發的消息，所以才會寄出匿名信？然後那天臨大軍人駐紮地失火的時候，你作為特別行動組的幹部缺席，也是因為分裂體？那場火，是分裂體弄的？”
李沅玥不愧是大四喜中人，很快就將事情全部串聯了上來，反過來尋求陳元的答案。
略一思索後，陳元便開口道。
“是，分裂體之間雖然沒有一直保持聯係，但是它們有一種特殊的感應方法，任何一個分裂體的消失都會被千目蟲本體和所有的分裂體知曉，所以它們才會來臨大找我，也因此在尋找無果之後放火引誘我出來。”
一邊聽著，李沅玥一邊眯著眼考慮著陳元話語的合理性。
“那這麽說來，你對付千目蟲這種東西，很有經驗咯？現在栽在你手上的分裂體有兩個了吧？”
聽聞，陳元點了點頭，看向黃芪的眼睛裏麵滿是凝重。
就在剛才他述說的時候，黃芪體內的分裂體不停地口出狂言，但卻進一步的證實了陳元的說法。
畢竟直到現在，分裂體們都不確定趙十一的生死。
“那麽你剛才……”
良久之後，李沅玥總算是將這些信息消化了下來，想要問一下陳元剛才的變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可是話才到一般，又被陳元無情的打斷。
“夠了！現在當務之急不是回答你的問題！而是把黃芪救下來，先不要打擾我！”
喊出這句話之後，陳元再次發現李沅玥老實了下來，心中頓起疑惑，但很快就放到了一邊，繼續和腦海中的趙十一對話。
‘你是說，他現在這個樣子，是融合的跡象？’
趙十一點點頭，摸了摸鳳鳥的頭。
‘應該是，剛才汙染你的那些東西，對我沒有效果，但是現在這一個分裂體卻受到了影響，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在那些東西的作用下，分裂體開始和黃芪的精神本體融合，因此它也感受到了黃芪所感受的，而黃芪也得以從迷失中清醒。’
明明是最準確的答案，但是陳元卻沉默了下去。
這樣一來的話，他就沒有任何的辦法拯救黃芪了。
畢竟黃芪已經沒有迷失了，而且現在要消滅分裂體的話就是要消滅黃芪，這對陳元來說，有點難。
對於黃芪這個眼鏡青年，他其實印象不錯，現在要他去殺掉一個沒有做過什麽事情的人，陳元是真的有些下不去手。
而趙十一也很理智的沒有再說話，他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夠插嘴的。
而在整個時候，黃芪眼中的瞳孔也在不停地變換，兩種同樣音色但卻不同語氣的話頻頻從他的嘴裏傳出。
“陳元！快殺了我！別讓這些鬼東西得逞，算我求求你了不行嗎？”
“哈哈哈！殺啊！陳元你殺啊！殺了我，不就一了百了了嗎？你隻不過是多殺了一個人，而那個人恰巧是一個無辜的人罷了！這對於你，有什麽關係呢？陳元！”
“陳元，別聽它的，動手啊！既然你知道這個東西，那就知道它的危害到底有多大，別給它任何的機會！”
“對對對，陳元，聽黃芪的，哦，不對，聽我的！哈哈哈
哈！相信你也猜到了，我和黃芪已經開始了融合，而你，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
聽著這些話，陳元身後的李沅玥臉上緩緩的露出複雜無比的神情，以往和黃芪的種種開始在腦海裏回閃。
如果換做是她，她多半會毫不猶豫的殺掉黃芪，然後背負其生命的重量，繼續負重前行，反正也不差這一個了。
可是陳元不是她，她也不願意幹擾陳元的決定，因為她也對陳元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希望陳元能拯救這麽一個前途無量的人類戰士。
過了一會，陳元的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眼神中露出了些許的堅毅。
而被他牢牢按在地上的黃芪，也停止了掙紮和話語，兩種瞳孔一分為二，一左一右的打量陳元。
左邊是期待，右邊是戲謔。
“黃芪，對不起。”
話音落下，黃芪左邊的眼睛立刻露出解脫的神情，而右邊的瞳孔猛然收縮，浮上一抹慌亂。
可還沒有等黃芪開口，陳元的左手便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黃芪的臉上抓來，像是要推動陳元自己的右手把黃芪的腦袋狠狠的按爆。
“啊啊啊！陳元！你真的狠得下心嗎！他隻是一個孩子啊！”
感受著這凜冽的掌風，黃芪的嘴角立刻耷拉了下去，帶著哭腔瘋狂的大喊道。
但下一刻，他的嘴角卻又翹了起來。
“謝謝你，陳元。”
說完這句話之後，黃芪右邊詭異的四邊形瞳孔瞬間褪去，他的雙眼恢複成了一雙帶著無盡血絲但卻看上去很是清明的正常眼睛。
然後，緩緩的閉上，像是在迎接自己的死亡。
但是過了足足五秒鍾的時間，黃芪依然沒有迎來想象之中的疼痛和意識消逝的感覺。
他有些疑惑的睜開眼睛，右邊的瞳孔再度變幻成了詭異的四邊形。
映入他和它眼簾的，是陳元虛握的拳頭，像是把什麽東西給捏斷了一樣。
“不，不，不！為什麽！陳元你為什麽不殺了我？”
“哈哈哈！陳元，我就知道你不忍心！”
陳元沒有回答兩者的話語，而是輕輕的一笑。
“黃芪，永遠不要放棄希望。”說著，陳元的眉發順便變白，一雙眸子也變成了透著無盡寒意的冰藍色，“現在你先睡一下，等你睜開眼睛的時候，我保證給你一個最滿意的答案。”
話閉，陳元按住黃芪的右手開始緩緩的傳出一股冰冷至極的寒意，但是黃芪和李沅玥卻在其中感受到了獨屬於陳元的溫暖。
而黃芪右眼之中，詭異的四邊形瞳孔茫然放大。
直到現在，它才發現陳元剛剛捏斷的，是自己和其他分裂體以及本體之間的精神鏈接！
就在這一瞬之間，它有了些許明悟。
第一個消失的分裂體沒有消亡，而是被陳元捏斷精神鏈接後向他投誠了！
每一個分裂體的記憶都有些缺失，而越是階級低下，缺失得也就越嚴重。
如果陳元消滅並吸收了那個分裂體，再度殘破的記憶根本不足以讓陳元對千目蟲了解如此之深！
這時候，陳元就像是有所感悟一般，笑著說道。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