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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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考生們熱議最新出爐的“武科排行榜”時。
背著黑色背包的霍淵，已經從考場邊緣，悄悄繞到了主席台一側。
他來到台下，四下看了一眼，徑直走上階梯。
“站住。”
一名脖子上掛著工作牌的青年男子趕上前來，皺眉問道：“你是哪個學校的學生，不好好在考場呆著，跑到主席台上幹什麽？”
霍淵看了他一眼，道：“我是臨江三中的，找臨大的寧夕學姐有點急事。”
那青年搖了搖頭，一臉刻板道：“寧夕小姐忙得很，你有什麽事直接跟我說。”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真的有急事。”霍淵有些急了。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青年抬起頭來，厲聲道，“主席台上坐著的全是教育局的領導和社會各界的名流，讓你一個學生在上麵跑來跑去，成何體統。有事就現在說，沒事趁早離開，別在這兒礙手礙腳的。”
“你……！”霍淵頓時一陣氣悶。
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天籟般的聲音：“怎麽回事？”
霍淵抬頭一看，見一名風姿綽約的白衣少女正在走下階梯，心中驚喜交加，一邊招手，一邊大喊道：“寧夕學姐……我是霍淵，我有重要的事要見你！”
“吵什麽吵！”
青年男子冷喝一聲，轉向寧夕，點頭哈腰道：“寧夕小姐，這個學生沒規沒矩，打擾了您觀摩考試，我這就把他趕走。”
說完，就要伸手推搡霍淵。
“慢著。”寧夕淡淡道。
她和霍淵雖然不熟，卻也知道，他是陳元的發小加死黨。
見他一臉急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憋在心裏。
所幸轉過身去，對青年男子說道：“你別管了，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這……”青年男子看起來有些猶豫。
“嗦什麽，還不快去？”寧夕秀眉微皺，不耐煩道。
“……好吧。”
青年男子是個關係戶，平日裏蠻橫慣了，可碰上寧夕這種級別的豪門千金，也隻有低頭認慫的份，扭頭看了霍淵一眼，訕訕一笑，知趣的掉頭離開。
見青年男子走遠，霍淵總算鬆了口氣。
轉身對寧夕道：“寧夕學姐，多虧你及時出現。”
“是陳元讓你來的？”寧夕問道。
“是。”霍淵點頭道。
寧夕略一沉吟，淡淡道：“這麽急著見我，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霍淵往周圍看了一眼，伸出一隻手，對著寧夕做了個“走路”的手勢。
寧夕眉頭微蹙，“這麽神秘？”
不過片刻，二人來到主席台後一個無人的僻靜之處。
寧夕雙手環胸，淡淡道：“現在可以說了麽？”
霍淵又檢查了一遍周邊的環境，確認沒人經過。
這才轉過頭來，雙眼直視著寧夕，一字一句道：“陳元曾經跟我說過，你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這件事……隻能拜托你了！”
說完，彎腰對著寧夕鞠了一躬。
寧夕見他一派正經，不禁哭笑不得。
又聽見“最信任的人”五個字，臉頰微微一紅，嗔道：“有事快說，別神神叨叨的。”
霍淵直起身道：“陳元半個月前失蹤的事，學姐聽說過吧？”
“嗯。”寧夕點點頭，道：“我問過他怎麽回事，他不肯說。”
霍淵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陳元失蹤半個月，是被人綁架到了‘黑木鎮’，而幕後的主使者，就是雲家大少雲青岩。”
“果然是綁架。”
寧夕目光一寒，緩緩道：“我先前這是這麽猜測，還質問過雲青岩好幾次，可惜沒有證據，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有證據。”霍淵正色道。
“什麽證據？”寧夕眉頭微皺。
霍淵解下肩上的黑色背包，拉開拉鏈，從裏麵取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和一個眼球模樣的物件，一並遞給寧夕。
寧夕接過紙條，拆開看了一眼，神秘一笑。
隨後舉起“眼球”，問道：“這是什麽？”
霍淵道：“這是陳元從黑木鎮中帶出來的‘隱形攝像頭’，裏麵記錄了指認雲青岩的重要罪證，至於那張紙條，也是他讓我親手交給你的，還說……”
“還說什麽？”
“還說……學姐冰雪聰明，天下無雙，一看就能明白。”
“馬屁精。”寧夕嫣然一笑，繼續研究“眼球”。
少頃，她伸出玉指，輕輕按下“眼球”側邊的一個按鈕。
隻聽“嘀”的一聲輕響，一道青色光束激射而出，在半空中鋪成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全息屏幕。
寧夕抬頭一看，屏幕中是一間陰森狹窄的暗室。
暗室一角擺著一張彈簧床，床上躺著一名頭纏繃帶的少年，似乎正在沉睡。
她在屏幕上點擊幾下，將少年的麵部放大。
俏臉瞬間變色，失聲道：“這是陳元？”
霍淵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寧夕伸出手指，在視頻上快速滑動著，沒過多久，就將視頻大致瀏覽完畢。
目光一閃，問霍淵道：“這東西還有誰看過？”
“除了陳元，還有我和虛胖，就是劉虛。”霍淵如實回答。
“好，”寧夕點點頭，道：“東西我收下了，你先回去等消息，順利的話，半個小時之內就能搞定。”
“謝謝學姐！”霍淵又鞠了一躬。
“真受不了你們這些熊孩子。”寧夕淡淡笑道：“告訴陳元，他欠我一個人情，至於怎麽還，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他。”
“是！”霍淵背起背包，一臉鄭重，也不拖泥帶水，徑直轉身離開。
寧夕低垂下頭，又拆開紙條看了一眼，呢喃道：“學弟呀學弟，一個月不見，你真的學壞了呢……”
……
……
“主控室”位於主席台西側。
主要負責考場內所有全息屏幕的管理，以及考試視頻的實時播放。
包括主席台上方的巨型全息屏幕在內，整個文博體育中心所有的視頻內容，都是由“主控室”負責輸出。
寧夕繞開教育局的工作人員，背著個米黃色背包，來到主控室門口。
深吸一口氣，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
監控室裏傳來一個粗魯沙啞的聲音。
緊接著“噶”的一聲，大門微微打開，從門縫裏鑽出一張滿是胡茬的男人麵龐。
“餘叔叔，是我。”寧夕甜甜一笑。
“哈哈，是小夕啊，快進來坐！”
主控室負責人“老餘”原先是寧家旗下產業的技術總監，從寧家產業離職後，依然幹著老本行，平日裏和臨江大學也經常合作，自然認識寧夕。
見她來了，立刻敞開大門，大笑歡迎。
寧夕笑笑，走進主控室，麵色一怔，暗自苦笑：“可真夠複雜的……”
主控室內，除了幾張靠背轉椅之外，其餘的位置全都擺滿了儀器和設備，數不清的電線虯結成一團一團，搭在牆角，看上去就像是一堆五顏六色的藤蔓。
正中央的一塊屏幕上，正顯示出高考武科的全市排名情況，與主席台巨型屏幕上播放的內容完全一致。
寧夕左右觀察一番，見主控室內沒有其他人，緊張的情緒稍稍舒緩了一些。
剛要轉過身來，老餘那張幹癟猥瑣的臉龐就迎麵貼了上來。
“啊……！”
寧夕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
老餘也嚇得不輕，叫了一聲“哎喲”，急忙將手中滾燙的茶杯放在附近的桌台上。
“原來餘叔叔是想給我倒水……真不好意思。”寧夕有點尷尬。
“沒事兒，不打緊。”老餘對著通紅的手背吹著氣，抬頭問道：“你不在主席台上觀摩考試，怎麽好端端跑到我這裏來了？”
他看了看四周的電線和儀器，失笑道：“這兒可不是寧家的技術中心，簡陋得很，你一個女孩子家，不會對這些破爛儀器感興趣吧？”
“是顧院長讓我來的。”
寧夕遲疑片刻，撒了個不輕不重的小謊，道：“說是主席台上的全息屏幕不清晰，讓您過去幫忙調試一下。”
“不清晰？不可能啊，我剛剛才上去調過一次。”老餘皺著眉頭道。
“那就不清楚了……”寧夕努力保持淡定，道：“唐局長也這麽說，幾位上了年紀的老領導壓根看不清屏幕上的畫麵，現在正在跟他抱怨呢。”
“哎喲，那可不好。”老餘一拍腦門，道：“搞不好是接錯線路了，我上去看看。”
說完，拎起桌台上的工具箱就往外趕，剛走沒兩步，回過身來，看了看寧夕，遲疑道：“那你……”
“我在這裏等你，”寧夕笑道：“一會兒還有別的事要麻煩你呢。”
“這……”老餘顯得有些猶豫，過了片刻，才道：“好吧，那你幫我看著這裏，千萬別放閑雜人等進來，不出意外的話，我二十分鍾之內就會回來。”
“好的，餘叔叔慢走。”寧夕淡淡一笑，目送著老餘走出主控室，“砰”的一聲帶上大門。
接著來到中央屏幕下方的一台儀器前，取出背包裏的“眼球”，吐出一口氣，淡淡道：“二十分鍾，能做好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