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被埋沒的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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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懸念。
第一次“逃亡計劃”,以洪先生完勝,陳元完敗告終。
在被押送回暗室的途中,陳元得知,原來那兩名扮演綁匪的“玄河幫”小弟所穿的衣服上,早早就裝上了定位設備。
看來,洪先生早就料到自己會采取“改換服裝,瞞天過海”這一招。
跟這樣一個全知全能的家夥鬥智鬥勇,陳元感覺壓力賊大。
一行人回到暗室,時間已經臨近午夜。
洪先生將“獨眼豪”留在暗室,負責24小時看守陳元,又對著門外看守交代了幾句,帶著一幫手下先行離開。
“砰”的一聲,鐵門被牢牢關上。
陳元一把扯下身上那件搶來的黑色外衣,隨手拋在地上,解下襯在裏麵的靈能鎧甲,回到彈簧床邊,一頭倒在被窩裏,用被子蓋住腦袋。
“獨眼豪”斜眼看了看他,想提醒陳元忘了脫鞋,又沒那膽子開口。
索性不理他,自己走到牆角取了張破草席,往地上隨意一鋪,倒頭躺下,順手從破衣袋裏取出燈控器,輕輕一按。
“嘀。”燈滅。
暗室裏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
第二天一大早,陳元睜開眼,發現燈亮著,暗室裏隻有自己一個人。
他坐起身來,一眼就看見折疊桌上擺著的鐵餐盤。
餐盤上放著三個碟子,一碟盛著幾個饅頭,一碟盛著酸菜,還有一碟好像是蘿卜絲兒。
昨晚經曆了那麽多事,陳元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響,走到折疊桌旁,拖了張椅子坐下。
剛要伸手去拿饅頭,就聽見鐵門外傳來鐵鏈釘鐺聲。
“噶”的一聲,鐵門打開。
“獨眼豪”又端著一個餐盤走進來,“哐”的往桌上一放,用手指了指饅頭,又指了指另一個餐盤裏的兩碗粥,做了個“喝”的動作。
“什麽意思,看不懂。”
陳元白了他一眼,看也不看那兩碗粥,伸手抓起一個饅頭。
“獨眼豪”急了,以為是自己表達不準確,立馬伸手捧起一碗粥,做了個傾倒的動作,而後滿懷期待的看向陳元。
陳元理都不理他,咬了一口饅頭,夾了一筷子酸菜,嚼了幾口咽下肚子,口中吐出五個字:“還是看不懂。”
“獨眼豪”聽他這麽說,在一旁急得直跳腳,又是端碗,又是仰頭,一連做了好幾遍剛才的動作。
可陳元仍舊是搖頭,光啃饅頭配小菜,就是不碰那兩碗粥一下。
不一會兒,一個饅頭就下了肚,陳元正要去抓第二個饅頭,卻感覺自己的手掌被人一把捏住。
“幹嘛,”
陳元一抬頭,看見“獨眼豪”一臉幽怨的神情,強忍住心中的笑意,正色道:“有什麽事不能開口嗎,老玩這麽抽象的行為藝術,誰看得懂。”
“嗚……”
“獨眼豪”急得不行,剛發出一點聲音,忽然意識到什麽,立刻鬆開陳元的手,捂住嘴巴退到一邊,一臉驚恐的看了看四周,“啪啪啪”抽了自己四五個耳光。
“好了好了,”陳元見玩笑開得差不多了,端起一碗粥喝了兩口,笑道:“剛才我逗你玩的,誰讓你老不跟我說話。”
“……”
“獨眼豪”腦袋一歪,神情比剛才更幽怨了,顯然一點也不覺得剛才的事有什麽好玩。
隻不過,看見陳元願意喝粥,他總算不像剛才那樣上躥下跳。
怯生生的走到陳元身邊,目不轉
睛的看著他風卷殘雲一般掃空桌上所有的食物。
“搞定,好飽。”
陳元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肚子,衝著“獨眼豪”豎起了大拇指,“飯菜都是你做的吧,很棒。”
“獨眼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衝陳元咧嘴一笑。
俯身將剩菜殘羹收拾一番,端起兩個餐盤,走出暗室,過了小半個鍾頭,又折了回來,手中還多了一支鉛筆和一本厚厚的牛皮本子。
“那是什麽?”陳元指了指本子和鉛筆,問“獨眼豪”。
“獨眼豪”拿起鉛筆,在牛皮本子封麵上做了個“書寫”的動作,轉身走到牆角,一屁股坐在草席上,捧起本子,小心翼翼的揭開封麵。
陳元看著他謹小慎微的樣子,不禁暗暗發笑。
想不到這個五大三粗的糙漢子,也有這麽細致的一麵。
手捧那本牛皮本子,就如同對待一件價值連城的易碎品一般。
用粗糙的手指輕輕拈住紙頁,慢慢的翻動,模樣像極了手撚繡花針在綢布上織錦的黃花姑娘。
陳元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悄悄的來到“獨眼豪”身後,低頭向牛皮本子上看了一眼,不由失聲驚呼:“我去,人才啊!”
隻見幹淨的紙頁上,正畫著一副栩栩如生的鉛筆畫。
圖畫中,有山、有河、有樹木、有村莊。
村莊中,有錯落分布的小房子,小房子前,幾個孩童在嬉戲玩耍。
畫圖的人筆觸十分細致,將每一處景色和人物都很好的勾勒出來,呈現出一幕恬淡宜人的鄉村圖景。
陳元呆住了,問“獨眼豪”道:“這是你畫的?”
“獨眼豪”羞赧的點點頭,醜臉上再度浮現出標誌性的憨笑。
“想不到……你這憨貨還是個畫家。”陳元笑笑,問道:“畫本能借我看看不?”
“獨眼豪”猶豫了一會兒,將畫本遞給陳元。
陳元接過畫本,也坐到草席上,學著“獨眼豪”剛才的樣子,小心謹慎的翻頁。
從第一頁開始,一頁頁的瀏覽下去。
“哈哈,這兩個你的父母,中間那個是小時候的你?”
“這裏是哪兒,是你的家鄉嗎?”
“哇,這個張牙舞爪的東西是什麽,妖獸嗎?”
“我去,這個人是誰,別告訴我是洪先生……”
不到十分鍾,陳元總算將所有的圖畫看完,忍不住再度發出感歎:“人才啊人才,一個被仆役工作耽誤了的天才畫家。”
“獨眼豪”接過畫冊,咧著大嘴傻笑。
“你現場畫一幅給我瞧瞧?”陳元沒看過癮,立馬提出要求。
“獨眼豪”想了想,點了點頭,打開牛皮本子,翻到一頁空白的紙頁,提起鉛筆開始作畫。
畫了半個多鍾頭,“獨眼豪”用胳膊肘捅了捅陳元。
陳元接過畫冊,看見紙頁上畫著兩個人。
一個個子高高的,正是“獨眼豪”現在的模樣,笑容憨厚,另一個矮一些,頭上纏著繃帶,手上拎著一根掃帚棍,畫的竟然是陳元。
陳元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幅畫,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一會兒,開口道:“‘獨眼豪’,這畫送給我吧,以後留個紀念。”
“獨眼豪”二話不說,將紙頁從畫冊上撕下,對折了兩下,樂嗬嗬的遞給陳元。
“謝了,”陳元將畫收好,拍了拍“獨眼豪”的肩膀,笑道:“等我以後出去了,一定找人把這幅畫裱
起來,等你以後出名掙大錢了,可別忘了兄弟我。”
“啊啊哦……”獨眼豪也笑得合不攏嘴,用力拍了拍胸口,“啊嗚啊……”
不料,陳元忽然一臉壞笑的轉過來,挑眉道:“‘獨眼豪’,你終於開口了……”
“嗚啊……!”獨眼豪欲哭無淚,一個縱身從草席上竄起來,抬起手掌就往自己臉上招呼。
頃刻間,“啪啪啪……啪啪啪……”耳光聲響徹暗室。
……
接下來的幾天,陳元表現的異常老實。
白天呆在暗室裏練功,沒事的時候看看“獨眼豪”畫畫,玩玩忽悠“獨眼豪”開口的無聊遊戲。
到了晚上,則被帶到各大賭鬥場與各色武者賭鬥。
經過這幾天的修煉,他的“五禽戲”相比先前又精進了幾分,身體素質更加出眾,引動和吸納靈氣的能力也提升了不少。
“玄靈運氣經”也練至“小成”階段,雖然不在學校,無法測試出“靈力運用”的具體數值,但還是能明顯感覺到各項機能都在上升。
與此同時,經過這幾晚大大小小十餘場賭鬥,他的實戰技巧又上了一個台階,就算不使出《打狗棒法》,光憑《羅漢拳》《大力金剛掌》等招式,也能輕鬆取勝。
短短一周時間,陳元已經在黑木鎮的地下拳台上闖出了偌大的名聲,橫掃g級無敵手,卡裏的賞金也翻了好幾番。
隻不過,對於卡裏的巨額賞金,他一向不在意。
陳元清醒的很,這一串串好看的數字,無非是洪先生用於籠絡自己的手段罷了。
自己的生死時時刻刻控製在對方手裏,隻要對方願意,隨時可以把卡裏的數字變成零。
連命都不是自己的,何況是錢?
他目前能做的,就是配合,配合,再配合,等待時機成熟,再開啟下一次“逃跑計劃”。
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來到6月3號,距離高考開始,隻剩下三天。
陳元心裏雖然十分著急,卻仍然沒有等來合適的逃跑機會。
6月3號傍晚,陳元吃過晚飯,盤膝坐在草席上,看著“獨眼豪”畫畫。
畫的是一個少女,歲的樣子,綁著兩根羊角辮,穿著一件連衣裙,笑容甜美,甚是可愛。
“獨眼豪”一邊畫畫,臉上還一邊露出傻笑。
陳元見狀,在一旁問道:“笑什麽,這人是你的小情人?”
“獨眼豪”搖了搖頭,仍是傻笑不止。
“不是情人……?”陳元道:“難道是你妹妹?”
“獨眼豪”猛點頭,瞪起眼睛看向陳元,臉上露出佩服的神色。
“真可愛……”陳元道:“我要是有個這麽可愛的妹妹就好了。”
眼神一黯,又道:“話說回來,我失蹤了這麽多天,也不知道爸媽怎麽樣了,還有許校長、韓老師、虛胖、霍少、寧夕學姐他們,恐怕已經急瘋了吧。”
“獨眼豪”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頭,沉默不語。
“你妹妹現在在哪兒,在你的家鄉嗎?”陳元問道。
“獨眼豪”罕見的歎了口氣,神色無比黯然,顯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陳元見狀,知道自己不小心觸碰到了“獨眼豪”的傷心事,也不再問下去。
就在兩人沉默之時,隻聽大門“噶”的一聲被人推開,“癩頭張”帶著一幫手下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尖聲叫道:“陳元,晚上10點,12號賭鬥場,聽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