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口頭敲打
這句話讓她對麵兩個人都微楞。
容溪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我不是那等亂嚼舌根的人,不過也不會支持你們二人來往,沈公子,我倒是想問問你,我妹妹乃是庶女,你真有把握說服家中的人讓她當你的正妻?”
沈公子一時卡殼。
容溪看出了他的窘迫。
丞相夫人是出了名的彪悍,曾經放下話來,隻有高門大戶的嫡女才配得上她兒子,就算是公主郡主之類的,她兒子也是娶得的。
由此可見,丞相夫人對門第之事有多麽看重。
前世時,容盈盈嫁到他家中,也是吃了不少的苦頭,直到後麵才過上了好日子。
“既然你沒這個把握,為何私底下跟我四妹來往,你難道不知這件事要是被別人撞見,她名聲便毀了?”是她帶著容盈盈來參加宴會的。
到時候,這件事肯定會牽扯到她身上來。
這一個個的,都不給她省心。
容盈盈跨步出來,聲音細弱的哀求道:“大姐,你別怪罪沈公子,這件事.……”
話還沒說完,容溪便一個眼神瞪了過去。
“你給我住口,你若是真想跟他在一塊,便讓他八抬大轎抬你過門,而不是在這等偏僻的地方跟他郎情妾意,萬一被人發現了,你名聲毀了我看誰還會娶你!”
這番嗬斥的話把容盈盈砸得一懵。
她噘著嘴,在旁邊不置一詞。
容溪深吸了一口氣,沉沉道:“你們盡管放心,今日我看到的絕不會出去亂說,還請你們二人以後別做出這種事來。”
說完,她瞥了容盈盈一眼,冷聲道:“跟我回府。”
容盈盈不情不願的跟在她身後,走兩步便回頭一望。
而沈公子站在原地,也是皺著眉頭深情的看著容盈盈,活脫脫襯得她像是那棒打鴛鴦的壞人一般。
容溪心中怒氣越發茂盛。
她忍著氣去跟陳悠悠告辭,隨即帶著容盈盈上到了自家的馬車。
“真是好極了,你們沒一個讓我省心的!”容溪眯眼看著她,警告道:“我不管你想不想嫁入丞相府,總之在我麵前,你得把表麵的事情給我維持過去,懂嗎?”
她可不想因為這件事便惹上麻煩。
容盈盈垂著頭,低聲道:“是。”
於是,容溪便沒有說話,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
馬車搖搖晃晃的到了侯府。
容溪率先下了馬車,徑直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往後她出門絕不會帶容盈盈。
容纖月是把什麽都明晃晃的擺在臉上,而容盈盈卻是藏著掖著,等發現的時候,都已經晚了。
參加完宴會的第二日,她便去到了肅國公府。
今日,也是她外祖母治病的
日子。
這段時日她跟肅國公府關係好了許多,門房並未攔她,直接讓她進入了府中。
她熟悉的左彎右拐,來到了裴談開辟的藥屋,卻沒想到迎麵撞上了一個人,她愣住,對麵的那人也是一臉驚駭。
“溪娘?”
那人滄桑的眸子露出陣陣訝然。
許是沒想到會在府上遇到她吧。
容溪微微垂眸,點頭道:“外祖父,是我,我來看看外祖母的病情。”
杜光豪爽的大笑起來,笑聲在空中經久不息,“我聽你大伯母說了,這次的神醫便是費盡千辛萬苦給你外祖母找來的,如今你外祖母的病可是好上了許多,我回來的那一日她還下地來迎接我呢。”
明明是五十好幾的人了,卻歡愉得跟個孩子似的。
也不知是因為外祖母的病高興,還是因為看到她而高興。
容溪想,應當是二者皆有吧。
她鼻頭發酸,忍耐下心中的酸澀,笑道:“那便好,我聽神醫說了,外祖母的雙腿是能好的,對了,外祖父你征戰沙場這麽多年,也讓神醫給你把脈看看吧。”
打仗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落下病根。
容溪還指望他能長命百歲呢。
杜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發出“咚咚”兩聲悶響。
“好孩子,你放心,你外祖父我的身子骨好著呢。”
結果,他話音剛落,便捂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一旁的親衛趕緊扶住他,並且遞給他一顆黑黑的藥丸,抱怨道:“國公爺,如今你逞強個什麽勁,你才被敵人劃了一刀,軍醫都說傷及肺腑,或許以後就不能動武了,你還捶自己的胸口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杜光一巴掌拍到親衛頭上。
“胡說個什麽勁,我身子骨好著呢,再亂說下次打仗我讓你去喂馬!”
這句話震懾力十足,親衛動了動嘴,便安靜了下來。
“外祖父,我已經大了,這種事你別想瞞著我,我知道你向來不想讓我們這群小輩知道你受傷,可那裴大夫醫術高超,你不必瞞著的,傷肯定會好。”
說完,她死纏爛打,非要讓杜光跟她一起去看裴談。
杜光又拗不過她,隻好跟著她一同去了。
裴談剛調好老夫人這一次的藥浴,便瞧見容溪推著杜光前來。
“裴大夫,勞煩你也給我外祖父瞧瞧,他征戰沙場阿麽多年,身上定是落下了不少的病根,我方才還聽他的親兵說他在戰場上被人劃了一刀,現在還沒好呢。”
容溪語氣中透著一股子焦急,手無措的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她卻是沒瞧見,一旁的杜光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又是訝異又是意滿,嘴角的笑便沒降下去
過。
這麽多年了,他這外孫女,終於願意親近他們了。
杜光眼中浮現出一抹水潤的光,不過很快,又被他用手抹掉了,仿佛剛才的光亮從未存在過一般。
裴談點頭,起身給杜光把脈。
越把,他的眉頭皺得越緊。
隨後他收了手,語氣沉重,“國公爺你這身子不容樂觀啊,你身上的暗疾有的存在了太多年,我隻能緩解,不能根治,你若是還要去上沙場,透支自己的生命力,或許在我的調養下還能活個七八年。”
此話一落,眾人皆驚。
容溪臉色刹那間失去了血色。
裴談瞧見了後,輕咳了一聲,極其不好意思的道:“抱歉,我說話向來比較直,勿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