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啟程
不……不是在‘另一些地方’，而就是‘除了這件事情之外的所有事情’上，都是異常蠢笨的，她總是後知後覺的被人利用，但是幸運的卻是，她每一次的被利用，最後都是獲益的。
這並不符合方龍吟的處事方式，也大大違背了他的處世觀念，可是事實就站在他的麵前，活生生的，不可忽視的。
難道這就是‘天選之子’的能力？強行被動幸運？
“顧曉白，你要知道，我是不喜歡與蠢笨的人一同合作的。”方龍吟思索著，揉了揉鼻梁，他現在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隻要是同顧曉白說話，自己就一定會頭疼。
——也許若是閑聊，可能會很開心，但是方龍吟並不是那種會找顧曉白‘閑聊’的人，所以他常常是帶著目的通顧曉白談話的，可是對方？對方的所有談話，十次裏能有九次半是屬於閑扯淡。
這就令人頭疼了，而這一次，顯然是那九次半中的一次：
隻見方龍吟話音落地，顧曉白就撓了撓頭，她謹慎的思索了片刻之後，對著方龍吟伸出手，有模有樣的點點頭說道：“那麽，是時候還給我了。”
“……。”什麽玩意我該還給你了？我欠你什麽東西麽？？方龍吟原地懵逼，他努力保持著表情的冷漠，但是眼中抽搐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顧曉白敏銳的捕捉到了這點，所以她嘿嘿一笑，對著方龍吟奸笑道：“我的智商啊，是貢獻給這片天下的，所以你不能以個人的聰慧來衡量我的思維，我胸懷天下，而不是為了針對誰的。”
“……。”
方龍吟沉吟了一聲，最後發現自己無話可說，惋惜的搖了搖頭，決定不再多做糾纏——至少他現在已經確定了歐陽暮的那雙眼睛是個什麽東西，那麽時不我待，該出發了。
於是方龍吟便轉身看向了身旁等待的封朗，點點頭。“封先生，我們該走了。”
封朗早在一旁做好了準備，當方龍吟轉身開口的那一刻，封朗便在空中虛手一揮，麵前的空氣便被撕裂開來，形成了一個大門的模樣。
而隨著這扇大門的出現，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猩紅，這個世界真正的變成了一個單純的‘世界’，它的所有景色開始變得失真，而越發的像是鏡中的東西——隨後，一聲鏡麵碎裂的聲線傳入耳中，代表了這個世界即將迎來的終結
這個世界變成了一麵鏡子，而他們也隻是其中的影像，那道裂痕快速的蔓延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來到眾人的麵前，將他們撕碎。
方龍吟自然不想再這樣的一個地方多待一秒，他闊步來到了出口前，沒有說半句話，便準備離開了。
但是顧曉白並沒有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他，她現在還記得這個世界的原主人，也記得清晨所見的一切，她還有話要問他，
“方龍吟，我有一事想要在與你合作之前問你。”顧曉白上前一步，站在了出口之前，當住了封朗的去路，同時也隔斷了所有人出路，她目光炯炯，神色堅定的等待著方龍吟的回答，她並沒有先行將問題拋出來，而是在等待著方龍吟的回答。“我要你以性命擔保，不得說半句謊言。”
說與不說，誠實與謊言，一個人的言語中最為多變的因素便是謊言，顧曉白說實話並不在乎方龍吟是否會對自己撒謊，因為利用是合作的必要因素——但是在此之前，她更加在意另一件事。
另一件發生在不久之前的事情。
方龍吟等著顧曉白的問話，卻突然發現她正在等待的是自己的答案，所以他笑了笑，點頭稱是：“神女之問，不敢不答，不敢欺騙。”
“那麽……。”顧曉白抿了抿嘴，她猶豫了半響，最後還是看向了方龍吟，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喜歡蘇故夢麽？”
——你喜歡蘇故夢麽？
這個問題問愣了封朗，也問愣了歐陽暮，不過唯獨沒有問愣方龍吟，也就是當事人，他似乎是早有準備，也似乎是發自真心：
方龍吟緩慢而堅定的點了點頭，神情變得肅穆起來，似乎是真真正正的在顧曉白麵前，以自己的生命甚至一切來發下了諾言：“當然，以我的性命與野望發誓，我愛蘇故夢，她是我的唯一，此生不渝。”
方龍吟的確此生不渝，他答應了蘇故夢的話，將真實永遠的藏在心底，並用了自己最為珍重的東西來立了誓言。
方龍吟縱然熱愛權柄與地位，但是他並非無情無義，身為化鬼的蘇故夢在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裏瞧方龍吟的那種目光，讓他很難忘卻——他的確不喜歡她，但是他有愧於她，既然這是蘇故夢用生命換來的一句蜜語，那麽自己又何嚐不能用最為珍重的東西來為蘇故夢做一件事？
方龍吟這輩子隻做了這一次交易，以自己的野望為誓，來為一個女人保守秘密，直至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不喜歡、更是不愛蘇故夢的。
但是……。
‘這不是我們共同的秘密麽？’
方龍吟想著，對著很明顯愣住了的顧曉白笑了笑，錯身走進了封朗給出的出口，而自出口溢出的光芒，也很快的淹沒了方龍吟的背影。
封朗很快便跟了上去，隻是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對著顧曉白低聲留下了一句話，並催了催她的動作：“方龍吟絕非你想想中的那般無情，但他也並非善類，顧曉白，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該走了。”
“……去哪？”顧曉白這才從愣神中回過神來，她真的難以置信，這個方龍吟竟然會順著自己的言語去發下了誓言——縱然顧曉白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可是……這樣的誓言都已經立下，那麽若是蘇故夢在天有靈，也該安息了吧？
顧曉白抿了抿嘴，卻突然被身後的歐陽暮拉住了手，在還沒有來得及掙脫的時候，就被扯出了玄昊那瀕臨破碎的世界之中。
“顧曉白，你真是隨時隨地發呆。”歐陽暮堪堪在最後一刻裏救出了顧曉白，站在外麵長舒了一口氣，他拍了拍胸口，安撫著跳動的心。“你都要嚇死我了。”
“…啥？…”顧曉白眨了眨眼睛，向後看了一眼，當她看著身後截然不同的景色時，這才驚出一身的冷汗：原來她方才發呆的地方時瀕臨破碎的世界，要是不被歐陽暮扯了出來，那就不知道自己此刻會在哪裏了！
沒準……會在死一次？
顧曉白想到這裏，立刻想起了當初還是自己的陸安，那一刀痛的真實，讓顧曉白心悸不已。她深吸了幾口氣平靜了一番心情，這才轉身看向了身旁的兩個男人，遺憾的是，當初那個姑娘早已經不在了。
她或許真的不可能在活過來了。顧曉白這麽想著，有一些傷感，但是事實並未容她感慨太多，封朗禦空而起，而方龍吟也隨後禦劍而行，他們二人站在半空中瞧著地麵上的顧曉白，頓了頓，問道：“顧曉白，你是要跑著去方家麽？”
“……啥玩意？”顧曉白眨了眨眼睛，一時間沒有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她摸了摸鼻子，認真的回問道：“方家距離這裏很近嗎？”
“近。”封朗點點頭。
“有多近？？”顧曉白眼前一亮，一想到馬上就要跟著封朗去方家裝逼了，真是飛一樣的感覺。“快告訴我，我都迫不及待了。”
“大約是半年的腳程吧。”封朗摸了摸下巴，也異常認真的回答道。“根據你的步速來看，半年是一定到了的。”
“……。”顧曉白眯起了雙眼，喚起一陣清風同歐陽暮一起升上了半空，她雙手掐腰的看著麵前的封朗，哼哼唧唧的說道：“你是不是在嘲諷我？封朗，你老實回答我，是不是在嘲諷我？”
“我沒有。”封朗老老實實的搖頭否決到。“我是在嘲笑你，並沒有諷刺你的意思，我就是笑你笨，僅此而已，沒有惡意。”
這還叫沒有惡意？！！顧曉白內心都要炸翻天了，她盯著封朗足足有三分鍾的時間，直到方龍吟似乎得到了什麽消息率先離開為止，顧曉白才收回了視線，與他們結伴而行。
不過，封朗與方龍吟禦劍的速度十分快，還不會全程行程天然保護罩的顧曉白在感受了一陣自然的‘愛撫’之後，手一揮就找上了風不破，又坐回了她最初與歐陽暮一起坐的‘飛機’，這下子顧曉白十分放心的全速前進，隔著玻璃看著外麵的封朗與方龍吟二人，甚至翹起了二郎腿。
封朗瞥了一眼坐在機艙內得意洋洋的顧曉白，隔著玻璃敲了敲她：“姑娘，舒服麽？”
“特別舒服，甚至還想再睡一覺。”顧曉白露出了一個耿直的微笑。
封朗語氣一頓，就離開了顧曉白的飛機，又向外飄得遠了一點，好像是不想再和顧曉白交流的模樣了。
不過這個時候，機艙內的歐陽暮早就呼呼大睡，隻剩下還在給機體提供動力的顧曉白一個人在與睡魔做最後的鬥爭，而外麵兩位吹冷風的家夥，其中一個封朗已經距離顧曉白有一定距離，而另一位方龍吟則從方才開始就一直沉默不語，表情肅穆，似乎在思索什麽非常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