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賜之能顯神通
於是顧曉白盤膝托腮，看著楊崢鬱悶進來，一臉被打擊到了的樣子坐在一邊，與之共處一室的顧曉白能夠明顯的感知到從楊崢身上散發出來的怨念。
——那是一種名為‘你怎麽還不過來搭話’的怨念。
顧曉白沉默，沉默，終於無法在沉默。
“你和陳梟，怎麽了？”
“因為小師妹的事情，當年我們四個人說好了要照顧好小師妹的，然後……。”
“去世了？”
顧曉白看著一臉緬懷，甚至帶有一絲後悔的楊崢，開口問道。
後者點了點頭。
……又是一陣沉默。
很好，這真是一個結梁子的好事情，這不就是明顯的三人組隊，暗戀明戀雙向暗戀的複雜三角戀嗎？然後你還沒照顧好戀愛的中心，完蛋了，陳梟肯定恨死你了。
顧曉白坐在一旁，內心咆哮但盡量保證表麵的平靜，她深吸了一口氣，決定轉移話題。
“你這破戒指我打不開。”顧曉白一伸手，就拿起了楊崢給她的納戒。
“誰說的，好用的很呢，這可是我師兄親自做的，別看這戒子不起眼，容量可是在東洲納戒中數一數二的大。”楊崢聽後，也是心知顧曉白想要轉移話題來聊些輕鬆的，也就順了這份心意，伸手假裝想把自己的戒指要回來，一邊還不忿的嘟噥。“我師兄那可是，若水之境的境主，武功修為無人出其右的神人呢。”
顧曉白豈能讓他如願？隻見她手腕一轉，就把納戒重新帶回了尾指上。“這是拜師費，我就榮幸的收下了。”
“啥？拜師費？那應該是你給我的吧？！”楊崢聽後立刻激動的站了起來，卻不小心磕到了沙堡的頂，引得沙堡一陣晃動，
嚇得顧曉白趕緊穩住沙堡，同時瞪了一眼悻悻坐回去的楊崢。“你收我那是你的榮幸，別頂嘴。”
“……哪有這樣的徒弟啊。”楊崢看著顧曉白半響，也知道自己剛才的確不對，悻悻的縮坐在了一旁，隻是嘟噥出聲。“我好歹也是你師父。”
“很好，那先幫助我踏入仙門再說吧。”顧曉白毫不客氣的說道。
“沒問題啊……明天我就把你直接拎到我師兄麵前，讓你直接進入混戰組去，跟著學習，不出一年我包你踏入仙門。”
“不是什麽魔鬼訓練吧？”顧曉白懷疑。
“不是不是，我師兄那是風雅之人，才不像陳梟這樣凶呢。”
“沒有什麽生命危險吧？”
“當然沒有，這就跟上私塾一樣，快樂成長！”
“隻需要一年？”
“我師兄那是什麽人，隻需要一年，就算你沒資質，也包你築基妥妥的。”楊崢拍胸脯保證。
一年。
顧曉白思考半響，點頭答應了。“我還要一件鑄鐵室，你必須親手教我鑄鐵術。”
“沒問題。”楊崢聽後樂了，搓搓自己的手心興致勃勃的看向了顧曉白。“徒弟先叫聲師父聽聽？”
“我先築基再說，到時候在考慮吧。”顧曉白嘿嘿一笑。“不然的話，我嘴上承認了心裏不依，口是心非的你是不是也聽著別扭？”
“……那，好吧。”
於是在一波三折後，顧曉白終於出了那個惱人的沙漠荒原，隨著楊崢來到了若水之境的主壇之上。
楊崢說，因為收了入室弟子必須向境主報告，這一次來是帶著顧曉白見境主的。
但是這一路上，顧曉白並沒看見沈空冥的身影，不禁隱隱有些擔憂起來。
“楊崢啊，沈空冥呢？”
“他應該先給你向師兄打好招呼了，若水之境並不是常人想來便來的，何況你還是葉傾寒的準新娘，葉傾寒在若水之境的名聲很好，至少沈空冥比不上他，我徒弟這一番將你擄來，無論是麵子上還是實質，都是要費一番唇舌的。”
“哦……。”
顧曉白點了點頭，知道了自己這一番能在若水之境有多不容易，便也安靜了下來，隨著楊崢進入了那高聳入雲的境主之閣內。
若水之境的主壇，並不像顧曉白所想的那般出塵縹緲，擺在明麵上的第一眼卻是一道城牆，反而有種在世俗之間的感覺。
顧曉白站在這麵城牆之下，仰頭看著高聳而古老的城牆上斑駁的痕跡，有種歲月流過的滄桑之感，心不由的也沉寂下來。
古老，滄桑，甚至還帶著些洗不淨的血跡，這麵牆所傳遞給顧曉白的守護與不屈，已經完完全全的震撼住了她的心魂。
所謂的城牆曆盡戰火的硝煙依然矗立在這裏，矗立在最前方，守衛著人民與幸福。
顧曉白竟是看呆了。
“此牆為晨曦之石，是若水之境最早的核心。”楊崢站在顧曉白身旁笑看著這一切，拍了拍她。“和平來之不易是老生常談了，來吧，我師兄還在裏麵等你呢。”
顧曉白第一次見到若水之境的境主書無痕時，是在一間幽靜的內閣中。
名震東洲的境主書無痕長相算不得英俊，也不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但也說不上風雅，就是市井中常常能見到的模樣，平凡，沒有任何特點。
但是，顧曉白卻覺得這個人，非常正氣。
似乎隻要有這個【正氣】存在，這位名叫書無痕的人就算沒有好看的皮囊，也能讓人不自覺的為之傾心。
是的，顧曉白第一眼並沒有去看他的麵相如何，而是感覺從此人身上散發出的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所謂的正氣凜然，天生所帶，後生成型。
隨後第二眼，顧曉白才注意到此人的模樣，長相算不得英俊，卻也頗為端正，除開正氣，一股巍然的威壓從其身上散發出來。
顧曉白知道，那是久居高位後自然養成的一種對於他人的威懾。
也就是熟話說的王八……王霸之氣。
她頓了頓，看著書無痕隨意的推開門，一身威嚴之氣再看見楊崢的那一刻便盡數退去了，隻見他輕輕合上了木門，目光掃過一旁站著的顧曉白，但並沒有停留。
“楊師弟。”
書無痕淡然的開口，卻也是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空靈之氣。
仿佛不可捉摸的空氣一般。
顧曉白感歎，就算是身為一個標準的門外漢，也能看出此人修為必是登峰造極的。
這個時候，顧曉白就忍不住對比了一下身旁的楊崢，比起空靈不可觸摸的書無痕，楊崢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個對比明烈的凡塵俗物一般，但後者卻絲毫沒這自覺。
“師兄，我收了個弟子。”
“哦？”
直到楊崢說完這句，書無痕才再次看了一眼顧曉白，這次比上次多停留了一秒，卻也隻是頓了頓，目光就又回到了楊崢身上，淡然開口，似乎毫不在意。“我知道了，我們開門見山，別繞彎子了。”
“陳梟找過你了？”楊崢聽後皺了皺眉頭，看著與陳梟一般無二的處理方式，嘟噥出聲。“師兄，信我一次有那麽難？”
書無痕聞言，並沒有接話，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過去，知道碰了高壓線的楊崢立刻閉了口，直奔主題。“我想讓她加入混戰組。”
“可以，這是教令，你帶她去吧。”書無痕淡淡的口吻沒有任何波瀾，從袖中拿出一塊雕刻精細的玉石遞給了楊崢，隨後下了逐客令。“沒事的話，我還有教案處理。”
“師兄。”楊崢收下了玉石，起身深深的看了一眼看不出情緒的書千陽，咬了咬牙。“那次又不是我的錯，你們為何，都如此淡漠？”
“隻是離開就好，楊崢，走吧。”書無痕這次連頭都沒抬，落座在房中的書桌前，輕輕的提起了筆，開始翻閱上報的教案。“走吧，我現在隻想看結果。”
楊崢氣的握緊了拳頭，在顧曉白驚訝的目光下，那手心裏流出了淋漓的鮮血，滴在地上漸漸形成了一個血潭。
他被書無痕這漠然的態度氣的渾身顫抖，半響後一甩手大打開門，罵了一句後就踏步就離開了，竟是連顧曉白也忘記了。
被忘記的顧曉白無奈，隻好跟上，出門在合門之際，她聽見了從房中傳來的低沉而幾乎不可聞的輕歎。
這是，怎麽了？
直到方才，顧曉白才清楚而明確的感覺到，有關楊崢師妹那件事似乎是個硬結，若不解開自己在教中身份也必將尷尬。
這可不好，非常不好。故顧曉白追上了前麵氣呼呼走路的楊崢，試探著開口：“當年發生了什麽？”
“沒事。”楊崢突然頓住了腳步，末了又抬腿走向了一個方向。“我今天就給你報名，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去上課了。”
“到底怎麽了？”顧曉白企圖進一步追問，在前麵走路的楊崢卻突然頓住腳步，回過頭看著她的目光，卻是那種一點都不符合楊崢性格的認真與悲傷。
“也許我以後會告訴你，不過現在，對不起，我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