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入夜, 皇宮籠罩在一片蒼茫的天際之下。
趙心伸了個懶腰,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踏入了她的寢殿。
小六梳著中年婦人的發髻, 看著如今的大公主,她真真是慚愧不已。
她時常在想,倘若十幾年前,她違抗聖意,拒絕教大公主練武該多好。
“師父,你怎的還不睡?”趙心放鬆了警惕,畢竟小六是她師父,是除卻父皇和母後之外, 對她最好的人了。
小六朝著趙心走了過去,她素來都是少言寡語、麵無他色。故此,趙心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但就在下一刻,小六突然一個砍刀手,將趙心劈暈了過去。
宮人們訓練有素,很快就將趙心抱上了榻。
小六看著她的愛徒,有點無力的歎氣, “心兒啊, 你那樣好強到底是為了什麽啊?”
……
另一邊,皇太子已經連灌了白九年數杯。
皇太子的酒量隨了他的父皇, 那可謂是千杯不醉。
然而, 白九年雖然武功高強,酒量卻是像白征, 幾杯下肚, 人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感覺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已入宮好幾日了, 家中竟無人過來探望, 就連個口信也沒有, 如今隻覺孤身一人,群狼環伺。
“殿、殿下灌醉我,該不會是……有、有什麽企圖吧?!”
說著,白九年徹底倒了下去。
皇太子廣袖一會,便有宮人疾步走來,他其實很欣賞白九年,若是白九年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倒是能為他的大業和抱負,增添助力。
可惜了……
多好的青年啊,這就要葬送到他家皇姐的口中了。
“來人,把白公子洗洗幹淨,好生送到皇姐枕邊去。”皇太子吩咐了一聲,又歎了句,“但願到了明日,你還是心性如初。”
……
鬱棠親自去了一趟趙心的寢宮,看著一對璧人躺在一塊,她那顆備受折磨的心,總算是得到了一丁點的救贖。
她的心兒,幼時是那樣漂亮可人,她一直都不敢想象女兒出嫁的那一日。
沒想到,如今卻是盼著她能夠早早嫁出去。
再看白九年,小夥子身段真是不錯,麵容也是無可挑剔的。
這個女婿,她很滿意呢。
想來,白征和紅九應該也沒有異議,不然怎會到了今日還沒有入宮要人?(⊙o⊙)…
反正白家兒子多,也就“犧牲”一個長子,沒什麽大不了的!
“娘娘,已經都準備妥當了。”鬱棠身邊的宮女道。
鬱棠點了頭,等到明日,就能夠塵埃落定了。
即便沒有真的生米煮成熟飯,白九年也必須要娶了心兒。
鬱棠長長歎了口氣,既是如釋重負,卻又有些淡淡的不舍,“都出去吧,派幾個身手好的守在外麵,倘若明日一早,公主和白家大公子打了起來,就立刻上前製止。可若是沒有打起來,你們任何人皆不得打擾,有任何變動,立刻通知本宮,聽清楚了麽?”
宮人們紛紛應下,“是!娘娘!”
大公主若是能順利嫁出宮,她們這些當奴才的也能安心呢。
否則,宮裏每年總有那麽幾個月容易走水……
鬱棠交代過後,就回到了廣寒宮。
趙澈在內殿等她。
他好歹也是統一華夏的一代明主,那種事當然不能由他出麵。
“棠兒放心吧,明日一早,心兒的婚事就能定下來了。”
趙澈柔聲的寬慰。
鬱棠點了點頭。
以前每至深夜,帝後二人總會胡鬧,但如今卻是格外沉默。可見已經被現實毒打的多麽慘烈。
……
翌日一早。
趙心先睜開了眼。
她的相貌奇麗,結合了帝後二人的一切優點,雖然不如鬱棠柔美,卻是多了趙澈的英氣。
但……她有很嚴重的起床氣。
趙心的手掌觸碰到了一處/溫/軟,且又堅實的地方,徹底清醒那一刻,她反複揉了揉,捏了捏,這感覺有點熟悉,她好像在什麽時候感受過。
是六兒師父敲暈了她!
趙心想起了昨夜之事,立刻側過臉,入眼便是一張俊挺完美的側臉。
白九年!
他怎麽會在自己的榻上!
她幹了什麽禽/獸的事?難道她現在也和二妹一樣,一看到俊美的男子就會忍不住禽/獸?!
不!冷靜!深呼吸!
她趙心乃這天下最為尊貴的大公主,別說是對區區一個白九年下毒手了,便是圈養無數男/寵,那又何妨呢!
下一刻,趙心發現兩個人都衣裳不整,而她另一隻手正放在白九年的衣襟裏麵。
少女的掌心瞬間滾燙了起來,可一想到那天在集市上,白九年對她的無禮,趙心立刻就覺得眼前這一幕根本就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是□□大公主,她能穩住一切局麵!
於是,趙心沒有發作,更是沒有河東獅吼,因為她知道這件事的背後一定有一個陰謀。
因為,能在皇宮,以及她的寢殿做手腳的人,除了她的父皇和母後還會有誰?!
嗬~
那兩個人就這麽迫不及待要把她嫁出去。
趙心唇角一勾,好看且邪惡的笑了笑。她的父皇和母後真是太小瞧她了。看來她還是表現的不夠徹底啊。
她決定送父皇和母後一份“大禮”!
趙心打量著白九年。
嘖嘖~瞧瞧這臉蛋兒,這身段,這體格……她的目光漸漸下移,落在了白九年的褻/褲上。那裏微微隆起,趙心又壞又毒,坐起身子扒了那條礙事的褻/褲。
嗬~
既然父皇和母後那麽想“玩”,那索性就玩大一點吧!
白家夫婦二人,與父皇和母後關係甚好,若是自己的女兒廢了摯友家的兒子,不知道父皇和母後該如何自處呢。
白九年的頭顱昏沉沉的,他感覺到了一陣颼颼的涼意,確切的說是刺骨的涼意。
睜開眼睛之前,他想起了自己和皇太子喝酒來著,然後……喝著喝著,他就沒有意識了。
白九年睜開了眼,入眼是粉紅色幔帳,然後他的目光瞥見了一個長發及腰,身上隻著中衣的絕美少女。中衣散開一半,裏麵的碧色小衣勾的他眸光一滯。
這張臉很熟悉,白九年啞聲喚了句,“心兒妹妹,你、你在這裏做什麽?”
呦~醒了呀→_→
趙心坐在那裏,若是不去看她那雙透著邪意的眼睛,當真是個人畜無害俏生生的小美人,可就在下一刻,白九年突然就意識到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
他看了看趙心,又看了看自己的褻/褲。
白九年,“!!!”
……
“啊啊啊啊!”
守在殿外的宮人,聽見一陣男子的吼叫聲傳來。這聲音仿佛帶著無盡的惶恐和絕望。
叫人聞之,難免心生同情。
兩個掌事宮女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道:“現在該如何是好?”
另一人很為難,“皇後娘娘交代過,若是房內沒有動靜,就莫要打擾。若是大公主和白公子打起來,咱們就進去。可……”
白公子隻是慘叫了一聲,而慘叫的原因可以分為很多種……
應該不是打起來吧。
宮人很快篤定,“莫要多問了,咱們好好守著就是,娘娘說了,隻要不打起來就行。”
其他宮人,“……”言之有理,隻要不鬧出人命,一切都好商量。
……
屋內,白九年第一次嚐到了來自惡勢力的暴擊。
想當年……不!確切的說,在回到京都之前,隻有他欺壓別人的份。可是如今,他非但屢次被人欺負,現在就連清白都保不住了。
“心、心兒妹妹,你到底要對我做什麽?”
白九年抱緊了可憐又軟弱的自己,快速縮到了牆角,拉了被子,遮住兩條大長腿,雙眼不可思議的看著小美人。
趙心聳了聳肩,坐姿狂放,恨不能翹起二郎腿,她隨手撩撥了垂在眉骨的發絲,“本公主會考慮養你這樣一位……各方麵勉強還算可以的男/寵。此事,我會親自告之父皇和母後,從今往後,你就安心待在我宮裏,乖乖聽話,哪兒也不要去,專心伺/候本公主就成。”
白九年,“……不是……心兒妹妹,我是清白人家的公子,按著輩份,你還得喊我一聲表哥呢,你忘了小時候,我對你多好了?”
提及年幼時光,趙心突然想起一樁不太美好的記憶。
她幼時並不喜歡習武,因為實在是太辛勞了。
在一個春光燦漫的午後,一個長的高大,模樣俊俏的少年把她拉到禦花園的假山後麵,然後騙她說,“心兒妹妹,你把眼睛閉上,哥哥送你一份大禮。”
她當初年幼無知,所以就當真了。
可當她閉上眼之後,嘴巴被人碰觸一下。她驚的突然睜開,就看見了白九年僅在咫尺的臉,然後還有她的父皇……
自那日之後,父皇就將她禁足,非但如此,還每日給她洗腦,諸如:
“男子都是熊瞎子變的,會哄騙小女孩,然後將女孩吃掉。”
“這天底下除卻父皇之外,所有男子都是壞人。”
“心兒一定要好好練武,成為絕世高手之後,便沒有男子會傷害你。”
“……”
幼時的大公主對父皇的話言聽計從。
父皇說男子是熊瞎子變的,她信以為真。
父皇說變成了絕世高手,就能把男子踩在腳底下狠狠碾壓,她也去照辦。
再後來……她幾乎得罪了朝中所有官員,因為京都一大半貴公子都遭過她的毒手。
將男子踩在腳底的感覺,讓她欲罷不能。
於是乎……她就變成了現在的她。
趙心沉浸在了記憶裏,目光緩緩的再一次移到了白九年的臉上。
她突然驚覺到了一樁事。
她之所以變成如今這般,是因為父皇長年累月對她的“教導”,而父皇之所以那樣教她,就是因為白九年而起!
趙心恍然大悟。
在這一刻,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人生的道理。
“因果報應,天道饒過誰?”趙心眯了眯美麗的大眼睛,又說,“白九年,你今日落在了我的手中,可就由不得你了。”
白九年認慫了。
換做是別人,他一定會殺了對方,可是心兒妹妹不一樣,他不能傷害她。要知道,這些年雖然去了關外,但時常會想起心兒妹妹。
女孩子肯定是要哄著點的。
他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沒有錯,反正,眼下的形勢,他得先認錯服軟。
“心兒妹妹,我錯了還不行麽?你今天放我一馬,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都成。”能屈能伸才是男兒大丈夫。父親和母親好像已經遺棄了他,他必須得自力更生啊。
趙心擄了袖子,趁著白九年衣裳不整,就打了過去,“你都是本公主的人了,本公主怎麽對你都是理所當然!看招吧!”
白九年,“%¥……*&&*&¥#!”
聽到屋內的打鬥,守在門外的宮人一臉如喪考妣。
大公主的婚事……這是又要黃了麽?
“速速去通知皇上和皇後娘娘,就說……打起來了!”管事宮女吩咐了一聲,連連哀歎。也不知道這到底什麽時候是個頭。
……
“喂!心兒妹妹,你不能打臉啊!”
白九年護著身上的被子和他的臉,被趙心狂揍了一頓。
不過趙心所學的武功,白九年也學過,他知道如何防備和牽製。
看出趙心打算不打死他不罷休了,白九年突然伸手,一個反手鐧把趙心摁住,以免自己的身子露出來,他用了被褥將二人都蓋上。
視野突然暗了下來,而且趙心感覺到了男子沉重的壓迫。
她是帝後二人的掌上明珠,武功又高,這些年自然無人敢欺他,更是無人敢如此大膽的壓在她身上。
她趙心是誰人,那可是打遍京都無敵手的,哪裏又壓迫,哪裏就會有反抗!
“白九年,你死定了!本公主今天一定會弄死你!”
趙心被困在白九年身下,渾身都在用力抵抗,但雙腿也被壓住,腰身被困,她就抬起兩隻爪子,在白九年臉上一頓狂撓。
白九年,“……”
我嘞個去!
心兒妹妹當真是厲害了,即便是他,也應對的很吃力,戰鬥力忒強大了。
生生忍受了一頓小美人鋒利的爪子,白九年吃痛,想笑又想哭,喘氣道:“心兒妹妹,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猛虎不發威,還真把他當做是小/奶/貓了。
他的/雙/腿/壓著趙心的,雙手禁錮住了趙心一雙爪子,除了嘴之外,好像沒有空閑的地方……
眼下好像隻有嘴巴靈活動作了。
白九年足夠聰明,也足夠頑劣,麵對比他更頑劣的心兒妹妹,他隻能靠著不要臉了。
趙心聞言,更是憤怒,她長了這麽大,還從未有人敢如此對待她!
“白九年,你完了!本公主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叫趙心!”
白九年歎氣,心兒妹妹手腳功夫厲害,漂亮的小嘴也是不饒人啊。
單單是困住了她的身子還是遠遠不夠的,還得困住她的嘴……白九年默默地想著,很快就付出了行動,頭一低就親了上去,狠狠堵住了那張“傷人不償命”的小嘴。
“唔……”
趙心的腦袋要炸了,奈何身子絲毫也動彈不得,到了這一刻,她才明白男女之間力量懸殊的差距。
她也不是吃素的,身子不能動彈,僅剩的嘴巴也要抗爭到底,白九年怎麽對待她,她就變本加厲的對待白九年。
白九年一怔,有種十分微妙的感受在胸膛回蕩,一開始隻想懲戒趙心,可到了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索性閉上眼間,狠狠/親//吻/身下的心兒妹妹-——他的心兒妹妹。
……
帝後二人疾步趕來,趙澈手一揮,讓宮人退下,直接牽著鬱棠的手推門而入。
當看到床榻上隆起的被褥,帝後二人對視了一眼。
不是說兩個孩子打起來了麽?
這叫作甚?
白九年到底不是尋常人,是白征和紅九的長子,否則數年前他把趙心騙到假山那日,他就已經被趙澈給殺了。
故此,趙澈還是有些擔心,自己的紈絝女兒,會一個不小心搞死了故友家的豬。
到了床榻跟前,趙澈伸出長臂,突然掀開了被褥。
頓時,四個人皆是一僵。
鬱棠呆了呆,一把抱住了趙澈的胳膊,被這一幕感動的美眸濕潤,沒想到這才一夜不見,兩孩子的關係就這樣好了。
如此一來,婚事應該跑不掉了吧。
趙澈清咳了兩聲,挑眉看著他挑中的賢婿,體力真是不錯,就連心兒都能製服。
床上的兩人停了動作,但趙心依舊是被白九年壓著的。
以防夜長夢多,趙澈當場就宣了聖旨賜婚。
等到宮人宣讀了聖旨,趙澈牽著他的皇後,夫妻兩人麵帶笑意離開了大公主的寢殿。
而這一頭,趙心簡直不敢相信今天發生的事,白九年已經穿戴好,看著趙心紅豔的唇,他眸色暗了暗。
白九年已經十九了,如今正當是男子精力最旺盛的時候,親了美人之後,嚐到了甜頭,自然是還想繼續親。
“心兒妹妹,你就認命吧,皇上剛剛賜了婚,而且你我已經……已經那樣了,你隻能嫁給我。”
白九年心情甚好,雖然心兒妹妹如今驕縱不堪,但他發現隻要壓著她,然後去親她,她就半點動彈不得,日後她胡鬧,就這樣製服她便是了。
好像……也不是很難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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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棠:我養大的神獸,終於可以嫁出去了。哎,長長的歎口氣兒。
紅九:我家那一頭神獸,也終於有人壓製他了,哎,深深的歎口氣兒。
讀者:(⊙o⊙)…這個故事告訴我們,父母有多驕縱孩子,將來就要流多少淚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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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更新奉上啦,麽麽噠~
大夥今天都還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