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趙天粉潤的唇嘟了嘟, 她長的粉雕玉琢,像極了人畜無害的小百花。


  可隻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 她其實是帝後幾個孩子當中,最為黑腹的一個,就連帝後二人也時常覺得毛骨悚然。


  “皇姐,你故意命人給張世良的坐騎做手腳,莫不是還想弄殘一個?此事若是讓母後知曉,她又要去父皇麵前哭訴告狀去了。”趙天忽閃著漂亮的大眼,看似懵懵懂懂的道。


  趙心倨傲且帥氣的冷冷一笑,“母後就是仗著父皇在意她,害得你我二人總被挨訓。我看得想個辦法讓她再生一個, 省得她纏著咱們兩不放。”


  趙天對此表示同意。


  姐妹二人正商量著如何坑自己爹娘時, 茶樓下麵又傳來一陣騷動。


  二人探頭去看, 隻見幾個男子不知從何處疾馳而來, 為首之人穿著一身白袍,墨玉冠半挽, 身段高大筆挺, 俊美的五官格外陽剛帥氣,尤其是那把修韌有力的腰肢, 精瘦修長。他單手控製了張世良的馬,幾乎沒有費力,就將瘋馬製服。


  這少年十七八歲的光景,眉宇之間透著一股霸氣和風流, 唇角斜斜上揚時,說不出的俊朗。


  花癡趙天看呆了, 粉唇張開, 半晌才驚歎出聲, “哇啊~京都幾時來了這樣一位少年?姐姐,你一定要幫我查清楚!”


  趙心眼眸微眯,“你別想了!此人竟敢壞我好事,看我怎麽收拾他!”


  趙心剛滿月那會,她父皇就給她安排好了武學師父。


  如今,她已然是個高手,否則就豈會打遍京都無敵手。


  趙心丟下一句,縱身一躍,跳下了茶樓,當她平穩落地,站在白九年麵前,和他對視時,趙心發現自己隻能仰視著他,她甚是不悅。


  她趙心乃女中巾幗,這世上就沒有能夠配得上她的男子!

  父皇和母後卻是處心積慮想把她嫁出去,簡直是可笑。


  她一定會用實際行動告訴父皇和母後,他二人的想法是多麽的天真和胡鬧。


  “身手不錯嘛?你哪兒來的?知不知道這一片是誰的地盤?”趙心趾高氣昂,真是豈有此理,敢壞她的好事,這少年是嫌棄他自己活的太長了吧。


  白九年唇角一抽。他當年因為親了七歲的大公主,就被皇上“發配”了,這些年一直在關外輔政,數年不曾回過京都。對京都城的公子貴女並不熟悉。


  麵前這位小少年口氣真狂啊!


  看來他不在京都的這些年,後起之秀還真是不少。


  “嗬嗬,這位公子,你很狂啊!”白九年覺得,他既然回京了,就要讓京都之人知道他白九年的厲害,有他白九年在,誰敢在京都橫行?

  就算是要橫行,也就隻有他才可以!

  趙心聞言,當即就如開屏的孔雀,她非要讓眼前這廝知道,花兒為甚麽會那樣的紅!

  “少說廢話,看招!”


  趙心當即出招,而且招招致命,又狠又毒。


  她滿心以為,以六師傅交給她的武功,對方絕對不是她的對手。


  誰知,此刻的白九年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這招數……太熟悉了。


  他母親不也是喜歡這樣攻擊人?

  要知道,紅九和小六都是趙澈親手教出來的,她二人的武功路數幾乎一樣。


  白九年一頭霧水,搞不清眼前這小少年是誰之前,他沒有下狠手。他已經數年不曾回京,卻是聽說母親給他生了四個弟弟,難道這小少年是自己的弟弟之一?


  趙心狠狠攻擊,白九年一臉陰鬱。他不能真的揍對方,但也不能任由對方揍他,故此,就拿出父親教他的防備之術。


  他火速回擊,無意中還搶下了對方腰上的玉佩。然而,他的手掌才剛剛碰到小少年的胸/脯時,白九年微微了愣住。


  很軟、很彈……根本不像是胸肌。


  趙心比他還要怔然,待反應了過來,一巴掌扇在了白九年的臉上,“你無恥!不要臉!卑鄙下流!”


  說著,趙心又扇了白九年一巴掌,之後轉身一躍,催動輕功,很快就離開了。


  白九年站在原地,俊臉被打出了巴掌印痕。


  原來是個姑娘……


  早知道,他應該下手……更狠,把她抓住,問問到底是哪家的。


  隨從見他一直呆愣,上前提醒道:“公子,咱們……是不是該回府了?”


  白九年回過神,心裏暗歎:京都城的民風,如今可真彪悍,就連姑娘家也這樣粗魯霸道了呢……


  不過……他摸了她那裏,被打兩巴掌也無妨。


  他握了握手中的玉佩,玉質溫潤,是上等的好貨。他要想辦法物歸原主才行,思及此,白九年將那玉佩藏入腰間荷包裏。


  這時,張世良理了理衣袍,勉強維持貴公子的風度,抱拳道:“多謝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姓誰名何?我乃張府長公子,他日定登門造訪。”


  白九年對什麽張公子、李公子的沒有任何興趣,丟下一句就直接上馬疾馳而去,“白府,白九年!”


  張世良一聽,回憶翻江倒海,他猛然驚覺到了什麽。


  白九年!

  不就是幼時把他打的滿地找牙的白府長公子麽?!

  張世良抱緊了可憐的自己,還是速速回府的好,看來近日不宜出門!


  ……


  白九年一踏入白府大門,就聽見了雞飛狗跳的聲音傳來。


  他已經數年不曾回家,此番歸來,家中竟是無人出來迎接。


  而此時,紅九手持雞毛撣子,正在前院訓斥自己的四個兒子。


  她很累,非常累,為什麽總是生兒子,而且一個比一個難對付!


  “你們幾個要向你們大哥學學! 你們大哥品行純良、從不打架鬥毆,事事聽從我的安排,從不讓我操心,你們都是同一個娘生的,怎的區別那樣大呢?!”


  聽了這話的白九年有些慚愧。


  原來他在母親心目中這樣好啊。


  他平行純良,還從不打架鬥毆,他自己怎的不知道?-_-||

  母親這樣誇他,他的內心很慌啊。


  “咳咳咳,母親。”白九年喚了一句,數年沒有見過母親,她還是如此美貌,且身形靈活,方才揍四個弟弟的那招當真精湛。


  紅九轉過身,一看見白九年,就認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她內心突然一沉。


  哎~

  還讓不讓人活了?

  四個魔頭已經很難搞了,這下可好,魔王也回來了!

  看來,她離著英年早逝又近了一大步!


  紅九歎了口氣,白征公務繁忙,鮮少在府上,她現在最害怕的就是回家,寧可在軍營待著,也不要回家麵對這幾個兔崽子。


  白九年看著自己母親一臉複雜的表情,以為她是因為自己回來,故此太過激動,才會如此。


  白九年上前,咧出兩排幹淨且整齊的白牙,“母親,兒子以後都不會走了,兒子打算留在京都孝敬您和父親。”


  是麽?


  紅九絕望了,笑的很勉強,確定是回來孝敬她,而不是折磨她的?

  四位正跪著的少年,終於見到了“僅僅活在母親口中”的好大哥,四人皆很興奮。


  紅九一眼掃了過去,脾氣更甚,“都給我跪好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起來!今晚不準吃飯!”


  四位少年,“……”-_-||

  大哥回來了,可母親的心情似乎一點沒有好轉,反而更差了呢~

  ……


  白九年將紅九叫到一側說話。


  母子兩人闊別幾年未見,但似乎都不太想敘舊,白九年直奔主題,他掏出一塊玉佩,問道:“母親,您看,這玉佩是不是有些眼熟?”


  而且上麵雕刻了鳳凰祥雲,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能用的。


  紅九看清玉佩。


  心裏頓時拔涼。


  她扶了扶額,長長歎了口氣,感覺自己被命運狠狠捉弄了。


  這臭小子第一天回京就幹了一樁讓她幾欲奔潰抓狂的事。


  紅九忍了又忍,開口說話時,都想哭了,“兒啊,告訴母親,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人?還幹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白九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道:“也沒幹什麽,就是和一位公子打了一架,之後發現她是個姑娘。”


  打了一架?

  僅此而已麽?

  紅九不太相信,又問,“你是如何知道那位公子是個姑娘?”


  這句話一問出口,紅九心頭湧上一陣極為不好的預感。


  白九年卻是興致勃勃,道:“我一不小心摸到了她……那裏。”


  紅九,“……”-_-||

  為什麽光是想象著這個畫麵,她就覺得無比熟悉呢?

  混賬東西,怎的和他父親一個樣!就喜歡摸姑娘家那裏?!

  數年的沉澱讓紅九不似曾經那般暴躁,而且白征告訴過她,她犯的錯,全部由他來承擔。


  所以,紅九非常害怕犯錯。


  她忍了又忍,淡定了又淡定。


  “母親,您怎的不說話了?”


  白九年實在是不解。


  紅九卻是立刻轉身“嗖”的一下就閃不見了,少卿,等她再一次突然出現在白九年麵前時,她塞給了白九年一隻包裹,沉甸甸的,裏麵都是金銀財物。


  “兒啊,你完了,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收拾一下,趕緊走吧,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以後不要再回京。”紅九催促白九年速速離開。


  白九年,“……”(⊙o⊙)…


  母親素來天不怕地不怕,她橫行霸道了數年,如今也有害怕的人?

  ……


  皇宮,趙澈一身帝王冠冕服,他坐在龍椅上,即便坐姿隨意,但數年的沉澱使得時光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不怒自威的氣度。


  趙澈已至中年,但看上去不過才三十來歲的光景,麵容俊朗如初,甚至因為年紀增長的緣故,多了一種成熟男子的穩重和硬朗。


  男人眼眸銳利,聽著郭靜的稟報,他眼中突然上過一絲晶亮,“哦?心兒竟然遇到對手了?可查清楚了那人是誰?”


  郭靜唇角一抽,皇上這“虎視眈眈”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她如實道:“回稟皇上,那少年皇上也認識,正是嘉寧郡主之子--白九年。”


  趙澈一凜,縱使沉穩內斂如他,也是激動的突然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對!白九年!朕怎麽把他給忘了!京都貴公子之中,還有一個白九年沒有被心兒揍過!”趙澈的眼角露出笑意。


  重要的是,趙心不是白九年的對手!

  終於也可以製服得了自己的女兒了!

  帝王步履如風的離開了禦書房,擺駕了廣寒宮,迫不及待的將這樁事告之皇後娘娘。


  “棠兒!棠兒!好消息,心兒的婚事有著落了!”趙澈上前,抱住了他的皇後,當場打了幾個轉。


  鬱棠摟住了男人的脖頸,也歡喜的像個姑娘,她一臉的不可置信,“真的麽?!終於有人肯娶心兒了?”


  趙澈太高興,狠狠啄了一口鬱棠的額頭,然後道:“白九年!棠兒可還記得他?”


  聞言,鬱棠也猛然想起了數年前就被趙澈“發配”的白九年。


  白九年的厲害,她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見識過了。


  她的大公主太過殘暴手辣,但凡想要娶她的公子,不是被她廢了,就是被她傷的體無完膚。


  鬱棠歡喜之至,對帝王道:“皇上!我太高興了,再轉幾圈!”


  “哈哈哈哈!”帝王抱著她的皇後,也朗聲大笑。兩人歡快的就像是傻子。


  郭靜看的一愣一愣的,“……”


  哎~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幸好自己一生未嫁,郭靜默默的慶幸著。


  ……


  白九年“逃竄”未遂。


  他還沒來得及離開白府大門,巷子外便被一眾禁軍圍了個水泄不通。


  仗勢甚大。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白府造反了,才致被禁軍盯上。


  如今的禁軍副統領乃明遠博的長子-——明覺厲。


  他的五官隨了明家人,輕輕一笑,風流盡顯,看見兒時玩伴抱著包袱潛逃的狼狽模樣,明覺厲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咳咳,九年,你可還記得我?”明覺厲挑眉。


  他小時候可沒少被白九年揍。


  一想到白九年就要被皇上招為女婿,日後也不知道要被大公主揍成什麽樣,他心情甚好。


  白九年今天才剛回京,顯然,今天受的刺激有點大。


  天知道,他在多年之前就已經改邪歸正,如今隻想一本正經的好好做人,他礙著誰的事了?


  “嗬嗬~明兄,別來無恙啊。”白九年豁出去了,趙心總不會把他吃了。


  明覺厲實在忍不住,哈哈哈捧腹大笑了起來,在馬背上前仆後仰,“哈哈哈哈!九年,隨我入宮吧,皇上要見你。”


  白九年不是那種逃避的人,見就見吧,有那般恐怖麽?


  趙心那樣好看,他小時候就惦記,今日在集市與她交手,她並沒有打敗自己,有甚可怕的麽?

  白九年百思不得其解。


  紅九趴在牆角目送著兒子離開,竟然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有皇家壓製著,老大日後應該不敢惹事了吧?!

  為了自己日後的安寧日子,紅九選擇不去“搭救”兒子。


  孩子大了,也該自己承擔了……紅九昧著良心暗暗的想著,之後動作靈活的轉身回府,又命人關上了府門。


  “把門給我關好了,近日除了將軍之外,任誰也別放進來!”


  小廝,“……”


  ……


  禦花園。


  今日的酒饋置辦的異常隆重奢華。


  趙心被鬱棠強行要求換上了一身女裝。


  其實,兩位公主的容貌當真是無可挑剔,可以這麽說吧,放眼整個京都城,也尋不出比她二人還要好看的姑娘。


  然而……


  偏生就是姻緣上不太順利。


  趙心用了十幾年的光景,成功的讓自己成了人見人怕的粗暴大公主。


  而趙天,她雖然總是表現的異常乖巧,但她的武功修為,比她的姐姐還要厲害,看見俊美的男子就像是惡狼瞧見了小白兔,宮裏好看的侍衛就遭過她的毒手。


  帝王無法,隻好換掉了二公主宮裏的所有男侍衛,一律改成了會武功的婢女保護她。


  白九年剛到場,就感覺到帝後二人熾熱且直直的目光。


  仲春四月,白九年愣是打了一個寒顫,帝後二人看著他的眼神,怎的仿佛是雄獅盯上了羚羊,隨時準備一口把他吞了?

  京都果然是無處不危險,白九年即便在入宮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防備,但還是稍稍怔住。


  “九年拜見皇上,皇後娘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白九年撩袍跪地,少年頎長的身段使得他看上去,宛若已經成年一般,俊朗又儒雅。


  鬱棠盯著他的臉看,然後就是少年的臂膀和長腿,另外就是那把精瘦的窄腰。


  不錯……應該是個高手,似乎製服她的女兒不是問題。


  鬱棠和趙澈對視了一眼,帝後二人達成了某種默契,彼此相視一笑。


  白九年,“……”


  心慌啊~這樣盯著他到底是甚麽意思?!!

  ※※※※※※※※※※※※※※※※※※※※


  白九年:我、我、我我真的完了麽?


  紅九:兒啊,你保重!

  白征:恕為父無能為力。


  明覺厲:你也有今天啊,略略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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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們大家好。今天的第一更奉上,晚上九點再和大家見麵了,麽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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