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海棠樹下, 清風依舊,花瓣紛落,男人側著身子站著, 蒙著雙眼的白色綢緞的另一端隨著清風拂起。一派詩情畫意。
鬱棠就在離著趙澈一丈之遠的地方站著,她根本不知,趙澈已將她所有的心思窺聽的一清二楚。
上輩子的鬱棠隻是心悅過陸一鳴, 但當初她年歲尚小, 根本不曾體會這男女之間更深一步的情/欲。
從地宮出來之後,鬱棠時常會被那種陌生的情緒所影響。
就像是此刻,她已經不僅僅是站在一個欣賞美男子的角度去看趙澈。
她的每一個眼色,都在不經意間帶著一絲的色/欲。
趙澈的唇、趙澈的體魄, 都成了她格外在意之處。
她想接近他, 她甚至迷/戀那種陌生又讓她惶恐的悸動。
這一刻的鬱棠, 她慌了。
就連趙澈身上的薄荷香, 也是無孔不入的刺激著她。
我怎會一直想對王爺……?還想……邀他進屋小坐呢?總不能想跟他聊家常.……
鬱棠心裏暗暗的想著。
此刻,趙澈一派淡然冷落, 清雋的臉上毫無表情,他站在那裏安靜處之,似根本沒有窺聽到鬱棠的任何心思,也似根本不知鬱棠的存在。
然而, 男人內心早已滾燙翻騰,像是煮沸的熱油, 燙的他急切的想要尋求救贖的方式。
王爺對我有恩, 我如何能三翻四次覬覦他的……身子?!不可, 此事萬萬不可!我自己倒是無妨, 萬不能毀了王爺清白。
其實, 即便趙澈不用眼睛去看, 他也能感知到鬱棠的每個小動作,乃至每一個細微的表情。
他的棠姑娘太客氣了!
他們之間根本無需這樣見外。
他絲毫也不介意被他的棠姑娘毀了清白。
她大可放心盡情的“毀”。
趙澈覺得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隨時可以獻/身。
鬱棠到底不是孟浪之人,在將軍府寄人籬下的日子讓她比一般人都要謹慎內斂,即便被心魔所控製,她還是忍著想要對趙澈下手的衝動,轉身悄然準備離開。
再這樣下去,我真擔心做出對不起王爺的事。
感覺到鬱棠離開,趙澈的額頭溢出薄薄的細汗。
他允許她對自己做出任何事!
等到鬱棠走開幾步 ,趙澈終是沒能忍住,她中了幻/藥,他卻是比她更受煎熬。就在窺聽鬱棠的內心所想時,他自己的腦中也已經將一切旖旎畫麵演練了一遍。
但臆想總歸是過不了癮。
他不是什麽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了。
一個二十四歲的正常男子所需的絕非僅僅是“望梅止渴”。
趙澈絕非是被世俗所束縛的人,在他看來,隻要兩情相悅,即便尚未大婚,亦可男/歡/女/愛。
他既已認定了鬱棠,這輩子便就是她了。
她生是他的人,死也隻能是他的鬼。
所謂大婚,不過隻是個契約,一種過場。
若非是想給鬱棠出嫁的體麵和榮耀,他會直接將大婚盡可能的提前。
但他到底還是退讓了幾步。
鬱棠是他的姑娘,她就應該享受這世間所有女子豔羨的大婚之禮。
所以,他願意等。
即便今日不能如何,單是讓鬱棠留在他身邊也未嚐不是一種補償。
男人咳了幾聲:“咳咳,棠姑娘可在?”他假意道。
鬱棠頓時止步。
但她並沒有回頭。
一想到趙澈如今對她而言,就像是美味佳肴般誘人,鬱棠實在沒有膽量留下來。
我不敢保證自己尚有自製力,這陣子還是不要見趙澈為好。
這樣想著,鬱棠假裝根本沒有聽見,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趙澈:“……”
他的棠姑娘這樣正直委實不好。-_-||
……
趙澈折返晉王府時,單獨見了奎老。
他提及了地宮的幻藥物,男人嗓音喑啞,似乎是長時間沒有飲水之故,聲音聽上去有些幹澀,道:“老先生可知,這幻/藥/究竟是怎麽回事?”
奎老捋了捋發白的山羊須,道:“按著王爺所說,棠姑娘的確是中了此毒,不過隻要心魔並未根深蒂固,基本不會有太大影響。”
趙澈擰眉。
鬱棠是那樣矜持的女子,如今卻是恨不能將他“就地正法”了,可見她心魔頗深。
趙澈又問:“次/藥/還會持續多久?心魔又是何意?”
奎老尚且不知鬱棠到底是有怎樣的心魔。
趙澈和鬱棠之前的私事,自然是不會同任何人說。故此,趙澈隻是向奎老提及了心魔,但並未說是怎樣的心魔。
此事事關未來王妃,奎老如實道:“此毒可維持短則半年,長達數載,就看棠姑娘的心魔到底有多深。所謂心魔,便是執念、癡纏,是人心中最深的欲/望。王爺,棠姑娘的心魔到底是什麽?”
鬱棠給人的感覺,便是明豔清媚,清冷純淨如高山白雪。
奎老一心以為,棠姑娘的欲/念必定是機關術,又或是清高之士的抱負和夙願。
聞言,趙澈怔住。
他原本不想乘人之危,所以,明知鬱棠心魔未除,她如今對他毫無防備,但趙澈還是不願意以這種的方式直接將她如何。
可原來,鬱棠之所以產生了這樣的心魔,是因為她內心深處,已經對自己垂/涎已久?
這個認知無疑是讓趙澈內心無比歡/愉。
下回若是鬱棠再想對他如何,他便直接主動成全了她。
讓小姑娘獨自一人扛著,委實不是大丈夫所為。
她心悅他,也像他一樣想徹底擁有彼此,這一點比什麽都重要。
趙澈的唇角微微一揚,但笑的內斂又虔誠,奎老完全看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他問道:“王爺,老朽倒是可以試著研製解藥,想來不出半個月,老朽定能給棠姑娘解毒。”
聞言,趙澈眉頭一簇:“老先生年事已高,莫要操勞。既然心魔不會傷及棠姑娘,老先生便無需操心。”
雖然看不見趙澈的眼睛,但奎老一切了然:“王爺放心,棠姑娘所中之毒,沒有解藥!”
跟在王爺身邊這麽多年,他這點臉色還是能看出來的。
趙澈一揮手:“你下去吧。”
奎老正準備退下。
此時,趙澈又叫住奎老:“若是棠姑娘問起解藥一事,你知道該怎麽回答。”
“是的,王爺。”奎老應下。
趙澈不介意鬱棠對他熱情似火。
一思及離著大婚尚有兩月,趙澈突然覺得當初就不應該聽信欽天監之言。
什麽百年難遇的大好日子?
以他看,今天的日子也甚好。
……
三日後,晉王府大門外的胡同內陸陸續續停放了數量車輛。
這一天是鬱棠大辦喬遷宴的日子。
但凡收到請帖的人都攜重禮到場了。
其中也包括了曾經看不慣鬱棠的那些貴女命婦們。
要知道,撇開鬱棠的其他身份不說,單單是一頂晉王妃的帽子,就能讓京都所有女子對她畢恭畢敬。
“棠姑娘乃天齊聖手之徒,這次又贏了機關大賽,可謂是為國爭光啊,棠姑娘喬遷之喜,我自然要登門。”
“你不是和鬱卿蘭交好麽?這回又登門棠姑娘的府邸,究竟是什麽意思?”
“你這話又是何意?棠姑娘給你們送了帖子,也給我送了帖子,我如何就不能來了!”
“……”
人聲嘈雜中,墨苑隔壁的晉王府卻是一派肅重。
守在王府大門外的兵將一應不苟言笑,站立如鬆,宛若石雕。
他們王爺竟然沒有收到棠姑娘的帖子?!
得知自家王爺沒有登門隔壁墨苑,這些做下人的皆是戰戰兢兢,又聽聞王爺今日蒙著雙眼在院中射箭,而他們這些人則輪番當靶子。
王爺雖說要射他們頭上的蘋果,可畢竟王爺是蒙著雙眼的,萬一射偏了,他們的腦門上必定留下窟窿。
此時,一輛華蓋馬車快飛駛入胡同。
一般人根本不敢在這條胡同造次,然而這輛馬車不僅招搖造次了,還陸續走下了四位當世權貴。
今日來參加喬遷宴的賓客們,親眼看著古天齊、白墨池、徐衛騫以及慕容焦邁入了晉王府的大門。
一時間,留意到此事的官員皆是忍不住發揮自己的想象力。
北燕皇帝竟然來了晉王府?難道要和晉王勾結造反?!
首輔和麒麟衛指揮使也來了,莫不是這幾人是要商榷什麽國家大事?
而就在這時,不知誰人念叨了一句:“這四位似有共同之處,嘖……究竟是什麽共同之處,我怎的忘了?”
胡同口,鬱將軍府的馬車緩緩靠近。
鬱卿蘭坐在馬車內,打扮精致的麵容溢出一抹冷色。
他們幾人的共同之處,當然就是淑妃!
鬱卿蘭的纖纖玉手挑開了車簾,往外望了一眼,晉王府的氣派矜貴,隔壁墨苑的奢華巍峨,都讓她極為不快。
鬱棠,你憑什麽擁有這樣的一切?!
還當真是好命,一下就能多出四個爹!
也不知道這件事暴露之後,你身邊還能剩下幾人?!
……
晉王府後院內,趙澈正持/弓/射/箭。
紅九“嗖”的一聲,突然乍現,道:“王爺!來了來了!他們都來了!”
誰來了?
南炎和北焱順著紅九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見古天齊等人幾乎邁著一致的步調,朝著這邊大步走來。
一旁的奎老忍不住唏噓:“難怪王爺今日特意交代,讓守門那處莫要阻擋任何人進來,看來王爺早就料到這四位會登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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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爹:賢婿,快想想辦法,棠兒她到了青春期,她開始叛逆了!爹的話都不聽了!
趙澈:……對不起,本王已經快過青年期……這個話題聊不下去,告辭!
四爹:(⊙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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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呀,第一更奉上哦,麽麽麽噠~紅包掉落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