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和趙澈突然多了一層師門關係, 鬱棠覺得甚好。
算著趙澈年紀,他倒也適合給自己當師叔。
鬱棠這樣想著, 殊不知, 趙澈似乎料到她會這樣認為,就窺聽了她的心思。
我與師叔倒也有緣, 既是同門,日後我定當好生孝敬師叔,將王爺和師父同等對待。
趙澈:“……”
他不需要任何人孝敬!
他也沒想去給她當叔!
陸一鳴放開了鬱棠, 他看到古天齊臉上竊喜的表情,似乎一瞬間想到了什麽,就抱拳對趙澈作揖:“原來王爺是師叔啊, 一鳴方才無禮了。”
趙澈:“……”→_→
古天齊內心冷笑, 這個陸一鳴倒是會順著杆子往上爬!
古天齊將鬱棠拉到身側,他原本不打算暴露趙澈與自己是同門, 不過眼下也好, 徹底斷了趙澈不該有的心思。
他家崽才十五,還是一個孩子啊!
古天齊變相的逐客:“棠兒近日忙於研習機關術, 每日隻能歇息幾個時辰, 二位還是先回吧, 無事莫要前來打擾, 尤其是陸大人!”
陸一鳴:“……”他現在已經是天怒人怨,他應該早些習慣。
趙澈和陸一鳴看了看鬱棠, 的確察覺她清瘦了不少, 就連那雙水眸也大了。
……
趙澈和陸一鳴相繼離開了一品閣, 古天齊叫來鬱棠問話。
自從將鬱棠帶到京都之後,古天齊就一直讓鬱棠穿男裝,一來是為了方便學習機關術,二來就是擔心他的小嬌嬌太過美貌,難免被人惦記上。
看著鬱棠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跟前,古天齊無法控製的想起了十多年前,他對那個人一見鍾情的場麵。
想起陳年過往,古天齊不免傷懷,他身段高大,鬱棠隻能挨到他的胸膛,古天齊很想抱抱鬱棠。
“棠兒啊,近日機關術鑽研的如何了?為師教你的要點,你定要記住。”古天齊道。
鬱棠有些猶豫:“師父,我真能參加機關大賽?”
古天齊轉身從桌案上拿了一根糖葫蘆過來,遞給了鬱棠:“棠兒莫怕,你是天齊聖手的親傳弟子,將來是要繼承我衣缽的,為師教給你的一層本事,就能抵得上別的機關師修行幾輩子。”
鬱棠:“……”
是麽?
她怎的還甚是心虛呢?
不過,鬱棠自然不會拂了師父的麵子:“是,師父,棠兒定當盡力而為,不讓師父失望。”
古天齊怎麽會對自己的崽失望呢?
不管鬱棠做出什麽的小玩意,在古天齊眼裏,都是千金不換的。
鬱棠能長成如今這般精致聰慧,他已經頗為欣慰。
“棠兒,你怎麽不吃?你若是喜歡什麽就知道告訴師父,就是天上的月亮,師父也給你摘下來。”古天齊盯著鬱棠手裏的糖葫蘆,也不曉得她幼時有沒有吃過。
鬱棠不喜吃甜的,師父卻總讓人從集市買些孩子才喜歡吃的零嘴給她。
鬱棠:“師父,我……”
古天齊:“怎麽了棠兒?可是不合口味?”
鬱棠:“……多謝師父,我這就吃。”
片刻後,鬱棠終於咽下一串糖葫蘆,古天齊又命婢女端著剛出鍋的血燕過來:“棠兒,快趁熱吃。”
鬱棠:“……”
師父看著她的眼神格外慈愛,這讓鬱棠有種家的感受,她兩輩子都不曾被人這般看重過。雖然腹中已飽,但師父這樣待她好,她自是接著吃。
鬱棠坐在小幾上,古天齊就在她對麵落座,終於開始了語重心長的叨擾。
“棠兒啊,師父也是過來人,晉王和陸大人的心思,為師一清二楚,你千萬不要被他二人的花言巧語蒙騙了。”
“這男人的心說變就變,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古天齊的徒弟,日後絕不能拘於後院,天下那樣大,棠兒應當多去走走。”
鬱棠聞言,有些錯愕的看著古天齊。
雖然師父言辭甚是大膽古怪,不過……好像很有道理啊。
鬱棠好奇一問:“師父,那個……我聽柳姨說,師父曾有過一個紅顏知己?那後來呢?”
師父相貌俊美、才華橫溢,出自他手的機關皆是千金難求,而這樣的師父卻是孤家寡人一個,就連鬱棠都覺得想不通了。
古天齊沒有隱瞞,傷懷道:“那個人就是太傻,被男人的花言巧語騙走了。”
鬱棠:“……”
所以,師父他是被人拋棄了?
鬱棠抿了抿唇,日後還是不要過問師父的私事比較妥當。
……
晉王府。
趙澈氣息不穩,他剛邁進王府,南炎等人就察覺到了。
王爺一旦慍怒,整個晉王府都要抖上三抖。
所有人乖巧站立,皆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來人!今晚就給本王將侍月從陸一鳴手上搶過來!”趙澈暫時擺脫不了當上師叔的陰鬱心情。
侍月是鬱棠的替身丫鬟,這一點,趙澈身邊的心腹皆知曉。
可問題來了。
王爺搶棠姑娘尚可理解,怎麽一個丫鬟也要搶?
這樣做很不厚道啊。
紅九挑了挑兩條柳葉眉,搶人這種事,她一貫很有經驗,但自家王爺這般朝秦暮楚,少年有點意見:“王爺這樣做,棠姑娘會不會生氣?”
南炎和北焱默不作聲。
奎老倒是個精明人:“小九,既然王爺吩咐了,你就照辦吧。咱們若能將侍月搶來送到棠姑娘身邊,棠姑娘必定會記著王爺的恩情。”
紅九:“……!!”原來是這樣啊,是他太膚淺了,怎會誤會王爺是那種吃著碗裏瞧著鍋裏的人呢。
紅九領命離開,這時北焱道:“王爺,屬下已經徹徹底底調查了鬱將軍府的千金。”
趙澈此前就懷疑鬱卿蘭此人問題很大。
她既能做出殺人誣陷這種事,那必然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羸弱。
他點頭,示意北焱繼續說下去。
北焱如實道:“數年前鬱卿蘭走失後,先是被人販子拐賣,之後就被一個姓馮的教書匠買回去當了童養媳。馮家是讀書人,待鬱卿蘭還算好。那鬱卿蘭前幾年還試圖逃走,但一次大病之後就在馮家安安穩穩住了下來,幾月前突然又恢複了記憶,想起了自己是將軍府的女兒,此後的事,王爺便都知曉了。屬下並未查出什麽可疑之處。”
“不過,據屬下所查,鬱卿蘭與馮川關係要好,親如兄妹,實在難以想象,鬱卿蘭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聞言,趙澈蹙眉。
棠姑娘輸給這樣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子也不足為奇。
縱使是男子,也很少有人能幹出這種事。
他家棠姑娘心地善良、為人忠厚,又孱弱無依,也難怪如今落得這般處境。
不知道是不是給鬱棠當了師叔的緣故,此刻的晉王殿下對鬱棠愈發憐惜。
“盯緊了鬱將軍府,尤其是鬱卿蘭,她的人一旦接近棠姑娘,無論何由,一應阻擋!”趙澈吩咐道。
“是!王爺!”北焱當即應下。
……
是夜。
乾坤宮大殿內,炎帝聽了勘察司統領——郭靜所言之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半晌之後,才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晉王的人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擄走了陸一鳴手中的一個丫鬟?”
郭靜乃勘察司之首,因著勘察司在六部之上,不受內閣和六部掌控,直接聽令於帝王,故此,郭靜可謂是炎帝的鼎力心腹。
此人生的劍眉星目,常年一席火紅色長袍,至今未曾有人見他笑過,乍一眼冷豔至廝。
是個夠狠、夠毒,也夠果斷的人。
郭靜站得筆直,麵無表情的如實回稟:“回皇上,此事千真萬確。那位名為侍月的丫鬟本是鬱棠的仆從,後因鬱棠入獄,她被陸府二夫人賣去了勾欄,陸大人隨後將人救出。隻是沒想到晉王會如此行事。”
炎帝聞言,兩撇八字須顫了顫。
還有什麽事是他的那位三皇叔做不出來的?!
炎帝舒了口氣:“又是鬱棠……郭統領,你有沒有察覺近日京都發生的幾樁大事皆與這個叫做鬱棠的姑娘有關係?”
郭靜不置可否,又說:“晉王已在暗中部署,估計不日之後,就會給鬱棠洗脫冤屈,屆時勢必會牽連鬱將軍和陸大人。而且……這件事麒麟衛和歸德侯府也參與了。”
炎帝似乎已經知曉,接話道:“據說白墨池的那義子,與鬱棠有故交。可明家實在說不通了。”
炎帝聞言突然陷入一陣沉思。
明家這些年明哲保身,從不會主動幹預朝政,即便淑妃娘娘集三千寵愛於一身,歸德侯府也一慣是安分守己。
“難道是歸德侯終於耐不住了,他想給五殿下謀條出路,所以就想借鬱棠的案子,而拉攏晉王殿下?”郭靜道。
眼下,全京城皆知,晉王趙澈對一有夫之婦甚是在意。
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
五皇子和四公主是雙生胎,皆出自淑妃娘娘。
如今炎帝的幾個兒子當中,除卻儲君太子之外,其他幾位皇子也未必沒有問鼎的機會。
帝王之術,最為講究的便是製衡。
陸一鳴能走到今日的地位,不僅僅首輔徐衛騫一人的栽培,其中也有炎帝的手筆。
炎帝需要這樣一個精明,且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成為朝中新勢力。
而與此同時,他也需要鬱將軍府來製衡白墨池。
“你再去查查鬱棠到底是什麽來曆!”炎帝思量著。
倘若鬱棠背後沒有趙澈和古天齊,這樁案子大可就此了結。左右不過是死了一個馮川,在權勢麵前,無足輕重。
可按著趙澈和古天齊的性子,隻怕到了機關大賽之後,會將鬱棠的案子鬧翻天。
而到了那時,鬱長東和陸一鳴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此案看似簡單明了,實則牽扯了朕的小半朝堂啊!”炎帝想不通,區區一個孤女,如何能造成這般影響。
一旦鬱長東、陸一鳴出事,徐首輔定然會受牽連,屆時連帶著四殿下一黨都會波及。
郭靜應下,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又添了一句:“皇上,臣此前無意發現,鬱棠的身世似乎被人故意遮掩過。而且晉王的人也在查。”
炎帝:“……朕知道了。”
三皇叔這回又想鬧什麽幺蛾子?!
炎帝一手摸了摸心髒的地方,那裏正毫無規律的跳動著……
……
大梁帝都的夜空蒼茫無邊,仿佛是籠罩上了一層廣袤的黑布。
陸一鳴下了馬車,官袍外麵披著一件黑色貂皮大氅,五官肅重,端的是新起之秀的威嚴。
他由一眾護院簇擁著,大步邁入陸府。
尚未行至別院,幾名小廝疾步走來,朝著陸一鳴就跪了下去:“大人!侍月……她被人帶走了!”
聞言,陸一鳴眸色一凜:“你說什麽?什麽叫被人帶走了?我不是讓你們盯著的麽?!”
小廝顫顫巍巍,雖說陸大人尋常時候看著溫文爾雅,可手段陰騭了得,狠起來的時候從不講什麽情麵。
“是有人偷偷潛入了府內,我等發現時,已為時已晚。大人快看,對方還留下了迷香!”
小廝遞了一根麥稈過去,陸一鳴接過,掃了一眼,當即斬斷在掌中。
晉王,又是你?!
除了趙澈之外,陸一鳴想不出京都還有誰是這般肆意行事。
“滾!一群飯桶!”
陸一鳴抬腳,揣在了跪在他麵前的小廝胸口,之後頭也不回的往書房走去。
身後的心腹隨即跟上。
步入書房,陸一鳴直接問道:“那個人是否願意交換血靈芝?”
他一直在暗中尋常血靈芝的下落,直至近日才有了結果。
當初將血靈芝讓給鬱卿蘭不過是權宜之計,他怎可能讓鬱棠不治而亡?
可終究還是他欠了她的。
心腹麵帶疑慮,頓了頓,方才抱拳道:“大人,那人是北齊探子,若是讓人外人知曉此事,保不成會有頗有心機之人給大人冠上勾結外邦、賣國求榮的罪名,此事委實風險。”
陸一鳴揮手,俊顏陰沉,像是籠罩了一層寒霜:“照我說的辦,盡量聯係上那人,無論他提出什麽要求,都要將血靈芝給我帶回來!”
他一定要斷了鬱棠和趙澈的一切因果牽連!
此時的陸一鳴,他一心以為,隻要鬱棠不再欠了趙澈血靈芝,以她的性子,就不會再與趙澈有任何瓜葛。
……
三日後,即是三年一度機關大賽的報名之日。
鬱棠師承天齊聖手,她雖入門遲,也鮮少露麵,但剛到衙門口,就被無數人圍觀仰視。
鬱棠穿著男裝,因著古天齊的要求,她以“古棠”的名字遞上了報名帖。
原本官府必然會對每一位參賽者徹查身份,但因著趙澈和白墨池是機關大賽的主考官之故,鬱棠並沒有被為難。
其實,她更想以自己的名義參賽。
陸一鳴原是從工部發跡,當初為了追上他的腳步,與他能有隻言片語的共同話語,鬱棠在前幾年就已經搗鼓過一些小東西,對畫圖紙格外有天賦。故此,近日學起機關術並不覺得太過吃力,隻是入門太晚,很多東西無法一蹴而就。
輪到鬱棠驗證身份時,趙澈和白墨池皆是眼神詭異的看著她。
似乎麵露失望之色。
鬱棠故作鎮定,她雖然不知道朝廷需要師父做什麽,但她這陣子耳濡目染,也已經知曉了,朝廷早就盼著師父出山,如今她代表師門參賽,即便是身份不符合,朝廷也會放水。
朝廷要的不是一個正規的參賽身份,而是“天齊聖手”這個名頭。
“王爺,大人,可是有何不妥?”鬱棠問道。
白墨池抬眸,這一次是真正意義上看清鬱棠的臉,不得不說,這張臉太過熟悉,也太過招惹,讓他想起了似曾相識的某個畫麵。
他修身養性多年,當然不會對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有任何想法,隻不過……
古棠?
白墨池話音微涼:“小先生的名是好名,隻可惜了,配上了這樣一個姓氏。”古天齊到底是怎麽想的?收了徒弟就算了,還讓鬱棠跟他姓?當女兒養著麽?
趙澈難得與人意見一致:“先生人若美玉,奈何此姓實在粗鄙。”
鬱棠:“……”
所以,她是因為姓氏被嫌棄了?
“古”姓沒有哪裏不好呀。
其實,鬱棠也不知道自己該姓什麽,她是一個無根之人,跟著師傅姓也好。
……
今日前來報名的機關手,遍布大梁各地。
等到三個月後決出前十甲,還需與北燕、北齊的高手繼續比試。
奪魁者可破例入朝為官,成為一名俸祿等同從三品大員、讓人仰慕的機關大師,更有甚者還能進入工部。
故此,除卻來自各地的機關手之外,各大高門貴族也會將精通機關術的門客送來參賽。
今日,歸德侯府便有兩位門客參賽,鬱棠報名過後,便在衙門外看見了明遠博,而明遠博也看見了她。
她正要打聲招呼,卻見對方轉過身去,對她視若無睹。
鬱棠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
她不是狗皮膏藥,數次試探後,大約能篤定自己和明家脫不了幹係。
見明遠博如今這樣疏離冷漠她,鬱棠心頭湧上一絲蕭涼。
她大概是明家大爺一時不經意的風流債吧。
生母甚至還是見不得人的卑賤之人。
明遠博寧肯救她,卻是不肯認她。
她的出生到底有多見不得光?
鬱棠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不再糾纏明遠博,而是由一品閣的婢女陪同著,打算回去。
這時,一穿著白衫的老管家疾步而來,此人麵上帶笑,腳步輕盈,應該會是武功的,但見到鬱棠卻十分和善:“小先生請留步,我家三位公子今日在府上設宴,特讓我過來請小先生過去一敘。”
說著,老管家還鄭重的遞上了一張燙金大字的請帖。
未及鬱棠接過請帖,老管家兀自將請帖打開,遞到了鬱棠麵前。
鬱棠看清請帖上的字時,莞爾一笑:“原來是青哥,可……白府另外兩位公子,我並不認識。”
老管家笑道:“小先生放心,等到了白府,小先生就會認出來了。”
鬱棠倒也想見見白征,這陣子忙於研習機關術,師父對她管教甚嚴,尋常時候都不允許她踏出一品閣半步。
她正想問問白征,幼時的小夥伴們都去了哪裏。
“多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鬱棠道了一句,就直接上了馬車。
這廂,明遠博眼角的餘光目送著馬車走遠,這才徹底轉過身來,當即就對手底下人道:“跟上去!”
“是!世子。”
明遠博自是認出了白府的管家。
白墨池未曾娶妻,那麽方才那位管家口中所說的三位公子便是白征兄弟幾人。
明遠博即便知道白征和鬱棠有舊交,卻還是不放心,但也不敢再過分接近她。
眼下,事情一件件的脫離了原本的掌控,讓明遠博坐立難安。
他做不到對鬱棠不管不顧,但這樣下去勢必會引起旁人懷疑。
明遠博想了想,對身邊的人道:“去把這個消息告之給晉王,就說天齊聖手的徒弟,被白府的人請走了。”
他不能直接出麵,那就換晉王吧。
鬱棠的身世絕不能讓旁人知曉。
但晉王和白府的人相比,明遠博知道,此事最是不能讓白墨池知曉。
否則,他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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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帝:朕很困惑,為什麽朕的大臣都在關心鬱棠?
白墨池:+1,老情敵為何對鬱棠那樣好?
徐首輔:+2,我真懷疑有人瞞了我天大的事,比方說我還有一個女兒?
北燕帝王:+3,朕馬上就要露臉了! 歐耶(^o^)/女兒是我的!
鬱棠:所以,我到底是古潭?白糖?徐棠?還是慕容棠?
趙澈:不,你應該是趙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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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明天早上六點見啦,麽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