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君子之約
你給我一擊的機會，一擊之後，我和你、和天外天的恩怨，自此一筆勾銷。你能抗住，我讓你離開，前往第七層，若扛不住，那便生死由命.……
萬夜神王的這句話，的確是一個約定，君子之約。但對於魏玖而言，這所有的一切卻又遠沒有那麽簡單，他很清楚，這所謂的一擊必然和之前那黑色光華一般，甚至更加恐怖，想要抗住也絕沒有那麽簡單。
“好，我答應你！”魏玖點頭應道。
除了答應，又能如何呢？雖然看上去，萬夜神王已經失去了掙紮的餘地，但其實，真正選擇妥協的，是魏玖。這葬神塔雖然是亙古存在的，無法被外力所擊碎，但並不代表，從內部就無法破除。
每一層的命脈，都掌握在那一層的控製者手裏，隻要他還有一絲氣息在，就可以將那片空間毀滅。
就像第五層的控製權在龐神神尊手上一般，同樣的，通往第六層的鑰匙也一樣控製在他的手裏。萬夜神王掌控著葬神塔第六層，那麽控製通往第七層通道的鑰匙，也一樣在他的手裏。
想要殺死萬夜神王，魏玖自負自己可以輕鬆做到，但他卻無法保證，在此之前能夠護得那通道周全。
如果到時候，萬夜神王真的利用那枚鑰匙，關閉了通道，那到時候他又如何承受的起呢？魏玖和神尊，本來就沒有什麽根深蒂固的矛盾，他所做的一切努力，為的也不過是埋沒在第七層的時光流沙罷了。
既然如此，這場君子之約，他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能夠成功葬神塔第七層，才是他此行的關鍵。
“既然如此，那麽開始吧.……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不管結局如何，從此之後，我神族和天外天，再無恩怨瓜葛！”萬夜神王冷聲笑道。
話音落下，一股強大的氣息，直接從他的身體當中綻放出來。巨大的威壓直接襲來，所謂的王者氣息瞬間增幅數倍，整個六層的都變得凝重起來，寒冷的風呼嘯而來，沁人心骨。
魏玖卻是不免得身軀一顫，這份威壓，讓他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和傳說中的一樣，這萬夜神王，的確已經變得殘廢。但他的身上，隱藏了太多的秘密，單單是此刻他所爆發出來的強大氣息，魏玖就不敢以殘廢二字去形容他。
這是一個殘廢者該有的氣息嗎？隻怕未必吧，就算是身為第一人的龐神神尊，都沒有給魏玖的心底造成過這麽大的陰影。
雖然這種壓迫感的源頭，單純的隻是因為氣息和氣勢，卻也能夠說明一些問題。殘廢不假，但現在看來，如果真的認真起來，萬夜神王所爆發出來的真實戰力，或許還要在龐神神尊之上。
畢竟力量的強弱，不隻是修為境界而決定的，就像在當年的華夏國，四兩撥千斤的事情可也不少。
這些年，萬夜神王一直坐在王座之上，身體雖然微動，但腦袋和心靈卻得到了太多的升華。在此情況之下，如果說領悟出一些更加強大的力量，倒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魏玖的猜測就得到了驗證，果然如此。
隻聽萬夜神王對戰魏玖，輕笑道，“這是我所領悟的力量，前人也未曾有人用過，所以我就給他取名，萬夜……其實說到底，這種萬夜之力不過就是信仰的力量罷了，弱則如鴻毛，但如果強大起來，卻也可以撼動泰山！”
“信仰？”魏玖好奇的反問道。
“不錯，就是信仰，而且很顯然，你也掌握了這種力量！”萬夜神王輕聲解釋道，“從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這些信仰之力，盡管很微弱很稀薄，但卻真實存在。隻不過我所收獲的信仰之力，源自於諸神，自然也就強大的多！”
萬夜神王的話，並沒有說錯，對於魏玖，他看的極準。
信仰之力，魏玖的確也領悟了其中奧秘，隻是吸收的終究有些太少太少。從華夏國的九義堂堂主，到洪荒大陸的九尾妖皇、九尾聖皇，所供奉他的大有人在，所以自然也會收獲不少信仰之力。
隻不過無論是華夏國還是洪荒大陸，那些子民終究不過是肉體凡胎罷了，縱然信奉，但所衍生出來的力量卻也微乎其微。
而神族卻不同，就算經曆了諸神黃昏，但身為神靈，他們的底子還在。至少，比起那些凡人而言，他們所衍生出來的信仰之力，直可謂強大的多。
見魏玖沒有說話，萬夜神王卻是繼續講到，“距離諸神黃昏，已經過去兩百四十萬年，沒想到兩百四十萬年過去，我才終於有機會驗證這種力量！”
“兩百四十萬年不短，為何不早試試？”魏玖淺笑著問道。
“我前八十萬年一直在冥思苦想，中間八十萬年開始悟了，懂得去吸收這些信仰的力量，但直到最後的八十萬年才學會如何去運用！”萬夜神王歎息一聲，有些驕傲的說道。
兩百四十萬年，就掌握一門更加高階的力量，的確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隻怕放在神族當中，都鮮有人能夠和他相提並論，就算是前任神王也不行，倒也難怪，當年會說天不生他，神都萬古如長夜。
隻是魏玖是個特例，在看到他身上信仰之力的那一刻，萬夜神王就確信了天外天的存在。
身為神族天資最高的鬼才，萬夜神王依舊用來兩百四十萬年去感悟信仰之力，但麵前的這個青年呢？無論是年齡還是修為底蘊，看上去都比之自己差了一大截，卻能夠覺察到信仰之力的所在，這是一種怎樣的遠見？
神都能夠縱橫諸神時代，並非沒有理由，他們的智謀和遠見卓識是其他種族所不能企及的。但就算是神族天資最高的，卻也在魏玖手裏暗自吃虧，自歎不如，這其中的確有些意蘊深長。
洪荒大陸，萬夜神王自然聽過，那是在諸神時代結束以後，數百紀元以後衍生的文明。
但無論是天地靈氣還是文明等級，都是遠遠的弱於當年的神都，所謂的華夏國也同樣如此。在這兩個文明之下，不可能會存在著這麽高瞻遠矚的天才才對。
魏玖，似乎就是一個打破常規的存在，徹底顛覆了他們的這些想法。
如此情況之下，也就隻能證明一件事，魏玖必然不是來自於這兩個文明，應該是更高階的文明才對。他的故鄉，應該是一個比神都還要高等級的文明之地，無論是修為還是心性都要領先一個層次。
這一點，其實之前的時候，萬夜神王就已經提出過猜測，現如今卻也更加有力的作證這個猜想。
“隻是不知道，神王前輩現如今，又能夠將這種力量，運用到怎樣的地步呢？”魏玖好奇的問道。
“你不是見過嗎？之前攻擊你的，黑色的線，就是這種力量凝聚而成！”萬夜神王低聲說道，“我在這王座上癱瘓了兩百四十萬年，修為未曾恢複一點，反倒是這些凝聚在我身上的信仰之力，甚至已經超過我當年的力量！”
“啊？你是說，超過當年擁有神核的你？”魏玖驚疑的問道。
“是的，難道很奇怪嗎？”萬夜神王搖了搖腦袋，反問道，“你本身也修煉過信仰之力，莫非不知道他的強大之處？隻怕就算是那些天外天的高手，所依賴的也不過就是這種力量吧？畢竟眾生，才是永恒的主人！”
眾生，才是這天地永恒的主人。
萬夜神王的話說的很淡，但卻極有深意，難免的讓魏玖心底身處幾分敬意。能升華出如此心境的人實在是太少，若是所有的掌權者都能明白這個道理，又哪裏會有那麽多的民間疾苦呢？
隻是可惜，他終究還是和萬夜神王站在了對立麵，否則的話，或許能夠成為好朋友也不一定。
“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王者，那麽今日，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以自己的全力來完成我們的君子之約！”魏玖堅定的應道，手裏的虛天乾元劍已然出鞘。
萬夜神王也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我也一樣！”
全力以赴，這才是給對手最大的尊敬。特別是對於強者而言，若是真的畏畏縮縮，不敢出手的話，他們反倒會覺得是在看輕他。
……
話畢，當下，兩人也不再多言。
萬夜神王的身旁，開始凝練出黑色的氣息，和之前那黑色的網材質差不多。身為九尾聖皇的魏玖同樣可以感覺的到，這些黑色光華就是所謂的信仰之力，隻不過比起他體內的，還要強大的多。
這一次，黑色的光華並未凝聚成網，反而是一點點的，交織成一柄劍。
劍乃萬兵之首，無論是修武還是修仙，都常被人用作法器。就像魏玖用劍，而他所遭遇的敵人，也有超過六成的法器是劍。就像諸神時代神靈萬千，卻又超過八成的神靈，是以劍入道、以劍封神的。
萬夜神王也同樣如此，他的法器是一柄劍，隻是這兩百四十萬年裏，他再無能力可以動用那柄劍。麵對那些可以自由操控的黑色光華，他竟不自覺的將其凝練成劍的模樣，和他當年的佩劍，長相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