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契緣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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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所愛者，忘死！
了無牽掛者，忘生！
就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卻忽然被魏玖說了出來，佝僂的老人的確不懂。
不過在這一句話之後，這片空間卻是猛烈的顫抖起來，一道一道的裂縫浮現而起。隨即半晌之後，一聲巨響，整片空間直接崩塌，無數的碎屑紛紛墜落到地上，跟隨著伏羲和女媧的身影，煙消雲散。
伏羲琴的空間崩塌之後，魏玖卻並沒有直接返回到原本的空間，而是置身於一片雪白的地方。
“這是？”魏玖低聲問道。
話音落下，虛無的空間當中，突然浮現出一張人臉，正是那佝僂老人。卻隻見他一副難以置信的神情，惶恐的呢喃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這樣？你怎麽會通過試煉呢？”
“嗯？我通過了？”魏玖也是不解的反問道。
就在這時，一道扭曲的波動傳來，空氣裏浮現出一絲更為強大的氣息。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魏玖卻也明白，那應該就是伏羲琴的力量，伏羲皇者殘餘在伏羲琴裏，最後的意識。
“好啦，你解脫了！他通過了試煉，我和你之間的契約也已達成，從此四海八荒，你也不需要再遭受我的禁錮！”隻聽一道古樸的聲音傳來，正是伏羲皇者的意識在說話。
突如其來的解脫雖然很開心，但老人的心底，卻半分也高興不起來。隻聽他低聲呢喃道，“怎麽會.……他明明就失敗了，怎麽可能會通過試煉？伏羲皇者，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嗬嗬，有些事情，不是你該知道的，又何必過問……就算問了，答案也不是你能理解的！”伏羲皇者不容置疑的說道，“退下吧！”
話音落下，一道疾風襲來，帶著佝僂老人的身體飛了出去。衝出這片空間的邊緣，奔向他那期望已久的，自由。
沉默，魏玖和伏羲皇者均是沉默起來，空氣裏洋溢起尷尬的安靜。
終於，魏玖也是忍不住，先開口的問道，“他的問題，我也想知道，我真的通過試煉了嗎？可是到最後，試煉當中的伏羲和女媧，卻都已經死去，怎麽會通過呢？”
伏羲皇者微微一笑，低聲說道，“你所言不錯，這樣的結局，並不是我最初所預想到的……隻不過你的確是通過了試煉，而且還是，完美的通過！”
“根據規則，隻要你一開始就殺死巨龍，伏羲和女媧都會活下來……就算再不濟，伏羲死了，隻要你出麵阻止女媧殉情，一樣會通過試煉！因為我當初在設置這個試煉的時候，想到的唯一原則，就是不希望女媧受到任何的傷害？”伏羲皇者繼續說道。
“哦？那為什麽我還是通過了？就因為那兩句話？”魏玖也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輕聲反問道。
“對，就因為那兩句話！”伏羲皇者堅定的點了點頭，應道，“我被情所困無數年，也因為你的那一句話，終於得到解脫.……其實愛情的結局如何，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不經曆生死別離，有怎麽能被冠以愛之一字呢！”
伏羲皇者指的，其實就是魏玖的那句話，隻是沒有悟透的人，永遠都不會明白。
很顯然，魏玖已經參透了，他雖然執著於自己的感情，卻又永遠不會被感情操控。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他都知道，他和他的愛人所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既然如此，那麽敢問前輩，這個地方是哪裏？伏羲琴是否可以賜給晚輩？”魏玖低聲問道。
伏羲皇者思索了片刻，終是沉吟著說道，“這裏是一處時間狹縫，算是連接伏羲琴和外界的通道，自此之後，也會徹底崩塌……至於伏羲琴的歸屬，自然沒問題。你既然已經通過了試煉，這伏羲琴本就應該是屬於你的。隻是可惜，神器雖強，但現如今，卻也淪為一介擺設而已！”
伏羲皇者所言，魏玖倒也明白。
別說是伏羲琴，軒轅劍、盤古斧，哪一件不是淪為擺設？別忘了，四皇的時代早已過去，經過時間的洗禮、規則的衝擊，這四件法器能夠遺留世間委實不易，又怎麽可能保留往日的力量呢？
伏羲皇者剛一說完，空間就慢慢崩塌起來，隨即，恢複到最開始的模樣。
這是一座山崖，旁邊的木石之上，雕刻著“契緣崖”三個大字。
在魏玖的麵前，正聳立著三團光華，古樸而濃鬱的氣息不經意的向著外界散發著。金色的長劍、褐色的巨斧、藍色的長琴，三種光華交相輝映，也印證著金、水、土，三種力量的交融。
隻是很可惜，這種力量十分微弱，似乎下一個瞬間，又會徹底瓦解一般。
“軒轅劍……盤古斧.……伏羲琴！”魏玖低聲呢喃道，“真的是緣也命也，四皇法器，竟然已經被自己集齊了三種！”
軒轅劍上的金光一閃，隻聽軒轅皇帝那風輕雲淡的聲音，此刻卻也是凝重的問道，“伏羲，你現在是已經死去了嗎？那時候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落得如此下場？對啦，女媧呢？她還活著嗎？你可知道她在哪？”
一口氣的問出這麽多的問題，不難看出，一向沉穩的他，該有多麽的焦急。
“軒轅長兄，我的確是已經死了，這對於我來說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呢？”伏羲卻是輕笑著說道，“當初我們一起將蚩尤封印之後，力量耗盡，各自偏向不同的方向！”
伏羲沉默了一下，提及那段往事，多少還是有些令人傷感。
“但我並沒有放棄，我想要找到女媧……掙紮之間，我感受到她的氣息，很微弱！”伏羲繼續說道，“冒著煙消雲散的危險，我終是找到了她，隻是隨即我們也遭到近十隻神靈怨靈的圍剿捕殺！”
“啊？近十隻神靈怨靈的圍剿捕殺？怎麽會這樣！”軒轅皇帝聲音變得有些顫抖，痛苦的問道。
這樣的結果，的確有些出人意料，就連魏玖都沒有想到。要知道這片秘境當中，神靈的怨靈就隻有九十九個，還是那種幾乎很少離開自己領地的。而這一下子，竟然就出現十隻圍剿於他，這也太不可思議。
四皇雖然很強，但卻並未突破神階，就算是伏羲和女媧聯手，綜合實力超長發揮，也不可能應付得了十隻神階的怨靈。
“我想應該是和蚩尤有關吧？具體的情況，我也說不清楚！”伏羲低聲說道，“後來，我和女媧就來到這片山崖之上……它叫契緣崖，聽說這裏就是所有戀人緣定三生的地方，可是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說著，伏羲琴忽然顫抖起來，一絲悲傷的哀鳴浮現而起。
隻聽他繼續說道，“女媧的生死和去向我也不知道，但直覺告訴我，所有的秘密就在這山崖之下。以你的實力就算跳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傷，所以我懇求你，替我探查清楚，我那些遺忘的記憶！”
魏玖沉默了一下，將目光移到軒轅劍上，他在等待著軒轅皇帝的回答。
良久，隻見軒轅劍上的光華示意了一下，魏玖也是不再猶豫。點頭應許到，“自然沒問題，我當初就答應過軒轅前輩，要找尋到你們四皇的遺蹤，就算再難我也不會放棄！”
伏羲琴的琴聲慢慢轉動了一下，和軒轅劍剛好對上，良久之後才再一次移了過來。和魏玖又是對峙幾秒之後，伏羲皇者低聲說道，“多謝.……我就要徹底煙消雲散，如果你能夠找到女媧，請替我轉告她，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話音落下，伏羲琴上的光華黯淡了一些，再無絲毫伏羲皇者的氣息。
魏玖終是有些無奈的看著軒轅劍，低聲問道，“前輩，你會心疼嗎？”
“會，也不會！”軒轅皇帝卻是有些淒涼的說道，“現在的我，又有什麽資格心疼呢？對於我們而言，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脫……如今隻剩下女媧生死未卜，我倒希望她已經死去，總好過像我這般不人不鬼的活著吧！”
軒轅皇帝的話，並沒有絲毫的誇張，就連魏玖都不得不默許。
當年的他們，是華夏國的四皇，天之驕子，受到千萬生靈膜拜。但現在呢？依附在劍上，活在他人的手中，這樣的活法，確實讓他們感覺到屈辱。若不是為了最後的計劃，若不是為了封印兵主戰神，當年風光無限的他們，又怎麽會選擇如此苟活著呢？
“那我們，還需要下去尋找女媧前輩嗎？”魏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找，為什麽不找？”軒轅皇帝卻是無奈的呢喃道，“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的使命.……他們可以選擇死亡，可我不行，我必須堅持下去！哪怕我知道，女媧她活著的幾率，不足萬分之一，但縱是如此，我也必須去找找看！”
聽完軒轅皇者的話，魏玖也是不再猶豫，點了點頭，一腦袋向著契緣崖的底下躍去。
伏羲皇者說的不錯，這樣的高度，並不會對他產生什麽傷害。所以在得到軒轅皇帝的應許之後，他沒有絲毫猶豫的跳了下來，因為他想找到女媧的行蹤，更想知道，當初的契緣崖，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