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就如同不希望衣服上沾染灰塵那樣
作為一個現代人,比起魔法之類沒什麽實感的魔幻元素,麵對槍械時所感到的恐懼真實多了。
羅青下意識地抬起手,將戒指對準這個暴徒一號。
暴徒一號並不清楚青羅在幹什麽,嘲笑了起來。
“你在幹嘛?外鄉人特有的打招呼方式嗎?”
暴徒一號向前用力踏了一步,似乎是打算用作恐嚇,看到青羅沒反應,他意猶未盡地咋了下舌。
“還挺鎮定,是認為會有人發現異常來救你嗎,別做沒用的期待了。”
一號將手伸向腰間,卻不是拔槍而是從另一側拿出了一把短刀,短刀刀柄有著黃金的色澤,護手上麵鑲有寶石,而刀刃部分則是像黑曜石之類的石頭或是水晶材質,總之怎麽看都不像是拿來使用的,更像是儀式劍。
將短劍握在手裏,一號用一種很張狂的口吻介紹到。
“知道這是什麽嗎,當然不知道吧。這可是你這種鄉下來的家夥一輩子也見不到的寶貝。”
青羅確實沒見過,事實上就算是鄉下人可能都比青羅更有見識。
一號看著手裏的短劍,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這可是寶具啊,名為幽暗行者的寶具。”
還真是有呢,這種為了嘴上爽快就把重要情報透露給敵人的家夥,或者是因為在他們看來青羅算不上敵人,更不覺得自己有可能會被反殺呢。
不過,這其中有個字眼甚至讓青羅有點懷疑是不是剛拿到不久還沒熟悉起來的語言能力出了問題。
“寶具?”
青羅一瞬間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某個月世界的同人片場裏了,但轉念一想,這也不是什麽太過特殊的專有名字,也有可能隻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差不多吧。
“喂喂,你到底是從哪個鄉下來的,連寶具都不知道嗎?”
感覺能從這家夥身上套出點情報的青羅轉口問到。
“知是知道,比起這種事情,那把短劍有什麽用?感覺用它捅在我身上,它自己倒反會先斷掉。”
一號立刻露出了被心頭寶被人糟蹋了的表情。
“蠢貨,這寶貝可不是用來捅人的,是能夠隱藏想要隱藏的一切的寶具。”
末了還補了一句,以彰顯自己。
“是想要你性命的大人物交給我們的預付款。”
這人是不是有點沒心沒肺啊,要是青羅遇到這種報酬明顯過高的工作,首先想到的肯定是有貓膩。
相比起一號,暴徒二號來的就沉穩了點,他上前一步用手攔住一號。
“你話太多了。”
“怎麽,你害怕死人會暴露秘密?”
兩人似乎關係不錯,一號雖然嘴上罵罵咧咧,但還是收起了幽暗行者。
二號看向青羅,和一號不同的謹慎態度非常專業。
“誰知道呢,那些大人物可是給出了一件寶具作為預付款哦,會發生什麽都不奇怪。”
看到二號這幅樣子青羅就知道,要麽是委托人給的價格高到值得他們犯險,又或者是委托人身份高到他們不得不照做。
以現在看來大概是前者吧。
可到底是什麽人呢?會對一個虛假的偵探身份起那麽大的殺心。
青羅並不認為是自己招惹到的殺身禍,倒不是說他覺得自己討人喜歡,單純就是自認為沒有能在短短半天惹上大麻煩的本事。
顯然暴徒一二號是不會繼續談論這個話題的了,青羅看到兩人交流了眼神後身上的氣氛立刻發生了變化。
——要來了嗎。青羅心跳微微加快,抬著的手也在搖晃,很艱難地才控製住沒有下手殺人。
經常在網絡小說裏看到主角穿越到異世界之後因為某些情況殺了人,有的是逼不得已,有的是意外,總之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有,看書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問題,反而時常還會覺得主角殺伐果斷。可真正換做是自己呢?
危險的局麵,不值得同情的對手,能夠殺死對方的力量,條件全都湊齊了,可青羅卻在猶豫。
也不能說是猶豫吧,單純就是沒什麽想法,既不是因為曾經的道德和習慣,也不是什麽珍惜生命的屁話,硬要說的話單純就隻是……沒興趣。
“哈……。”
青羅長歎了一口氣,心跳和顫抖的手都恢複了正常,他幹脆放下手,這麽長時間一直抬著手臂都有點酸了。
‘笨蛋!你在幹嘛?!’
無視星期三的怒吼,青羅在樓梯上席地坐下。
很顯然一號二號並沒料到青羅會有這樣的舉動,反而有些舉棋不定。
“你想耍什麽花樣?”
二號問。
“沒什麽,隻是覺得張嘴閉嘴殺不殺的,蠢不蠢?”
許多人覺得殺伐果斷,張嘴閉嘴讓誰全家老小整整齊齊,這種事情很酷。但青羅卻覺得……蠢透了。
穿著時髦的衣服,享受著優渥的生活,卻像野狗一樣張著滿嘴腐臭的嘴到處攀咬,實在是蠢透了。
他拍了拍屁股底下的樓梯。
“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但一號二號都沒有想要坐下的意思,所以青羅繼續說到。
“這樣吧,你們肯放棄工作轉身離開,我們就當今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即使沒有動作,兩個暴徒的臉上都露出了明顯的譏諷。
青羅也不在意,繼續說到。
“當然也不會讓你們白白放棄,我會給你們足以到其他地方開始新生活的錢,怎麽樣?”
剛說完,一號二話不說,拔出了腰間的槍,那是一把黑漆漆極為普通的手槍,青羅非常清楚這東西的危險性,就是這麽一把不起眼的武器,就足以讓小孩子殺死成年人。
“你這幅嘴臉可真是百看不厭啊!”
就如他給人的印象那樣,這個性格火爆的暴徒手指搭上班機,打開保險,一副隨時都會開槍的樣子。
“你知道嗎,我們殺過很多人,其中就不乏你這樣有點錢有點關係就目中無人的狗屎。你們總覺得有錢有關係就能解決一切?你們以為隻要有錢其他人就隻能奉承你們,按你們說的做?我告訴你,沒門!!”
一號一步步走上樓,黑洞洞的槍口也離青羅越來越近。
“你知道嗎,我最喜歡的就是殺死你們這種人。”
槍口在快要抵到青羅額頭時停了下來。
“你以為你不會死?你以為你是特別的?你以為你很了不起?那很好,你就要這麽想,你也是這麽想,我殺死你的時候就越滑稽可笑。”
一號歇斯底裏的吼聲到了這時候反而平靜了下來。
“再見了,可笑的狗屎。”
然後扣動了扳機。
……
…………
………………
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號期待的場麵也好,槍聲也好,就連扳機被扣動的聲音,都沒有在這棟夜晚的屋子裏響起。
二號皺起眉,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卻沒想到原因。
“怎麽了?”
被問到的一號此時並沒有功夫回答他。
一號臉色猙獰,那是一種恐懼和憤怒混合在一起的表情,冷汗在他蒼白的臉上流過,偶爾還會流進眼睛裏,可他卻連擦一擦的動作都不敢,就這麽用充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青羅。
“你對我做了什麽?!”
這話聽起來挺容易讓人誤解,青羅希望這家夥以後有機會的話去學習一下基礎語文,不過他應該是沒這機會了。
“沒什麽,隻是……我不允許你開槍而已。”
如果他們再細心點就會發現,青羅杵在階梯上的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上的符文,正在發著淡淡的藍光。
打從一開始,這就不是什麽戰鬥,隻不過是青羅決定闖進自己家裏的蟲子死活的鬧劇,他給了蟲子們足夠的善意,卻被蟲子們自己放棄了。
雖然是場無足輕重的鬧劇,青羅也不是沒有收獲,比如說他得到了試驗法典效果的小白鼠。
“那麽。”
青羅抬起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發出光亮。
“該結束這場鬧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