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扯吧
生活在地球的青羅當然沒見過真正的奴隸，更別說奴隸市場這種東西，僅有的那點印象還是來自島國那些大人看的動畫片，雖說不至於是有什麽下流心思吧，期待總歸還是有點的。
本想著就算不可能是動畫裏看到的那種，至少也該是有那種大人限定的場麵出現才對，可實際上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一路上走來，別說是美少女了，就連女性都極少見到，入目所能見到的幾乎全是成年的男性，他們被麻繩捆住手，再像穿柿子一樣拴成一溜。
奴隸主守在各自的攤位前和買主討價還價，時不時還把被看中的奴隸領出來讓人相看，這些奴隸身材瘦削蓬頭垢麵，從裸露出來的大腿和手臂還能看到不少鞭打的痕跡，就連被像是牲口一樣掰開嘴巴看牙口，也都是一言不發地瑟縮著。
還真是一幅會讓人動惻隱之心的慘狀，青羅不由得想到了以前去過的寵物市場，兩個地方倒是挺像的。
走了一會，等到青羅熟悉了奴隸市場的之後，米爾頓才問到。
“您這次來想找什麽樣的奴隸？”
他一邊說一邊朝旁邊指指點點。
“我們這裏有身強體健能幹體力活的，有懂事聽話能夠打理住宅的，要是您想要特殊一點的，就連能帶回去當沙袋陪練的獸人都有。”
獸人聽上去會有點意思，但這些都不是青羅今天來這裏的目的，他簡要地向米爾頓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年輕漂亮的女性，會做家務就行。”
如果是看過奴隸市場之前，青羅會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困難，可在實際看過一圈之後，青羅覺得今天可能要無功而返了。
米爾頓聽到青羅的要求，並沒覺得吃驚，隻是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看來並不隻是青羅一個人提出過類似的要求。
米爾頓並沒有立刻給出答複，反而是先問了青羅一個問題。
“您知道奴隸的來源嗎？”
知道青羅肯定回答不出來，米爾頓自問自答地說到。
“被父母親人賣進市場的孩子，被拐賣的孩子，家人犯了重罪被連坐的人，戰爭中產生的俘虜，以前也流傳過奴隸商人帶人劫掠其他國家和種族的村莊把一般平民當做奴隸來販賣的故事，雖然隻是編出來的故事罷了。”
米爾頓哼哼了兩聲，算作是對那些傳出這種謠傳的蠢貨的嘲笑。
“要是奴隸商人真有那種本事，那還當什麽奴隸商人？帶著人手去哪裏的領主手底下做個騎士不好嗎？說到底，就算真有人想這麽幹，恐怕也隻會賠到傾家蕩產吧。”
奴隸商人說到底不過是生意人，到其他國家擄掠平民當奴隸，先不說整個流程下來需要的開銷有多大，遭到村民反擊又或者被當地軍隊剿滅的可能性又有多高，光是正經生意不做鋌而走險去搞這種稍有不慎就要沒命的勾當，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蠢事。
“當然了，肯定也有不少以違法勾當維生的家夥，但大部分奴隸商人都不過是些合法商人罷了。”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米爾頓粗魯地拽開襯衣最上麵的幾顆紐扣。
“抱歉，話題扯遠了。我們說回奴隸的問題吧。”
奴隸商人原本就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東西，尤其是政策變了之後。
“原本國王是打算徹底廢除奴隸製度的，隻不過遭到了強烈的抵製才不得不暫緩，除了剛才提到的那些以外，奴隸的人權問題也在落實，反正現在這一行就是泥潭，到處是麻煩事。”
據米爾頓說，自從國王頒布了新法令不允許將孩子以及沒有負罪的平民賣做之後，奴隸的來源就被限製了很多，大部分都來自於戰爭中的俘虜，就算偶爾也有見不得光的，但那些也不會放到市場裏來讓人看到。
米爾頓又說。
“你如果是白天來還能看到在市場周圍為了解放奴隸而示威的所謂自由戰士，真好笑，那些人不說要去救濟窮人，是因為他們知道那得花錢，相比之下救濟奴隸就輕鬆得多了，張張嘴就行。”
聽上去這話裏麵摻雜了不少立場導致的偏見在裏麵，而且青羅並不是很在乎這種事情，他初來乍到連自己都沒本事照顧好，包裏還有個微縮尺寸的美少女要他照顧，實在沒心情去管不相關的異世界人到底有多水深火熱。
“這些人大部分是一輩子都和奴隸沾不上邊的人，他們不在乎奴隸到底是死是活，隻是蹭蹭廢除奴隸的熱度，想要提高自己的社會地位罷了。這便是為什麽他們晚上不來隻有白天來鬧那麽一兩次的原因，你想啊，大晚上待在家裏不好嗎，誰會想要頂著夜晚的冷風來做一些自己不那麽在乎的破事。”
這話青羅倒挺讚同的，在地球上看多了網絡大事件，見慣了所謂的吃瓜群眾，深知最凡人的永遠是局外人。
一個長久以來奴隸製度盛行的王朝，到底能夠出現多少真正願意為了這些在傳統觀念裏一文不值的奴隸奮鬥的時代先驅？這個問題本來就沒有意義。
“說到底，奴隸製度沒能廢除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他們不願意去做原本由奴隸完成的髒活累活。”
米爾頓所說的髒活累活，大部分指的是礦工。
伊利亞特地處北方內陸，氣候寒冷且資源匱乏，最大的優勢就是極為豐富的礦藏，這也是的礦產成了這個國家的重要經濟支柱，光是王都堅堡附近就有三座大型的礦場。
礦場的工作又髒又累還危險，礦井事故的新聞基本每個月都會出現在報紙上，大部分人都不願意去做這樣的工作，隻有奴隸才會不得已一天到晚在礦井裏麵埋頭苦幹。
“提升待遇的話總會有人做吧？”
米爾頓聽著青羅的話搖了搖頭。
“最大的問題不是薪水，而是賠償金。遇到一起事故，隻要裏麵的平民數量超過三人，死亡賠償金就能讓一個中小型礦場破產，而使用奴隸則不用擔心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