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蟲沒了?
“瑉珣哥哥是誰?”
“你來碰一碰我的腦袋, 你就全部知道了。”
“原來這就是瑉珣哥哥,那是太子呀,太子好, 太子很好的, 上次蝗蟲的事情就是他解決的, 哇,太子很好哦。”
“對對對,如果要是太子的話,下次太子做了什麽,小紅尾就有功德金線了。”
池塘裏的小魚因為這個消息沸騰了, 小紅尾反而高高躍起, 示意讓昭昭接住它。
小紅尾金燦燦的尾巴拍在了昭昭的眉心處,“昭昭為什麽忽然這樣說?”
冰涼帶著水汽的尾巴拍在她的眉心, 魏昭的精神陡然一清, 她聽著小紅尾示意讓其他的小魚安靜。
“就是, 就是和他很說得來, 和他通信了很久。覺得挺合適的?”
“如果、如果和他在一起了, 剛剛小魚兒們也說了,你身上也有功德金線了。”
昭昭支支吾吾地說著, 就算是小魚兒們不懂人類的情感,說出這些也讓她羞澀, 最後用功德金線為借口, 讓昭昭覺得輕鬆了不少。
“不可以。”
小紅尾說完了之後, 魏昭一愣, 用一種很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我是不可以和太子哥哥在一起嗎?”
她想到了最近看過的一個話本, 那是個悲劇故事, 裏麵的人相知相戀, 結果發現是親生兄妹,兩人雙雙殉情。
昭昭甚至慌張地想道,難道他們也是?很快就意識到,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趙翊林是皇後沈嵐與當今聖上趙桓所出,自己是元安公主魏長樂與祁贇之所出。
她的心砰砰直跳,咬著嘴唇,表情流露出一絲委屈來,“小紅尾為什麽這樣說?”
小紅尾說道:“不能因為有功德金線就覺得在一起挺好,這是不對的。”
昭昭聽到了這裏放鬆了下來,鬆了一口氣,“我、我也不全是為了這個原因。”
“為了這個目的就不可以!”小紅尾很嚴肅地說道,“不能讓昭昭走偏了。要是昭昭這樣做,就不理你了。”
其他小魚兒們擠在一起,它們議論紛紛:
“真的要不理昭昭了嗎?都很多年陪著她了。”
“你忘了我們是……,說了得聽小紅尾大哥的。”
“是的,是的,雖然舍不得昭昭也要聽小紅尾大哥的,再就是,隻要明年小紅尾大哥不碰我們的腦袋,就記不住昭昭了。”
“沒錯。”
魏昭聽到這些話,心中發慌的同時還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的一件事,她當時肚子太餓了,餓得想要吃這些小夥伴,當時小魚兒們紛紛逃竄,就表示不要她了。
她現在顧不得羞澀,連忙說道:“我不是為了功德金線,不是的,不是的。”
小紅尾本來要跳回到水裏,現在聽到了昭昭的話,轉過身子,“那是什麽。昭昭不可以騙魚。”
“其實還是喜歡。”昭昭飛快地承認,“就是這種喜歡不想直接說,總想要隱藏在其他語言之下。”
“為什麽呢?”小紅尾詢問。
“會不好意思,會覺得羞澀,好像自己喜歡了人不知羞。如果要說自己是為了什麽,反而會覺得更自在。”
小紅尾示意讓昭昭把它放回到水中,小紅尾重新遊在水裏,一會兒尾巴碰一下這條魚,一會兒腦袋撞一撞那條魚。
最後小紅尾從荷葉下鑽了出來,“真的嗎?”
“真的。”昭昭越發覺得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她當時也是急切而又真誠地求著它們原諒,此時昭昭說道:“我、我以後都說真話,剛剛隻是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紅尾跳了起來,用尾鰭拍了拍她的手心,“昭昭說真話,很好的,不用不好意思,我們魚要是喜歡誰了,還會大大方方求偶。”
“沒錯沒錯,我在修煉以前,就喜歡過一條很漂亮的雌魚,要不是因為它最終選擇了別的魚,我可能就不會修煉了,我大概早就死了。”
“人族就是麻煩,明明喜歡就可以在一起。”
“就是就是。”
魏昭用手指摸了摸小紅尾,點了點頭,心中想著,要麽不開口,就算是在對待感情上,開了口的話還是要坦誠一些。
魏昭做夢夢得香甜,而汪貴妃有些睡不著,戶部的衛淞說,今年春天的蝗蟲還不如去年多,馬上又要下雨了,這一丁點都看不出蝗災的苗頭。
汪貴妃從三月勉強等到了四月,在四月進入到了梅雨季節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把祁明萱請到了宮中,“你當時說,老神仙說的是今年四月開始就會有蝗災了?”
祁明萱這幾天也沒怎麽睡好,而且她很清楚貴妃娘娘的操心,也不敢妝容,就這般憔悴地出現在汪貴妃的麵前。
祁明萱知道的比汪貴妃還要多,她和父親一起去了田間,還詢問了百姓,百姓笑嗬嗬地說道:
“去年確實有些蝗蟲,今年好啊,尤其是今年要改種一部分的番薯,這番薯實在是太好了,咱們京都這個地都畝產三千八!今年的收成一定很好,貴人您說蝗災?怎麽可能?咱們這裏的氣候很好。”
“京都這肯定是沒問題,不可能發生蝗災,要是別的地方過來,是有可能。”
“從別的地方過來也不可能!我親戚就是川府的,說是去年滅蝗了,今年蝗蟲剛生的時候就捉走了,根本不可能會有機會生蝗災。”
“嘿嘿,不知道是誰想出來這麽有趣的做法,居然用鴨子去吃蝗蟲,哎呦,那些鴨子吃了蝗蟲,生得各個都肥的不得了,聽說還很好吃,讓雲滇都開始吃熏鴨,家家戶戶好像都養鴨子,在鴨子上做個記號,幾個村子的村民把鴨子匯集起來,然後輪流幾個村子吃一邊蟲子,根本就不會生蝗患了。”
無論是祁贇之還是祁明萱在聽到了這話之後,好幾天都在反複推敲,想著如何應付汪貴妃,讓汪貴妃意識到這蝗蟲已經沒了,根本不可能發生蝗災,更是沒辦法把蝗災之禍推到太子身上。
想到了進宮前父親的交代,祁明萱深吸一口氣。
“去年神仙是告訴我今年五月,按道理是今年四月就應該有不少蝗蟲了,但是……”祁明萱小聲說道,“是不是太子去年去了西南之地,這事情有了改變。”
“蝗災怎麽改變?”汪貴妃的語氣充斥著不敢置信,“好端端的蝗蟲就在那裏,神仙都說要發生蝗災了,蝗蟲居然沒了?”
祁明萱因為這件事,甚至在心中有一瞬間小小的懷疑,難道這太子是真龍附體,連蝗災這樣的事情都能逆轉?
後來又想到了湖江舞弊案,才平定心情。湖江舞弊案的避開是因為考卷放在了三皇子那裏,三皇子的戒備言明,自然就捉住了想要盜竊答卷的人,湖江舞弊案就避開了。
祁明萱按照父親的說法說道,“先前三皇子也是有龍氣附體,他改變了湖江舞弊案,是不是這太子殿下也同樣是如此,做了一些事情改變了必生蝗蟲的格局?我父親還有我一直在反複猜想,可能就是這樣。”
聽到了龍氣兩字,汪貴妃焦急的心情有了一種甜,她某些程度上和趙桓很像,都是喜歡聽好話,得順著毛捋。
“我就記得去年的時候,西南那邊給了折子,說是太子在治蟲……”汪貴妃漫不經心地說到了這裏,自己就頓住了。
難道這蟲就是蝗蟲?
汪貴妃的身子一僵,她當時根本就沒想到居然是蝗蟲,還以為像是蚊子一樣,是治理臭蟲之類的。
自古以來,所有人都麵對蝗患都是束手無策,根本沒有人躲得過那遮天蓋地的蝗災,怎麽就忽然治好了?而且什麽人不能治好?偏偏是太子!
一想到這個,汪貴妃的心情就像是被螞蟻啃噬過一樣,不過她還得想辦法確認,她多少不甘心,甚至覺得這不可能是太子的功績。
汪貴妃打發走了祁明萱,自己讓人去打聽西南的事,還央求了聖上去看了當時的折子,裏麵寫的就是滅蟲,讓莊家免於被啃噬。
趙桓笑道:“怎麽忽然想到要看去年的東西?”
汪貴妃不識字,他親自給自己的貴妃念了折子的內容,還用手摸了摸她細嫩的麵頰。
“我就是聽說了一件事,聽萱丫頭說了,今年農田很好,沒什麽蝗蟲。忽然就想到了去年太子的事。”
“哦?”趙桓來了興致,“難道今年蝗蟲少還與太子有關?”
汪貴妃聽到了聖上的語氣就知道壞了,原本聖上隻怕沒想過這件事,因為她提起了之後,隻怕會讓人把事情弄清楚,於是笑容很是勉強,偎依在聖上的懷中不說話。
汪貴妃果然了解趙桓。
趙桓詢問了於禦史,那位於禦史把太子的治理方法說的很好,還可以在整個大齊推廣開來。
趙桓心想著,本以為太子不務正業,沒想到居然還做了一些有利於百姓的事,他微微頷首,給了太子賞賜。
汪貴妃聽到了聖上對太子的賞賜黑了臉。
好端端的蝗蟲沒了?太子居然還入了聖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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