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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驛站暗殺

  雖說這間驛站不大,但馬廄裏拴著的駿馬倒是意外的多,其中還有夾雜著幾匹來自成漢的民貴品種。裴南秧雖是愛馬之人,但身上帶的銀子著實有限,她隻能伸手摸了摸一匹宛天馬的馬鬃,隨後歎了一口氣,牽出了一匹寧遠產的烏騅。


  “店家,這匹馬多少錢?”


  “來嘞!”一個身穿褐色短衫的男子立時快步上前,抬眼瞟了瞟那匹烏騅,滿麵堆笑道:“客官,這匹十兩銀子。”


  “十兩?!”裴南秧聞言倏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高聲問道。


  “這匹馬成色這麽好,客官還嫌貴不成?”男人瞟了瞟少女的臉色,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道:“算了,今兒個就當和客官投緣,我便五兩銀子賣給你。”


  裴南秧沒有接話,她眯起眼睛打量了一番麵前的男人,末地展顏笑開,從懷中掏出銀子遞了過去:“那便謝謝店家了。”


  男人心滿意足地接過錢,曲身道了句:“客官慢走”,隨後興衝衝地轉身往酒館內堂走去。


  裴南秧遙遙看向男人的背影,一雙鳳眸漸漸變得冰冷鋒銳。她凝神沉思了片刻後,抬手將駿馬係在了驛站門口的柱子上,隨即快步朝著酒館的方向走去。


  待她吱呀一聲推開廳堂的大門,就見店中所有的食客都抬起頭向自己望來。先前賣馬的店家此時正在忙不迭地給各桌上菜,見她去而複返,驚愕之色頓時鋪了滿臉。


  裴南秧立在門口,目光淡淡一掃,就與酒館正中坐姿風騷無比的緋衣男子對了個正著。她徑直抬步走了過去,在男人身側的木椅上坐了下來。


  “喲,小兄弟怎麽回來了?”紅衣男人摟著身側的美人,長眉微挑,笑眯眯地問道。


  裴南秧不動聲色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抬頭定定看著男人的眼睛,低聲說道:“我去成漢的路太遠,有幾分餓了,公子可否賞一口飯吃?”


  聽到“成漢”兩個字,紅衣男人瞳孔驀地一縮,麵色突然變得冷寂寒涼。然而不過一瞬間的功夫,他便恢複了之前的慵懶肆意,似笑非笑地喚道:“店家,還不快些把好酒好菜給本公子端上來!”


  “來嘞!”店家連忙應聲,招呼著夥計們端來了酒壇和飯菜,熱情地幫紅衣男人和裴南秧倒滿了酒杯。


  “爺,”男人身邊的美人見小二斟滿了酒,立刻舉起酒杯捏著嗓子撒嬌道:“卿卿伺候爺喝酒。”


  紅衣男人眼眸深處波紋湧動,他狹長的眼睛微微一彎,輕輕捏了捏美人的鼻尖道:“卿卿別急。”


  說罷,他將酒杯向正在桌前布菜的男人遞了過去,揚眉說道:“店家辛苦了,這杯酒本公子就賞給你了。”


  男人聞言麵色一僵,忙笑著拒絕道:“公子說笑了,小的不敢喝。”


  “是啊公子,”那個叫卿卿的姑娘滿臉嫌惡之色,嬌聲說道:“他這般低賤卑微的人,怎配喝公子給的酒。還是讓我來喂公子……”


  “怎麽?卿卿想替他喝這杯酒?”


  “公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裏隻要一喝酒,就會全身起疹子,到時候還怎麽服侍公子……”


  “卿卿說得倒是有幾分道理,”紅衣男人頗為魅惑地笑開,隨即眉梢一挑,抬腳攔住了正要離開的店家,眼神中盡是狠厲之色:“怎麽?你是不敢飲下這杯酒嗎?”


  聞言,店家的眼神陡然一變,他右手輕翻,一支短箭蹙然從他的袖口射出,直奔紅衣男子麵門而來。


  紅衣男子勾唇冷笑,身子往後一仰,雙腳用力蹬向桌子,連著椅子往後滑去。就在那一刹,數十名殺手從酒館的各個方位衝了出來,與紅衣男子的隨從們拚殺在一起。


  裴南秧閃身躲開一名飛撲而上的殺手,雙手在桌上借力一翻,從背後踢向另一名殺手的腰部,隨即她一套幹淨利落的下劈掌、掃腿、格膝,奪過了對方手中的長劍。


  拿到武器後,她沒有半分遲疑,步履不停、劍意不止、低頭旋身,將劍鋒插進了對方的胸膛。


  血光四濺,落在地上,蜿蜒著往酒館外流淌而去。裴南秧拔劍而出,回頭向紅衣男子望去,就見六七名殺手正與他往來對攻,其中一名趁他不備,一個縱身繞到男人的身後,揮劍就朝他的胸口刺去。裴南秧眉峰一蹙,直直將手中的長劍擲了出去。劍身呼嘯而去,正中那名殺手的眉心。


  紅衣男子驀然一凜,朝裴南秧投來了一個激賞的眼神。然而少女並沒有看他,她就地一滾,撞向了一名殺手,弓步突前、右手狠狠擊向了對方的手腕。長劍頓時脫手而出,少女瞅準時機,足尖點地、飛身而起,一把握住劍柄,往前一拉,輕而易舉地割斷了殺手的喉管。隨後,她持劍往前,向著紅衣男子的方向快速突進,劍鋒過處,帶出一片雪亮的扇幅。


  紅衣男子此時剛剛斬殺了一名殺手,看見裴南秧過來,頓時放棄了防守的招式,劍招變得大開大合,狠厲逼人。待少女衝到近前,兩人對望一眼,心照不宣地揮劍迎敵,雖然所用劍招並不華麗,但卻狠戾致命,顯是沙場上搏擊常用的殺招。


  門外是最繁華的官道,門內是最慘烈的死鬥。劍起刀落間,紅衣男子侍從們的身影迅如鬼魅、怒如長河,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將殺手們絞殺殆盡。隨著男人的長劍刺入最後一名殺手的胸口,這場暗殺終於走到了尾聲。


  紅衣男子鬆開劍,嫌惡地擦了擦手,踹開地上的一具具屍體,緩步走到用膳的木桌旁坐下,將瑟瑟發抖的卿卿美人從桌底拉了出來。


  他將卿卿一把摟在懷中,輕拍著以示安慰,一雙銳利眼睛卻細細打量著裴南秧:“小兄弟,你曾經上過戰場?”


  裴南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垂下眼瞼,頗為冷淡地說道:“我已經報答了公子在寧武關口的相助之恩,日後山高水長、再見無期。”


  說罷,她抬步轉身,就要向門外走去。


  “慢著,”紅衣男子叫住了她,聲音中帶著細微的探究之意:“你是怎麽知道他們要刺殺我的?”


  裴南秧自是聽出了男子話中的防備猜忌,她冷笑一聲,緩緩說道:“剛剛我向店家買馬的時候,挑中了一匹寧遠產的烏騅。這匹馬在大寧並不常見,就算拿到京都賣,少說也要二十兩白銀,可這店家居然願以五兩銀子把馬賣給我,是以這其中必是有問題無疑。此外,這偏僻驛站的馬廄裏竟然拴著好幾匹成漢產的駿馬,而你緇重車上的曼陀羅花又是成漢的國花,於是我便猜測,這店家十有**是衝你而來。”


  “射石飲羽、剔透玲瓏,小兄弟倒是個妙人,”男人一笑,眯著狹長的眼睛朝著裴南秧說道“你救了我的命,有什麽想要的盡管提。”


  “舉手之勞罷了,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紅衣男子聞言挑唇一笑,從懷中掏出了塊令牌,朝一名穿著黑色錦衣的隨從揮了揮手。那名隨從立刻領命上前,躬身將令牌遞給了裴南秧。


  “小兄弟,要是你以後遇到了什麽難處,記得來成漢找我”。


  裴南秧低頭看向手中的令牌,隻見上麵花紋繁複、雕工精美,中間正刻著一個繁文的“白”字。而在令牌的背麵,赫然寫著“成漢禦製”四個筆走龍蛇的大字。


  裴南秧腦中驟然靈光一閃,她轉頭向紅衣男子問道:“白公子此行是不是要去嘉陽關送糧?”


  “看來小兄弟知道的不少,”“白”公子雙眼微眯,勾起唇角說道:“沒錯,我正是要去嘉陽關。”


  “那在下眼前有一事相求,”裴南秧轉身朝著男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一字一句地說道:“求公子把這些糧草送到隨州城,助隨州百姓一臂之力。”


  “白”公子聞言一愣,仔細審視著裴南秧的麵容,沉默了良久之後,他突然粲然一笑道:“好,我答應你。”


  “公子大恩大德,在下與隨州百姓必定銘記在心。我還要趕路去長平,就先行一步了,白公子,我們後會有期。”說完裴南秧一揖到地,推門走出了酒館。待到了驛站大門前,她解開了拴著烏騅的繩子,一個漂亮的飛身上馬,朝著遠方疾馳而去。


  驛站酒館內,“白”公子目送著裴南秧漸行漸遠的背影,半晌才收回目光。他轉頭看向自己懷中的美人,輕輕挑起女子的下巴,目光中滿是寵溺:“都是我的不好,讓我的卿卿受驚了。”


  被叫作卿卿的姑娘一臉驚魂未定的模樣,她軟軟倒在白公子懷中,嬌滴滴地道:“剛剛真的嚇死我了,還好公子沒事,不然卿卿我……”


  突然,她的聲音猛地停住,笑容猛地僵在了嘴角。她低頭看去,就見一把匕首已經從她的腹部狠狠穿過。而“白”公子正手握匕首的短柄,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公子,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白”公子便冷笑一聲,抬手又是一刀,狠狠插進了她的心髒。


  一旁的侍衛見狀,趕緊上前,將女子的屍體拖了出去,似乎早已見慣了這樣的場麵。


  “若不是這個卿卿美人把我們的位置透露給我那位好兄長,恐怕我是看不到今日這出好戲了,”“白”公子頗有些留戀地長歎一聲,滿臉遺憾地說道:“我那個好兄長為了殺我,當真是不擇手段啊,隻是可惜了這些個美人了。”


  “主子,”先前遞給裴南秧令牌的黑衣侍衛上前一步,滿臉疑惑地問道:“我們當真要把這些糧草送到隨州城嗎?”


  “那是自然,”“白”公子眼神銳利,挑眉輕笑:“那位小兄弟與我還算是投緣,我今日權當是還他一個人情。”


  “可是,我們之前不是答應過……”


  “白”公子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容置喙地吩咐道:“你們把這裏都打掃幹淨,我們即刻啟程去隨州。”


  黑衣侍衛無聲地張了張嘴,卻終究什麽也沒有說。他沉默了片刻後,躬身領命,帶領著其他侍從將滿地的屍體掩埋殆盡。


  “白”公子眸底不見聲色,他緩步穿過一片忙碌的人群,踱到了酒館的窗前。隻見他負手而立,眼瞳裏早已沒了之前的乖張和妖氣。過了半晌,他突然抬頭看向北麵的天空,輕笑道:“褚桓,你的計策似乎被人識破了呢,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究竟要怎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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