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消遣收鋪子
夜涼如水,夜風溫柔。
京城某一個小巷子的一處角落,一扇低矮的房門前,站著一道纖細的身影,有規律的敲擊聲輕輕響起,那聲音被路過的打更音,掩蓋住了。
沒一會房門悄然打開,暗沉的聲音被壓的很低,“快進來!”
纖細的身影一個閃身,就進了院子。
這處院子,隱藏在這一片低矮的民房中,不是熟悉的人,還真找不到地方。
跟著前麵的領路人,進了一個房間,房間不大,裏麵有好幾處隔間。
在最後一間隔間的角落裏,地麵有一塊活動木板。
帶路的人將那木板向旁邊微微挪動,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一陣難聞的味道,若隱若現,從洞口裏飄出來。
那道纖細的身影嫌棄的揮揮手,還是縱身一躍,便鑽進了洞裏。
帶路人又將活動木板挪回原來的位置,自己則進了內屋,屋角墊著一盞燈,燈光如豆丁一般大小,帶路人坐在燈下,懶散的坐著,開始嗑瓜子。
另一邊,那纖細的身影一路穿過狹窄的甬道,在甬道的盡頭,有一處石門。石門後邊,是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鐵籠子裏鎖著一個人,一個披頭散發、渾身傷痕的人。
那人身量比較高,但是很消瘦,帶著血跡的衣衫,也是潺潺的掛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
這裏的空氣很渾濁,女子捂著鼻子好一會兒,才慢慢習慣。
聽到女子的腳步聲,那人微微抬了抬眼,布滿血絲的眼裏,滿是嘲諷。
女子摘下黑色的麵巾,麵巾下是一張冷豔的臉龐,薄唇緊緊的抿著,“我還真是低估了你,沒想到你的骨頭這麽硬!”
男子隻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垂著頭,一言不發。
“哼,你以為你不開口,我就拿你沒有辦法嗎?我們想要知道的消息,就沒有得不到的。”
男子依舊沉默。
女子上前一步,一隻手捏著男子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讓他麵對著自己,“我告訴你,我們已經得到消息,據說你們的少主,已經進京了,你說,要是你們的少主落在我們的手裏,會發生什麽有趣的事呢?”
一直冷漠以對的男子,聽到女子口中提到“少主”二字時,眼神終於有了波動,“你說什麽?”
“你還不知道吧,你們的少主已經進京了。原本,我們是不知道的,隻是,前幾日,忽然有人調動了你們京城的力量,不是你們的少主還是誰呢?”
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們與你們各不相幹,你們這樣做,究竟想幹什麽?”
女子笑了,那笑容沒有絲毫溫度,“幹什麽?之前不就跟你說的很清楚嗎,隻要你把你們在京城的所有暗線都交出來,我們還是可以做盟友的。”
男子譏諷的說道:“你說這話不覺得可笑麽?盟友?有你們這樣做盟友的嗎?你覺的你這樣的說辭,我會信嗎?”
女子雙目在他臉上來回巡視,“除了相信,你還能做什麽呢?”
女子放開他的臉,從懷中取出一塊錦帕,非常嫌棄的擦拭自己的手,“哦,對了,我想你們的那位少主,你還沒有見過吧?我可是見過的,隻是我沒想到,你們的少主,竟然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兒!”
男子滿目震驚,“不可能!”
他們的少主,他雖然沒有見過,到那時有那麽有智慧的主子,而少主是主子最喜歡的徒弟,又怎麽會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兒。再說,少主曾經做過的幾件大事,都足以說明,少主是是一位聰明睿智的人。
“你很震驚啊?其實我也很震驚!”
“我倒是一點都不震驚!”一到清脆的聲音在二人後方響起。
女子驚訝的回頭,就看見一道纖細的身影緩緩從外麵走進來,她臉上帶著麵紗,看不清楚容顏,隻有一雙眼睛,即使在這昏暗的地方,也顯得很亮。
她身後還跟著一名男子,那男子身長玉立,身姿頎長,隻是臉上有一道很長的非常醜陋的疤,那道疤給他整個人平添了幾分冷酷和戾氣。
女子戒備的後退一步,“你們是誰?你們怎麽進來的?”
是啊,這裏是她們的秘密據點,這個據點,就連她們內部都很少有人知道,這二人是怎麽知道的?
更何況,這邸道外麵,還有專人把守,為何她們進來一點動靜都沒有。
肯定是出事了。
女子腦子轉的很快,很快就將眼前的局勢分析的很清楚。
“我是誰?”雲舒微微挑眉,“我以為你知道我是誰!”
那女子意思所,驚呼出聲,“你是那位少主?”
雲舒勾唇,“嗯,看來你還不笨!”
少主?
男子雙目瞪的大大的,有驚喜,有不可置信,“你真是少主?”
雲舒雙手無奈的一攤,“好像不能不是!”
女子見雲舒承認自己的身份,“既然你來了,那我們就坐下來談談吧。”
“談什麽?”
“合作!”
“怎麽合作?”
“把你們在京城所有的暗線全部交出來,我保你們今後在京城裏橫著走!”
“暗線?”雲舒不解,看向被關在籠子裏的男人,“他在說什麽,你知道嗎?”
男子毫無保留的回答,“她想要接管我們的暗線!”
雲舒沒有問是什麽暗線,而是直接問:“你願意麽?”
男子立即道:“我為什麽要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交到別人手裏,隻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是顯而易見的事!”
雲舒很為難的看著女子,“你看見了,他不願意!”
女子道:“他不願意沒關係,你願意就好!”
雲舒無辜的癟著嘴,“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是來看熱鬧的。”
“熱鬧?你以為修羅殿是什麽地方,修羅殿的熱鬧你也敢看?”
“修羅殿?”
“那是!”
雲舒沉吟片刻,“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有沒有本事,試過才知道。”話落,就十指成爪,猛的朝雲舒撲過去。
男子驚呼一聲,“姑娘小心!”
雲舒好像沒有聽見,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靜靜地等著她撲過去。
眼看著,女子尖銳的指甲,就要掐上雲舒的喉嚨,雲舒一個巧妙的側身,就躲過了她的攻擊。
女子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會失手,惱怒的回身,再一次朝雲舒攻來。
雲舒今晚似乎興質很高,在每一次女子都快要抓住她或街碰到她衣角的時候,她都能巧妙的躲過去。
時間一長,女子也反應過來,雲舒是在故意捉弄她,女子惱羞成怒,袖口裏劃出兩柄刀,刀刃閃著青色的寒光,每一招都是殺招。
雲舒見到她的匕首,更是來了興趣,如貓逗老鼠一般,幾招之後就將匕首奪到來自己手裏。
女子和雲舒打架,葉南謹就在一邊閑散的站著,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人你來我往。
沒多久,女子終於被雲舒折斷了一直手腕,將她製服,隨即從那女子的懷中掉出一樣東西來。
雲舒低頭一看,喲,是熟悉的東西。
一朵金質菊花。
雲舒,“呀,我好像又能小賺一筆。”
金質菊花,雖然做的不怎麽好,但是,畢竟是金質的,還是能換好些錢的。
女子見雲舒,似乎要刨根問到底的意思,有些著急,“既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我警告你,趕緊將它還給我,然後立即從這列給我滾出去,”
雲舒把玩著手裏的菊花,“呀,你都輸厲害這麽理直氣壯,難道你就不擔心,不害怕,不怕我殺了你?”
殺了她?
今夜,有陌生人悄無聲息的闖入這裏,還奪了她手中的刀,這件事如果被上麵的人知道了,遲早是個死。
“那你最好立即動手殺了我,否則……”
女子口中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到銀光閃過,女子已經倒下了,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
雲舒無語的看著出刀的墨春,“我還沒有玩夠了,你急什麽?”
墨春無語的低著頭,默不出聲。
被困男子被救下來,由墨春帶走。
男子想要問問雲舒,她到底是不是他們的少主?
隻是這話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雲舒和葉南謹就走了,又去了下一個地方。
翌日,京兆衙門府尹剛起床,就接到好幾起報案,都是殺人案。
出了人命,京兆衙門立即出動,幾番了解之後,發現這些死的人,都不是京城人士,且在他們身上,都發現了一朵金色的金質菊花,
此事,一時間就傳遍了京城各處,人心鼓舞。
金質菊花,是修羅殿的一個重要標誌,
而近來,京城之中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很多修羅殿的人,他們殺人不眨眼,鬧的人心惶惶的。
這些都不在雲舒的考慮之內,她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過好每一天。
自從在藍府,傅家人親自說出雲舒的身世之後,雲舒並沒有因為此事,而讓自己悶悶不樂。
傅夫人知道雲舒在經營鋪子,經營的也很清苦。兩日後,就送了兩個人過來,一男一女,連同他們的賣身契一起送到錦和布莊。
傅家說了,這兩個人,都是經營鋪子的好手,能吃苦,很能幹。
有了這兩個人的幫忙,人手多了,雲舒頓是覺得輕鬆很多。
日子就這樣緩緩過著。
不過,人不找事,事卻找上門來。
牟瑩真帶著祝靈蕊和呂昳,到了錦和布莊。
牟瑩真很明確的說明來意,“雲管事,你盡快規整好所有的賬目,明日我會派人來接管這個鋪子。”
“接管鋪子?”雲舒不解,“夫人是什麽意思?”
牟瑩真:“怎麽?我說的話雲管事是聽不懂麽?”
“我是沒有明白夫人的意思,這個莊子,是我好朋友的嫁妝鋪子,夫人您憑什麽來接管?”
“憑什麽?憑我是她的母親,她是我兒媳婦。”
雲舒更加不解,“哦?夫人原來是昭敏的婆婆,不過,我不理解的是,據我所知,這個鋪子是昭敏的嫁妝,既然夫人知道,那為何要接手呢?難道你們祝家,連兒媳婦的嫁妝,也要覬覦了嗎?”
牟瑩真笑了,“小姑娘,你弄錯了,不是我要覬覦她的嫁妝,而是她既然嫁到了我祝家,那麽她的嫁妝也好,財產也好,自然納歸我祝家所有。我是家中主母,家裏所有的田莊鋪子,都由我一人管著。所以,我來接手這鋪子沒什麽不對吧。”
之前就聽說過秦昭敏的嫡母婆婆,是一個脾氣很不好,很難相處的人,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說,昭敏的鋪子,你接手,我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是,這個鋪子,不隻僅僅屬於昭敏,還屬於我,所以抱歉,你的要求,我幫不了你。”
祝靈蕊馨幾口開的問,“這個鋪子明明是嫂嫂的嫁妝鋪子,你為什麽說這個鋪子,還屬於你呢?”
“這是我和昭敏之間的事,夫人要是真的對這個鋪子感興趣,想要用自己的人來掌握這個鋪子,那麽請將昭敏一起帶來,讓她直接跟我說。”
祝靈蕊反駁道:“我嫂嫂有身孕了,現在正是關鍵時期,怎麽能隨意出門來見你。”
昭敏有身孕了?
這麽快?
上一次見到她時,還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既如此,那就等到昭敏那邊什麽時候合適,就什麽時候來找我。好了,夫人,我很忙,恕不接待!”
“站住!”牟瑩真見雲舒跟本沒有將她放在眼裏,很是惱怒,她不過是小小的一個管事,竟然敢要如此跟她說話,“要是我今天一定要接受這個鋪子呢?”
“抱歉夫人,我做不到。我說過,這個鋪子,不僅是昭敏的嫁妝鋪子,還有我的一份。你要接管著這個鋪子,必須征得昭敏的同意。”
祝靈睿尖叫一聲,“你的一份?憑什麽?”
雲舒不由得笑道:“我以為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難道我的話,很難理解麽?”
祝靈蕊還要說什麽,被牟瑩真阻止了,“好,既然你如此說,那我倒要回去問問昭敏,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出了布莊,祝靈蕊還是一臉不高興,“娘,你剛剛為什麽?”
為什麽就這麽算了?
這明明就是她們祝家的鋪子?
瞧瞧那生意。
鋪子不大,生意倒是挺好的,進賬肯定不少。
還有,那裏的那些小玩意兒,她無意看李燕,都很是討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