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交鋒
“怪你？為什麽要怪你？”雲舒問道，她發現著兩個小家夥似乎說話都小心翼翼。
“額……”
“如果想看，光明正大的看就好，或者尋你們的哥哥們，領著你們直接去找我就好了，為什麽這麽……”雲舒斟酌了一下詞語沒有說偷偷摸摸，而是說：“含蓄！”
“我哥他……”傅平睿猶豫著，他很想脫口而出，很想跟雲舒挑明事實真相，可又不知道姐姐會不會接受，“其實我……”
“不說也沒關係！”雲舒忽然打斷了他，“行了，看也看了，好奇心也滿足了，天色也不早了，孩子們，早些回家吧！”
說完，就揚長而去，一刻也未停留。
隻剩傅平睿和藍蒞莘麵麵相覷。
二人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完了，他們好像闖禍了。
二人灰頭土臉的回了傅家。
傅夫人見到他倆回來，很是高興。
“回來了！今天怎麽樣啊？”
傅平睿蔫蔫的，“挺好的，傅子今日還誇了我文章寫的好。娘，我哥呢？我哥回來了嗎？”
今天這事，必須讓大哥知道。
就算是被罵，也得讓大哥想想辦法。
“回來了，在書房呢？”見兒子臉色不好，傅夫人很擔心，“你怎麽了？是身體不舒服嘛？還是出什麽事了？”
傅平睿搖頭，“娘，我沒事，我隻是遇到幾個學業上的問題，想要請教我哥，我先去找他了。”
學業上的問題，她可解答不了，傅夫人隻能點頭，“哦，那你們快去吧。”
二人到了傅平兮的書房，聽到書房裏有聲音傳來。
仔細一聽，藍越陵竟然也在。
藍蒞莘心裏一跳，轉身就要走俄碧傅平睿一把抓住，壓低聲音：“你幹什麽？”
藍蒞莘笑眯眯的說道：“既然我哥在，我就不打擾了！”
“少來！今天的事……”
此時屋內傳來傅平兮的聲音，“是平睿來了嗎？進來吧！”
傅平睿扯著藍蒞莘，就推開門走了進去，今日的事都是藍蒞莘攛掇的，想跑，沒門。
看見二人拉拉扯扯的進門，藍越陵抬眼望過去，眉尖微蹙，“你們幹什呢？吵架了？”
藍傅兩家關係向來就好，藍越陵與傅平兮幾乎是一條褲子長大，他們當然也希望倆小的能夠成為一生的好友，知己，後盾。
“沒呢！”藍蒞莘，立即笑道，“我們好著呢，是吧，平睿？”
傅平兮將二人之間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問道：“說吧，是不是又在外麵闖禍了？”
傅平睿和藍蒞莘立即雙雙低下頭。
傅平兮和藍越陵對視一眼，還真闖禍了！
“怎麽回事？”藍越陵過去，吩咐辛成在外麵守著，隨即關上書房的門。
“哥，我……我今天看見我姐了！”傅平睿抿著嘴，平靜的說道。
見到雲舒了？
按說，見到雲舒不是應該很高興麽？
他不是早就想見雲舒了麽？既然見到了，為何這麽平靜？
“說清楚！”
藍蒞莘咽了咽口水，“姐姐也見過我們了？”
傅平兮危險的眯起眼睛，緊緊盯著二人，“見過你們了？她有沒有說什麽？”
“她看見我了，還跟我說了幾句話，可是……”可是姐姐明明看出他們之間的問題，卻什麽也沒問什麽也沒說，摸不準姐姐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所以傅平睿心裏才著急。
“把你們當時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說，任何地方都不要漏掉！”藍越陵並未責怪二人。
藍蒞莘未來將功補過，立即將當時的情形連說帶演，講個清清楚楚。
事情講完了，書房內陷入沉默。
藍蒞莘小心翼翼地看著二位哥哥，“所以，我們真的是闖禍了嘛？”
藍越陵微笑著搖頭，“那倒未必，你雲舒姐姐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麽脆弱，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看見平睿，再猜想我們進來的動作，她肯定能想到很多。隻不過這件事，我估摸著，她還需要時間慢慢消化。”
“哥，真的沒有關係嗎？”傅平睿小心翼翼地問著。
傅平兮抬眼看他，眼中帶著涼薄，卻無責怪之意，“現在知道害怕了？先前幹嘛去了？”
傅平睿垂下頭，“哥，我錯了！”
“不過這樣也好！她看見你，心裏肯定會猜測，這樣一來，思想上有一個過程，到後麵就不會太驚訝，情緒閃過不會反彈的厲害！”
由猜測，到慢慢證實，有一個過程。
總比突如其來的知道，要好得多！
“哥，”見傅平兮並未責怪他，而按傅平兮的意思，這並是一件壞事，傅平睿心裏的石頭已經放下來，“哥，我姐她，為什麽要戴著麵紗？”
“想知道？”藍越陵淺笑著。
“是啊，藍大哥，你知道嗎？”
藍越陵想著雲舒的那張臉，“因為啊，你姐姐長的太好看！”
啊？
長得太好看？
長的好看不是應該讓更多的人知道嗎？
京城裏的女子，隻要有點姿色的，那個不是將最美的一麵展現給世人看，為什麽到姐姐那裏就不一樣了呢？
“因為你姐比你聰明，她知道低調！”傅平兮毫不客氣的打擊傅平睿。
傅平睿卻不在意，而是瞪大眼睛，眼中滿是驚喜，“真的嗎？我姐姐真的長得很好看？”
藍越陵彈了一下他的額間，“以後有的是機會見到，你那麽好奇做什麽！”
“那……”傅平睿猶豫著，“我姐那裏，我可以有空就去看她麽？”
傅平兮頷首：“既然已經如此了，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不過，暫時還是不要對公開！”
其中的緣由，傅平睿知道，“好，明白！”
雲舒再次回到布莊，就有點心不在焉。
她腦子裏總是不斷的浮現傅平睿的那雙眼睛。
時間，相似之人有很多。
甚至，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也可能會長的很像，甚至一模一樣。
隻是，她看到傅平睿，有一種說不出來得親切感。
“姑娘！我想看看你們這裏有什麽好的布料推薦？”一道溫柔的聲音打斷了雲舒的沉思。
“哦，好！”雲舒一抬眼，才看見站在自己麵前的姑娘，年紀跟自己差不多，身姿嫋嫋，亭亭玉立。隻是那張麵容，還有身上的氣質讓雲舒微微訝異。
她跟傅夫人，有幾分相似。
如果二人站在一起，說不得像一對母女。
她身後，還跟著一位丫鬟，那丫鬟一進鋪子，就東張西望，一雙眼主子咕嚕嚕的轉著，一看就是個伶俐的丫頭。
蕭夢珺也在暗中打量雲舒。
昨日，她去了一趟梅府。
自從蕭氏告訴她，梅家和傅家的關係錯綜複雜之後，她讓綠裳特意去打聽了關於梅家和傅家的淵源。
聽到綠裳打聽來的消息，蕭夢珺很的牙癢癢。
這梅家，這梅三小姐！
都是打著跟她交好的幌子，想要利用她，想要掌控她，想要通過她，利用傅家，達到自己的目的。
正因為如此，所以傅家在得知她與梅家關係親密的時候，對她的態度就冷淡很多。
昨日，她又去了一次梅府，本想要當麵質問梅三小姐梅可瑜，為什要利用她？為什麽不跟她說清楚，他們這樣做難道就不怕弄巧成拙嗎？
可是到了那邊，她卻什麽也沒有問出口，而是淡淡地告訴梅可瑜之前梅三小姐托她辦的事，已經有結果了，傅家果斷的拒絕了。
當梅可瑜知道傅家態度的那一刻，臉上閃過的那一抹複雜的情緒，並沒有逃過蕭夢珺的眼睛。
離開時，梅可瑜送了她一個荷包。
那荷包，很精致，很美，是他見過的最好看的荷包，繡工也是極好。
可是，這是梅可瑜贈送的，一想到梅家對她的利用，她就覺得那荷包拿在手上膈應的慌。
可，東西實在是好東西，她又舍不得。
進退兩難之際，陳紫萍幫了一個忙。
陳紫萍很羨慕，還說她都想要一個這樣的荷包好久了，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得到。也是從陳紫萍口中，她知道了這個荷包，來自於著見錦和布莊。
所以，她今日來了錦和布莊，隻是，她沒想到的是，在這裏竟然遇到了一個預想不到的人：那位得到藍越陵特別關照的女子。
雲舒察覺到對方在打量自己。
來錦和布莊的客人，有很多都好奇她的麵容，時常會暗自打量她。
人嘛，總是有幾分好奇心。
雲舒習以為常！
“不知道姑娘想要挑一些什麽樣的布料？”
蕭夢珺淺淺笑道：“做春衫用的，姑娘有沒有什麽好的推薦？”
“是姑娘自己用嗎？”
“嗯，我自己用，家裏還有一個小妹。”
“姑娘正值芳華，春日裏，可以挑一些亮麗的顏色！”
蕭夢珺打量著周圍，“我覺得這裏人太多，我們可以去後麵麽？”
京城中的布莊，後麵都會設有一個個包廂，專供小姐夫人們慢慢挑選。
“當然！姑娘裏麵請！”
“聽說這裏的荷包和香囊都很不錯！”蕭夢珺隨意的問道。
“沒錯，我們這裏的荷包和香囊，無論是用料，還是繡工，都是獨一無二的，很多小姐夫人都喜歡，隻不過，最近有點缺貨，繡娘們已經在趕緊做了，需要點時間，姑娘要是喜歡的話，可以提前預定一個，要不然，等貨源充足的話，估計要等很長時間了！”
雲舒讓穆濟生拿來好些上好的料子，供蕭夢珺挑選。
蕭夢珺認真的選著料子，看似隨意的問道：“還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
“喚我雲管事即可！”
“姑娘是這裏的管事？”
“是！”
蕭夢珺笑的很嫻靜，“雲管事如此年輕漂亮，還沒有成親吧？”
雲舒挑眉，這話問的有點奇怪啊！
誰會第一次見到別人就問：你成親了嗎？
還問的這麽直白！
見雲舒不說話，蕭夢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是我唐突了，我隻是……”
“無礙！姑娘心直口快，雲舒不會計較！”
雲舒知道，她後麵還有話要說，隻是大方的笑笑。
果然，又聽的蕭夢珺說道：“姑娘如此年輕，就出來為生計奔波，雖說，這也是為生活所迫，但終究是拋頭露麵的營生。”
這是來找茬的吧？
暗諷她身份低？
雲舒這時發現，眼前這個姑娘，她好像曾見遠遠的見過。
雲舒大方的笑笑，“我又不是大家閨秀，拋頭露麵，又有何難。再說，俗話說的啊紅，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唯有自己是最可靠的，你說是不是？而且，自食其力，我也樂在其中！”
蕭夢珺手一頓，這是暗諷她是依附別人生存的菟絲花？
說她不能自食其力？
“雲管事說的是！”蕭夢珺依舊笑著，“綠裳，你來幫我看看，你覺得，藍大哥會喜歡什麽花色？”
“藍公子喜歡幹淨的藍色，小姐，要不你選這個水藍色吧？”
藍公子？
雲舒恍然，上元節之夜，在她遇到藍越陵的時候，有人上前跟藍越陵打招呼，眼前這位好像就是其中的一個。
原來，真的是衝這自己的來的。
藍越陵！
你個禍水！
雲舒在心中誹謗，麵上絲毫不顯，麵帶微笑的站都在一邊。
蕭夢珺看著那塊水藍色的布料，想了想，最後說道：“算了！如果我真的穿這樣一身，站在藍大哥身邊，會讓人誤會的！”
綠裳撅著嘴，“誤會什麽呀？小姐跟藍公子本就有婚約在身，難道你不穿水藍色，你們的婚約就作數了？”
婚約？
眼前這位是藍越陵的未婚妻？
藍越陵有個妹妹，她倒是挺說過，藍越陵曾經還說她妹妹小時候就失蹤了。
可是未婚妻，她沒聽說過啊！
雲舒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蕭夢珺麵色一紅，嬌羞的怒嗔：“胡說什麽？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場合？”
綠裳看了一眼雲舒，“是，小姐說的是，是綠裳多嘴。不過，綠裳說的可是事實。”
蕭夢珺最後還是選了那塊水藍色的布料，“雲管事，就這個吧！”
雲舒絲毫不受影響，大方自然的接過來，眉目舒展，噙著優雅的笑：“好！馬上給你包起來，請前麵結賬！”
蕭夢珺見對方毫無所動，頓時沒了興致，甩手走了。
留下綠裳結賬。
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不去觸碰，不去接觸，她就不會來到你麵前。
傅家、藍家，門庭高貴，傅平兮、藍越陵，人中翹楚。
有這些在，就會有事，有人，主動找上門來。
雲舒撇撇嘴，下次，她要跟這二位好好說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