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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話雖如此,隻是這畢竟涉及到表妹的終生大事,我覺得還是讓景西知道的好。”


  徐桂琴輕咳一聲,“嗯,也是,那就等你這邊有眉目了,再跟他說吧。”


  有眉目?什麽眉目?

  “娘的意思是……”牧雪瑩試探,“娘想要雪瑩做什麽?”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就是,我的要求也不高,就能不能想個辦法,讓你表妹也參加定王選妃啊?能不能成,要是不說,但總得給她個機會,讓定王見一見吧,我相信,隻要定王見了你表妹,就一定能選中你表妹,男人嘛,無論身份多高貴,不就都喜歡漂亮溫柔的,喜歡又能幹會持家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所以……”


  “所以,你有沒有什麽辦讓定王見一見你表妹?就見一麵也行啊?”


  見定王?

  牧雪瑩垂下眼眸,長長的眼睫毛遮住眼中所有的情緒,良久,才緩緩問道:“娘,你是不是對定王有什麽誤解?”


  徐桂琴眉毛皺在一起,“你這話什麽意思?”


  牧雪瑩徐徐問道:“娘知道定王是什麽人嗎?”


  “我管他什麽人,反正我就覺得,隻有他,跟你表妹最相配。”


  在徐桂琴的思維裏,定王是個王沒錯,可是再怎麽樣也是異姓王。京中的王一抓一大把,有的王,見了她親家,還不得乖乖低頭行禮,這個應該也高不到哪兒去。


  還有一點,徐桂琴對京中的權貴根本不了解,其他世家公子她也不知道。最近她也是從別處聽到定王的,議論的最多的就是定王與給定王選妃的事。


  聽著聽著,這事就上心了。


  牧雪瑩無言以對,京中的“王”的確很多,郡王,親王,異姓王,都是帶“王”的爵位,可“王”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有蒸蒸日上的,也有落魄的,有世襲而來的,也有自己掙來的功勳。


  可……


  牧雪瑩不知道要怎麽跟徐桂琴解釋定王的這個“王”可不是你想見就可以見的,但她也不想與徐桂琴之間產生齟齬,隻好說道:“這樣吧,娘,你準備一副表妹的畫像,到時候我回去找我爹爹,看能不能先把畫像遞過去。”


  “畫像?我沒有啊,畫像有什麽好看的,要看就看真人啊!”


  畫像都不知道能不能遞過去,還想見真人,還沒睡醒呢?


  牧雪瑩耐著性子解釋:“這是規矩。”


  徐桂琴啞然,“那好吧。就先弄畫像。”


  徐桂琴知道隻能先看畫像,就心情不好了。


  畫像有什麽好看的,又不真實。要是畫師故意畫的漂亮,或者是故意把人畫醜,那選出來的都是什麽玩意兒。


  徐桂琴絕對不會承認,其實她是自己對那位定王好奇,真的好奇的不得了。


  牧雪瑩見她麵色不豫,溫和的說道:“娘放心,我一定給表妹找最好的畫師,表妹天生麗質,再加上畫工最好的畫師,畫出來的畫像,一定傾國傾城。”


  好聽的話,誰都喜歡聽。


  徐桂琴心情瞬間舒爽。


  “不過娘,先說清楚,這件事能不能成,隻能聽天由命,到時候如果選不上……”


  選不上你可別怪我,怪我們沒有幫忙。


  先說斷,後不亂。


  徐桂琴一心想著到底如何後麵牧雪瑩說了什麽,她全都左耳進,右耳出,隻下意識的回答:“嗯,知道了。”


  既得到了自己向往已久的白玉茶盞,又將侄女兒的婚事,說的七七八八。


  徐桂琴哼著小曲兒,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小姐,老夫人這……連定王也敢肖想?”風菱無不感歎老夫人的膽量。


  牧雪瑩淡笑:“不知者無畏。”


  “小姐真的要幫她麽?”


  “試試看吧,或許真的有那個運氣呢。”


  姻緣這樣的事,是天定。


  她隻是順手幫個忙而已。


  去打聽消息的花落,好一會兒才回來,她是一路小跑著回來的,還喘著氣。


  牧雪瑩**上前問:“如何?打聽到了嗎?人現在怎麽樣了?”


  花落:“太醫……太醫去了傅府……一直都沒有出來…傅府的人,嘴巴很嚴,什麽都打聽不到,而且……拒絕人探視……不過,不過,我打聽到蕭家小姐進去看過了。”


  牧雪瑩凝眉:“蕭家小姐?”


  風菱:“是住在陳侍郎家的那位蕭家小姐麽?”


  花落:“是,就是她,目前為止,隻有她一人入了傅府。”


  蕭家小姐能進進入傅府,自有她本身特殊的原因。


  可,讓她去向蕭小姐打聽消息麽?


  牧雪瑩斂眉,雙唇緊緊抿著,良久才道:“花落,去,時刻注意傅府的動靜,有任何消息及時報我。”


  “是。”


  牧雪瑩有道:“傅侍郎出了這樣的事,我估計明日上門去探病的人肯定不少,到時候再伺機打探更多消息。”


  “明白。”


  ******

  翌日,傅府。


  雲舒微微挑開珠簾,伸著腦袋朝裏看,輕聲喚道:“傅大人?”


  跟準備偷食的小貓咪一樣。


  傅平兮已經醒來,半靠在床上,珠簾一動他就知道有人來了,一眼就看見雲舒正好奇的看著他,“進來吧,偷偷摸摸的做什麽?”


  雲舒撇撇嘴,直接走進去,“什麽叫偷偷摸摸?我這不是聽傅夫人說你在休息嘛。我就想著過來看一眼,沒想到你已經醒了。”


  “你怎麽來了?”


  “來看你笑話啊!”雲舒隨意的做在旁邊的凳子上,看著傅傅平兮,傅平兮的臉色還很蒼白,不夠人看起來依舊很有精神,“我說傅大人,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你說既然你已經受傷了,你為什麽不等著轎子來接你啊,騎馬也行啊,你幹嘛要自己走回家?這下好了,失血過多,這得多久才養的回來啊?”


  傅平兮側著臉,“你是看我現在躺在床上,所以覺得我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雲舒連忙擺手,“別,我就跟你開個玩笑嘛!對了,你知道刺殺你的是什麽人嗎?”


  傅平兮放在被子上的雙手,緊握在一起,“我經手的案子,多如牛毛,或許是有人找我尋仇,也或者是我擋了別人的道,所以殺我,這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傅大人,我聽說,當時刺殺你的是兩批人,真的是這樣嗎?”


  傅平兮凝眉,“你想要幹什麽?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別操那麽多心,安心看好你的鋪子就好。”


  雲舒挑挑眉,一攤手,“可是已經遲了,我已經多事了。”


  “雲舒!”


  傅平兮很不希望自己的事,影響到雲舒的安全,也不希望雲舒攪和到他自己對事裏去。


  刺殺,對於他這樣的官員,是家常便飯。


  他在刑部這些年,經手的大大小小案件不少,招惹的是非不少,無論是凶手還是受害者,有時候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有可能對他下手,習以為常。


  “你猜第一波刺殺你的人是誰?”


  幕後之人是誰,等他傷好後,自然會去查,他關心的是雲舒乙經參合進去多少,“你怎麽知道幕後之人是誰?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猜的。”


  “雲舒!”傅平兮沉下臉。


  見他臉色變了,雲舒無奈,“哎呀,好啦好啦,我跟你說就是了,是南謹告訴我的。”


  南謹?


  定侯?


  不對,現在是定王!


  傅平兮有些生氣,“你跟……南謹關係很好?”


  “還好吧,南謹這人,很不錯的!”


  不錯?


  別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定王,在你眼裏就得到不錯兩個字?


  傅平兮嘴角一抽,不過他沒打算在雲舒麵前揭穿南瑾的身份。


  有些事,雲舒還是不知道為好。


  南瑾對雲舒什麽意圖,暫時還不得而知,不過他要是敢欺負自己對妹妹,就算他是定王,傅府也會跟他杠到底。


  “對了,你跟陳府,有什麽恩怨麽?”


  “哪個陳府?”京中陳姓官員不少。


  “嗯,”雲舒想著南瑾說的,“翰林院的,陳……”


  “陳繼明?”傅平兮立即接過話。


  “對,就是這個名字。”


  陳繼明?

  傅平兮眉宇擰成一塊疙瘩,陳繼明卻是出乎意料,怎麽也不會想到是他。


  傅平兮絲毫不懷疑雲舒的消息真假,畢竟定王不是擺設。


  “你得罪他了?”


  陳繼明為什麽派人刺殺他?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既然是殺手,為何他感受不到那種死忙氣息。


  如今想來,不難理解。


  陳繼明不是真的要他的命,隻是在逼他,在給蕭夢珺製造接觸傅府的機會。


  聽他娘說昨日他昏迷後,蕭夢珺很快就上門來探望了。


  隻是有雲舒珠玉在前,蕭夢珺這顆魚目,沒有得到太多關注。


  想想蕭夢珺,再看看眼前的雲舒,傅平兮壓下心中所有情緒,“官場上的利益牽扯罷了。”


  雲舒撇嘴,沒說話。


  傅平兮不想說,她也就不必多問。


  轉眼間,雲舒的視線忽然被傅平兮枕邊的一樣東西吸引。


  那是一隻玉蟬,通體碧綠,小小的,比大拇指稍微大那麽一點。


  翅膀薄如蟬翼,眼珠子囧囧有神。


  整個玉蟬,栩栩如生。


  傅平兮注意到她的視線,眉眼微動。


  “你那個玉蟬,可以給我看看麽?”


  “當然。”


  玉蟬躺在手心,質感溫潤,帶著些微淡淡的暖意。


  不知為何,雲舒總覺得這東西她好像在哪兒見過,這種手感也很熟悉,好像經常捏在手心把玩過。


  這種感覺,來的很奇怪。


  “這是我周歲時,外祖母送與我的禮物。”傅平兮緩緩說道:“後來就轉送給了我妹妹。”


  “你妹妹?”


  傅大人還有個妹妹?

  “嗯,不過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失蹤了。”


  失蹤了?

  雲舒眉尖動動,沒接話。


  從傅府出來,她才發現,傅府早已閉門謝客。


  看著傅府門口那些被關在門外的人,感慨萬千,“姑娘,幸好我們來得早,否則今天就要被拒之門外了。”


  雲舒沒說話,她還在想先前那隻玉蟬。


  想著想著,雲舒無意間摸到了自己腰間荷包裏的硬物,那是南瑾給的東西,也是第一次見到南瑾時,她拿在手心把玩的東西,一隻玉葫蘆。


  那種感覺,跟玉蟬在手的感覺,一模一樣。


  雲舒釋然的笑了。


  雪樂去第一次見到雲舒手中的那個玉葫蘆,小巧可愛,精致細膩,“呀,好漂亮。”


  “漂亮吧,這是南瑾給我的。”


  說這話時,雪樂注意到雲舒眉眼都帶著笑意,若有所思,“不過這東西看起來好貴重的樣子,姑娘你就這樣隨隨便便掛在腰間,不怕丟了麽?”


  “不然呢?”


  “要不掛在脖子上吧。”


  雲舒想象著那種畫麵,嫌棄的搖頭,“不要。”


  錦和布莊。


  趙夫人帶著人,氣勢洶洶的上門。


  “雲管事,你給我出來。”


  “趙夫人。”穆濟生含笑迎接,今日雲舒和雪樂去給客人送貨了,隻留下穆夥計一人在鋪子裏,柴嬸在後麵的廂房裏做繡活。


  “叫你們那位雲管事給我出來!”趙夫人雙手叉腰,怒氣橫生。


  穆濟生:“趙夫人,雲管事她不在。不知道趙夫人有什麽吩咐,如果可以,吩咐小的去做也行。”


  “你是什麽東西?”


  “趙夫人。”穆濟生臉色微變。


  “你們布莊好大的膽子,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在外麵傳我的笑話。”


  說起來,趙夫人就一肚子火。


  今日,她跟往常一樣,去參加屬於自己的貴婦圈子聚會。


  可是到了那裏,她發現大家都已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光看著她還不算,還一邊竊竊私語。


  剛開始,趙夫人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後來,還是一位平日裏與她交好的一位夫人悄悄跟她說,她才知道眾人對她指指點點,不為別的,竟然是為了錦和布莊的一個荷包。


  上一次,因為荷包的價格問題,她與雲管事發生了一些不愉快,連布匹都沒有買就氣著走了。


  沒想到,那雲管事舌頭那麽長,竟然敢到處傳她的是非。


  這原本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可是流言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


  一個荷包的小事,就變成了她趙夫人仗勢欺人的大事。


  後麵越傳越離譜。


  不僅影響她家大人的官聲,還影響她在貴婦圈的地位。


  所以,今兒個她非要找雲管事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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