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去把賬收回來吧
傅平兮在丞相府呆了好一陣，直到把藍越陵給他的信件內容都熟爛於心，才離開。
或許，他應該親自再見一次雲舒。
傅平兮忽然想起，在鄢陵的時候，他還欠雲舒一頓飯，滿堂紅的飯。
當時南漳寺的案子，她可是出了好大的力。隻是當時走的匆忙，此時就擱淺。
這，是個很好的借口，不顯的突兀。
剛回到傅府，就接到下人來報，“公子，有人送了一封信來，送信的人不認識，送信的人說，一定要親自將信交到公子手裏。”
傅平兮並沒有立即打開，而是拿在手中打量好幾眼。
表麵什麽也看不出來。
拆開信件，字跡強勁有力，如鐵畫銀鉤，飽墨韻染，信件上的內容簡潔明了：桃花妖，三日後午時，滿堂紅，六號包廂。
隻有時間，地點，沒有落款。
有桃花妖三個字，傅平兮已經知道對方是誰了。
定候，那個神秘的定候，在鄢陵時，定侯曾經送過他一個話本子，就就叫“桃花妖”。
隻是，據他所知，以往這個時候，他不是不在京城麽？
今年怎麽……
傅平兮也沒有深究為什麽，定候這人向來神秘，行蹤飄忽不定，在京中應行走這麽多年，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曆。
很多人都隻聽過他的名字，知道有這麽個侯爺存在，卻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麽模樣。
他從來不上朝，都是直接秘密麵聖。
直到兩年前，有人聲稱在京都的一艘畫舫裏見過他。
眉目如畫，恍如謫仙。
甚至，京中還出現了一個話本子，最漂亮的男鬼之桃花妖。
那話本子，曾經子啊京都風靡一時，據說給高價都買不到。
在鄢陵，定侯送他後，曾經說過，要還回去的。
他正愁怎麽去邀請雲舒呢，這封信以來，理由借口，時間地點都幫他安排好了。
墨春到達錦和布莊的時候，雲舒正在和鋪子的夥計對賬。
墨春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問，隻靜靜地站在雲舒旁白，靜靜地聽著。
“一千五百兩？這就是你從趙府收回來的銀錢？”雲舒看著手中的銀票，挑眉看向穆濟生。
穆濟生脊背挺得筆直，“是，管事。”
雲舒：“就是上次那位趙夫人來我們鋪子買布料的錢？所有嗎？”
穆濟生很肯定的回答：“是。”
“可是，我記得那日那位趙夫人買的所有東西，加起來不止這麽多！”
穆濟生理直氣壯：“隻有這麽多，管事姑娘，應該是你記錯了。”
雲舒嗤笑一聲，“我記錯了？到底是我記錯了還是你記錯了？”
穆濟生：“管事姑娘你記錯了，我去趙府送貨，是有送貨憑證的，在這裏，姑娘你看。”穆濟生遞過來一張紙，還是那個麵清楚清楚的寫著不了的種類，價格，還有數量。
雲舒大概看了一眼，發現期間與他當日實際送去趙府的數量，嚴重不符，差了很多。
“雪樂！”雲舒也不問她為什麽會少了那麽多，少的那些都去哪裏，直接讓雪樂將她的記載拿過來。
雪樂立即取出一個建議賬本，遞到雲舒手裏。
雲舒簡單的翻看著，在年之前淡淡的看了穆濟生一眼。
那一眼看的穆濟生忽然心中一個咯噔。
“蠶絲緞10匹，花素綾羅8匹，織錦緞12匹……”
一串串名字和數量從雲舒口中蹦出來，一字一句，咬的很清楚。
穆濟生詫異，他沒有想到雲舒手中還有一份明細，而這份明細，與他送到趙府的貨物，相差無二。
“這些才是你真正送到趙府去的所有貨物，先不說你以極低的價格將上好的料子以瑕疵布料的名義賣給趙府，就以你給出的價格來算，你賣出的貨物，至少三千五百兩，如今你收回一千多兩，還告訴我這是全部的銀兩，那麽，穆夥計，我想知道，還有的布料，或者銀兩，你弄到哪裏去了？是收到你自己兜裏了麽？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要報官？”
雲舒說話依舊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眼角還帶著淡淡的笑容，可是穆濟生就是覺得很深如墜冰窖，寒到心窩子裏。
如果報官的話，他不說挨板子，私藏東家的貨物，就算他從這件事中順利脫身，也沒有哪個鋪子再願意雇他做夥計，那他……
穆濟生磕磕巴巴：“我……管事姑娘……我……我……”
“到底是你記錯了還是趙府記錯，還是趙府給你算銀錢的時候，算錯了？”雲舒沒有一次性把路給他堵死，反而給他指了解決問題的方向，不像自己吃官司，就去趙府把錢一五一十的全部要回來。
穆濟生此時腦子異常靈活，“是，姑娘提醒的是，應該是趙府那邊算錯了，我……我……我這就去找他們要錢。”
穆濟生急匆匆的轉身，朝外走。
這一次是他大意了，沒想到被管事姑娘給抓了個正著。
他要去想辦法把這次的窟窿給補上。
在穆濟生的身影即將消失在門口的時候，雲舒的聲音又在身後響起：“這一年來，趙府欠我們鋪子的銀錢，不算這一次，攻擊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三兩。還有幾天就算新年了，一年的賬一年結清，你也一並追回來吧。”
穆濟生腳下一個踉蹌。
什麽？
一萬三千五百七十三兩？
哪兒來這麽多？
穆濟生不可置信的回頭看她，麵色漲紅，“管事姑娘，趙府不欠我們銀錢，隻有這一次的，都或許是大家把帳算錯了？”
算錯？
算錯個幾十兩，甚至幾百輛她都能理解，可是，算錯幾千兩？
誰信？
沒有人會相信！
雲舒沒有跟他計較是不是算錯的問題，而是揚起手中的賬本，那是之前穆掌櫃交給秦昭敏的賬本，一塌糊塗的爛賬本，“這個賬本是你叔父之前交給東家的，這一萬多兩銀子，也是根據這賬本上的數字，一筆一筆加出來的。難道說，你的意思是你叔父的賬本是做了假麽？”
穆濟生一噎，這話可不能亂接。
賬本的事，他從來沒有接觸，一直都是叔父自己在管。
叔父也一直對自己做賬的本事，很有自信，沒有誰能看得出這賬本的真實信息。
可是如今……
雲舒淡笑，“如果你覺得你自己上門要錢有不方便的地方，或者……我可以讓人陪你去。在把錢要回來之前，你暫時不用來鋪子來了。”
雲舒說完，沒有看他一眼，轉身去忙了，“哦，還有，我的提醒你一句，別想著耍滑頭。記住我的記住我的話！”
有了墨春這個苦力在，雲舒她們清點庫存的速度就快了很多。
傍晚時分，差不多都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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