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如此做生意（一更）
經過幾日的觀察對比，對布藝這一行，雲舒有了初步的了解，這種初步，隻能算冰山一角。
布莊的具體情況，她隻看過那一本堪稱一塌糊塗的賬本，實際情況怎麽樣，還需要去鋪子裏實地查看。
之後，按照鋪子的實際情況，做下一步安排。
她將自己所能想到的，能考慮到的，以及相應的對策，在紙上一項一項列出來。
雪樂看見雲舒竟然提筆寫字，寫的好不好她不知道，隻是覺得看起來很好看，給人感覺很舒服，甚至比她在鄢陵伺候的那位夫人的字，還好看。
“姑娘，你還會寫字啊？”
姑娘以前不是鄢陵城中一賣豆腐的嗎？上一次，在秦小姐的別院，她發現姑娘竟然會畫畫。
而且看秦姑娘的模樣，那幅畫好像畫的很好的樣子。
如今，她又發現，她家姑娘還會寫字。
會寫字不奇怪，奇怪的是她的字居然寫的這麽好看。
“嗯，”雲舒淡淡地回答，“以前有機會跟別人學習過一段時間，”她放下手中的筆，抬頭：“雪樂，你識字嗎？”
雪樂靦腆的笑笑，“我以前跟在夫人身邊的時候，識得幾個字，不過，我認的字不多。”
雲舒點點頭，又埋頭做自己的事情，“有機會你也要多學習幾個字，以後你要幫我看賬本的！”
“啊？”雪樂臉色一垮，“姑娘，別啊，認字可累了。還不如讓我幹活呢。我做其他的不行嗎？”
“不行。”雲舒幹脆的拒絕，“你不幫我看賬本，我怎麽有時間出去玩。放心吧，有我教你。”
雲舒已經想好了，京城不比鄢陵，雪樂不能一輩子在她身邊做伺候人的活，她也需要有屬於自己的日子。
雪樂撇撇嘴，活還沒有開始幹呢，就開始想著撂挑子了？
“好吧。姑娘怎麽說，雪樂就怎麽做。”
自從進京以後，黑木每天都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什麽，感覺神神秘秘的。
隻是雲舒從未問過一句，從未說過什麽，雪樂也就沒有多話。
午後，雲舒帶著雪樂去了錦和布莊，打算實地考察布莊的實際情況。
陰了好些日子的天，終於放晴。
太陽從厚厚的雲層中露出臉，寒風也難得的收起了翅膀，不再呼呼的刮。
出門逛街的人似乎比平日多了很多，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街道兩邊的小商鋪也是人滿為患，從外麵都能看見各店鋪裏的夥計忙的腳不沾地。
錦和布莊也有客人，隻是比其他地方都少很多，顯得很冷清。
穆掌櫃不知何故不在鋪子裏，看鋪子的隻有那個姓穆的夥計。
雲舒和雪樂進門的時候，他正在接待客人，客人比雲舒早一步進門。
那是穿著打扮都比較豔麗的一位夫人，頭上幾根金簪子，垂著長長的流蘇，流蘇隨著她的腳步，來來回回的晃動。
夫人身後跟著兩個侍女打扮的丫鬟，丫鬟的穿著打扮就要素淨的多，臉上脂粉未施，發間也隻有簡簡單單的銀簪子。
隻聽穆夥計熱情的招呼她，聲音中帶著諂媚，“趙夫人，裏邊請。夫人今兒個想看些什麽樣的料子？”
趙夫人扭著身子，微微昂著頭，眉眼上挑，慢條斯理地答：“嗯，你知道的，我每次都挑最好的，把你們這新進的最好的料子都給我看看。”
穆夥計點頭哈腰，“好嘞。我們鋪子裏新進了幾種花色的好料子，您先看著，我這去給您取來看看。”
趙夫人揮揮手，“行，去吧。我先看看這裏還有些什麽中意的。”
“誒，”夥計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夫人，您隨意看，隨意挑，跟以前一樣，我們都會給您最優惠的價格。”
“嗯。”
穆夥計去後堂取他口中最新的料子。
那位趙夫人在所有的布匹麵前打量了一圈，手很自然地劃過那些布匹，像是在挑選適合的顏色和和花色。
雲舒清楚的看見她的手胖嘟嘟的，皮膚很白，保養的很好。
還有，指甲很長，指甲上還塗滿丹蔻。
長長的指甲劃過那些布匹，有些布匹比較糙不礙事。
可有些布匹就比較精貴，尖銳的指尖劃過，會在布皮上留下一個很深的印記，很影響後續顧客的挑選。
雲舒半眯著眼，卻並未上前阻止她。
看穆夥計與她熱絡的情形，這位夫人應該是這裏的常客。
雪樂奉上茶水，“夫人請喝茶。”
趙夫人側臉，上上下下將雪樂打量一番，“你新來的？我以前怎麽沒有見過你？”
雪樂笑著答：“是，我是新來的。”
雪樂不是嚇人，不是丫鬟，自然不用自稱為婢女，或奴婢。
趙夫人打量她一眼，又看了看身後的兩位丫鬟，轉眼間，視線才注意到靜靜站在一邊的雲舒，“你也是新來的？”
雲舒微微頷首，“趙夫人好，我叫雲舒，是布莊的管事。”
“管事？”趙夫人挑挑眉，沒理雲舒，對雪樂揮揮手，“這裏不用你伺候，去吧。”
雪樂恭敬的推開。
趙夫人低垂著眉眼，看著手中的茶盞，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多久，穆夥計帶著幾匹新料子從後麵出來，“趙夫人，這些都是新進的料子，不僅料子好，花色也是進來京城最流行的，您過來瞧瞧。”
趙夫人夫人挑挑揀揀，選了很久，最後也確實挑中了不少。有蠶絲鍛，有花素綾羅，有織錦緞，也有上乘的棉布。
而先前被她用指甲劃過，有傷痕的布匹，她一個也沒有選。
那些被劃傷的布匹，雖然花色都不是京城現下流行的花色，但是質量確實沒的說，都是上好的料子。
挑完了，趙夫人站起身來，“老規矩，直接送到我府上去。”
穆夥計脆聲應道：“好嘞，夫人放心，包夫人滿意。”
趙夫人的視線忽而落在雪樂身上，若有所指的說：“你自己送來即可，我們府裏規矩多，不是誰都可以進的。”
“好嘞，小的一定親自送到夫人府上。”
趙夫人這才滿意的離開，走到門口，她又折了回來，“對了，剛剛有幾匹布，我看著倒是很滿意，隻是上麵好像有些隱隱的劃痕。”
劃痕？
雲舒不動聲色，那些劃痕不是你自己劃上去的麽？
穆夥計立即上前，“您是我們這裏的貴客，今兒個又在我們鋪子裏購買那麽多布匹，這樣，你看上哪些？我都按照半價給您，您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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