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南漳寺之行(四)
雲舒拿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給她,將她換下來的血衣燒成灰燼。
雲舒:“你暫時在我這呆著,這裏一般不會有人來。如果有人來問,你就說你是我的婢女,今日剛從鄢陵縣趕過來。”
趙瀲微微欠身,“多謝姑娘,還不知道姑娘該如何稱呼?”
“不用那麽客氣,你叫我阿穎就好。”
趙瀲身上有傷,加上暗中有人在找她,她不宜四處走動,沒的出去亂跑,去給雲舒也3沒有去別的地方,一下午都呆在自己房間裏。
南瑾半下午才回來,雲舒聽到隔壁房間的動靜後,將趙瀲留在自己房裏,去了南瑾房間。
雲舒將趙瀲的事,一一說給南瑾聽。
南瑾聽聞後,將之前雲舒從田宗元那裏順來的玉牌交給雲舒,“你讓她看看,看仔細了,她所說的令牌,是不是這樣的?”
雲舒將玉牌捏在掌心,那上麵還殘留著南瑾淡淡的體溫,不知為何,雲舒突然覺得那玉牌有些燙手,“你是懷疑這個令牌就是去堵坊的通行玉令?”
南瑾:“是與不是,很快就知道。”
雲舒摸索著玉牌上的蝴蝶紋路,她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簡單,“你說寒潭那邊的秘密,會不會跟下埂村有關?我觀察了一下地形,寒潭的後麵,再往前走,一二裏地應該就是我們上次見到的那個斷崖的下麵,隻是那裏被設置了陣法,還有人看守,一般人無法聯想到下埂村去。我們想要去探個究竟,恐怕不是那麽容易。”
南瑾抬眼看她,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這個地方處處都是陷阱,很危險,你不要擅自行動,否則……”
否則什麽?
否則把她趕走?
還是他保護不了她?
雲舒暗中翻個白眼,撅撅嘴,“知道啦。”
雲舒回到房間後,將玉牌交給趙瀲,讓她辨認,她之前見到別人用的是不是這樣的令牌。
趙瀲將令牌飯翻來覆去的看,最後很肯定的點頭:“沒錯,就是這樣的,不會有錯。不過,好像他們的令牌不都是這種玉質的。”趙瀲眯著眼睛回憶,“好像還有木質的,我見到有人用過。”
木質?
南瑾手上就有一塊木質的,隻是背麵的數字不一樣而已。
看來,不同的數字,或許代表不同的含義。
“趙姑娘!”
“阿穎,你叫我阿瀲就好,不用趙姑娘趙姑娘那麽客氣。”休息了一下午,趙瀲看起來精神多了,“阿穎,你怎麽會有這樣的令牌,難道你……”
“阿瀲,實不相瞞,我二哥哥,之前被人誆騙,帶到了烏溪,隨後就消失了蹤影。我們收到消息後,查了很久,才知道他最後消失的地方是這南漳寺。我和大哥哥想了很多辦法,才弄到這塊令牌,想要親自過來看看,看看我二哥哥到底是不是在這裏,他是否還安好?”說到這裏,雲舒垂下眼眸,渾身籠罩著淡淡的憂傷,“我二哥哥,真的很疼我,我很想他。”
趙瀲看著雲舒,咬著嘴唇,眼中滿是掙紮,“阿穎,不要去,那裏太危險。真的!”
“阿瀲,你放心,我會讓人將你安全的送下山去,至於你的婢女環兒,你告訴我她的特征,我找我二哥哥的時候,也幫你找。如果找到了,我就讓她回去找你,可好?”
傍晚,田宗元和南瑾、雲舒一起用膳,趙瀲呆在雲舒的房間沒有出來,雲舒讓墨春悄悄給她送過去。
用膳完畢後,南瑾慢條斯理的問:“田公子,這裏夜間有沒有什麽好的消遣?”
田宗元一愣,“夜間消遣?李公子,你說笑了,這裏是寺廟。”田宗元的視線在南瑾和雲舒身上轉了一圈,解釋道:“因為這裏經常會有女香客留宿,怕打擾到到香客們休息,廟裏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廟門關閉後,除了夜間正常巡邏的僧人,其他僧人隻能呆在房裏,不得隨意走動。況且,這山間也會有野獸出沒,誰會大晚上的在外麵溜達?要說消遣,也隻有香客們自己找樂子。”
雲舒挑眉,斜眼看他,“真的?”
田宗元肯定的點頭,“當然是真的。再說,來上香的人,都是帶著誠意來祈願的,又有誰會在菩薩的眼皮子底下尋歡作樂,那不是打擾菩薩的清淨麽?”
雲舒低頭看著掌心的玉牌,隨後將玉牌在手中轉的飛快,那速度,感覺那玉牌隨時都會從她指尖脫落,甩飛出去,“可是,我聽到跟田公子你說的可不一樣啊?”
田宗元盯著雲舒之間的玉牌看了好幾眼,那是雲舒之前從他身上取走的玉牌,暗中咽了一下口水,手指無意識的蜷縮一下,“李姑娘說笑了,在下還真的不知道。”
雲舒俏皮的一歪頭,“好吧,既如此,那田公子,你回去吧,我跟哥哥我們自己去找樂子消遣,慢走不送。”
田宗元僵硬的扯動嘴角,勾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那……那我……我還是陪著吧,說到找樂子,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或許……或許,可以讓李姑娘玩的盡興。”
雲舒懷疑的看著他,眼珠子轉轉,而後勉強的點點頭:“你可別蒙我啊!要不然……”
田宗元立即道:“不會,自然不會。那我先去準備一下,馬上就來。”說著就起身,急匆匆的走了。
“準備?準備什麽?”雲舒呢喃,她看向南瑾。
等到要出發的時候,趙瀲找了過來,“阿穎,我仔細想過了,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畢竟我在那裏呆過一段日子,比你們熟悉一些。”
南瑾與雲舒對視一眼,很幹脆的回答,“好。”
南瑾的聲音低沉,帶著淡淡的疏離和冷漠。
趙瀲這才發現屋裏的南瑾,第一眼被他的氣質吸引,他懶散的坐在那裏,雙腿自然彎曲,雙手自然的搭在腿上,慵懶清貴,像一隻高貴的貓,顯然不是平常人。
很快她就發現了南瑾臉上那猙獰的疤,那疤痕貫穿他整個半邊臉頰,硬生生的破壞了整張臉的美感,要是沒有那條疤,此人應該是她見過的長的最好看的男人。
不過她也隻是最開始被嚇了一跳,很震驚,眼神中卻沒有嫌棄和鄙視,或者害怕。
雲舒甚至從她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隱隱的驚豔。
“這位是,阿穎的大哥?”
大哥?
雲舒道:“沒錯,這位是我大哥,你跟我一樣……”
南瑾卻突然打斷了她,“鄙人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