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南漳寺之行(一)
“哥哥?”
雲舒一雙大眼睛,就那麽眼巴巴的看著南瑾,長長的眼睫毛不停的上下扇動,感覺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或許下一刻眼淚花就要冒出來了。
南瑾不為所動,勸說道:“田公子剛剛不是說了麽,南漳寺比較遠,山路不好走,如今天色已晚,田公子還說那邊晚上可能會遇到野獸,很危險。”
“可是……
“穎兒!”
南瑾說話依舊溫和,隻是眼眸溫涼,麵容微冷,臉上那道醜陋的疤痕透著淡漠,給人冰冷的感覺。
雲舒不敢再說話,而是微微低著頭,淡淡的說了一句:“哦。”
田宗元在一邊暗暗觀擦著,總以為這位李公子是寵妹無下限,如今看來,他並不如表麵那般溫和。他的疏寡和淡漠,都是深藏在骨子裏的。
也是,否則,他又這麽會栽在著兄妹二人手上。
田宗元除了橫行霸道,在飲食上還是略有研究。
他推薦的都是上好的菜色,所有菜上桌,色香味俱全。
玩了一下午,雲舒也著實有些餓了。
隻是剛剛被哥哥訓斥,她吃飯的性質實在不高。
用膳時,雲舒終於取下了麵紗,田宗元終於見到了雲舒麵紗之下的真容。
怎麽說呢?
一言難盡。
帶著麵紗的雲舒,氣質靈動,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會說話,非常吸引人。任何人見到那雙眼睛都會以為,麵紗之下的即使不是傾城容貌,怎麽的也是小家碧玉啊,隻是眼前這張臉,未免太普通了吧。要是把她丟在人群中,誰會知道她是誰啊。
雲舒的臉做了一點簡單的易容,隻有很平凡的容顏才不會被人記住。
飯後,雲舒以想要去街上逛逛消消食為借口,先行離開了。
田宗元望著雲舒的背影,“李公子,令妹她,沒事吧?”
“無礙。小姑娘,使性子,一會兒就好了。”
“哦。”
“南漳寺之行,還請田公子費心了。”南瑾用膳向來量少,今日也是淺嚐輒止。
田宗元笑笑:“李公子言重了。”
幸好,幸好這位李公子沒有立馬要求他去南漳寺,他還有時間給那邊傳信。
入夜後,田宗元再一次身穿夜行衣,悄悄出了府,去了郊外的那個農家小院。
“昨日不是說了等我消息的嗎?怎麽現在就來了?”
田宗元解釋道:“他們明日就會去南漳寺。”
那人一愣,“這麽快。”
“今日她從比人口中聽聞,南漳寺的菩薩很靈,想要去求財源滾滾。”
黑衣人沉默半晌,呢喃道:“女孩子家不應是應該求好姻緣麽?”
田宗元將今日在堵坊發生的事,一一轉述給黑衣人聽。
黑衣人聽後,冷笑一聲,“既如此,就帶他們去吧,去了有木有命回來,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是。”
於此同時,南瑾懶洋洋的坐在窗子邊的藤椅上,白皙如玉的手指上捏著一顆黑色的棋子,他麵前擺著一副棋盤。
墨春站在他身旁,“田宗元出去了,我們的人跟上去,發現去了城外的一處農家小院,怕驚動對方,我們的人沒有靠太近,田宗元走了以後,從農家小院裏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那人武功甚好,輕工更是厲害。我們的人,沒有追上。”
南瑾將手中的棋子輕輕落在棋盤上的某一處,“傳信給岑夏,讓他帶著雁南飛秘密入城。另外,傳信給傅平兮,按計劃行事。”
“是。”
南瑾:“雲舒姑娘那邊如何?”
墨春:“雲舒姑娘去了尋芳閣,點了璿惜姑娘。”
南瑾嘴角微微勾起,搖搖頭,神情中帶著淡淡的情緒,看不出來他心底在想什麽。
“對了,那位縣令,查過了嗎?”
墨春:“查過了,目前看來,他本人沒什麽問題。”
南瑾淡笑:“那就是他身邊的人有問題了?”
墨春:“他的夫人,也就是田宗元的姐姐,有問題,是奸細。”
南瑾一手托著腮幫子,“通知下去,明日在我們前往南漳寺的路上,一定要把忘白先生被抓的消息,傳到對方耳朵裏,時機要把握好。”
“是。”
鄢陵縣
傅平兮在下半夜的時候,就收到了南瑾傳來的消息。
天剛剛大亮,就有兩則消息在城裏悄悄流傳。
一:望江樓的說書先生忘白被官府抓了,因為官府懷疑他是殺害陽嶽峰的幕後主使,且目前已經有證據直接指向他。
二:京城來的欽差達成刑部侍郎傅平兮前日聽縣令大人說下埂村鬧鬼,鬧的人心惶惶,擾得周圍的村民不得安生。為了還村民一個安生的生活環境,傅大人今日要帶人去下埂村驅鬼。
這兩個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很快得道了鄢陵縣的每一個角落,鄢陵縣的民眾一大早就被這兩個消息震的頭暈眼花。
忘白先生,那是誰啊?
鄢陵縣誰會不知道他,會沒有聽過他說書,忘白先生在望江樓說書十幾年,已經成了望江樓的招牌。不過前些日子,望江樓就被官府包圍,或許就是為了抓住忘白先生。
有人同情,有人歎息,有人噓唏。
至於下埂村鬧鬼的事,鄢陵縣更是無人不知,這件事已經鬧了很多年。官府也曾經插手,但每次都傷亡慘重,福袋價巨大,一直沒有解決。
一大早,眾人就看見,一輛轎子從衙門裏出來,早晨的微風吹起車簾,能清晰的看見傅平兮的側臉。
轎子旁邊跟著騎著高頭大馬的新科狀元林景西,以及縣尉梁誌成。
其後跟著一隊近三十人的官兵,這些官兵,或許是因為要去捉鬼,顯得異常興奮,即使是行人也能感覺到他們身上的戾氣。
隊伍之中,還能看見有些衙役手中拿著紙錢等喪葬之物。
縣令餘光義站在衙門口,親自目送傅平兮。
烏溪縣
今日雲舒起的很早,田宗元剛到他們下榻的客棧,就看見雲舒已經坐在大堂裏等他了。
大堂裏,也有人在小聲議論。
“忘白?你聽錯了吧?怎麽可能是忘白呢?”
“是真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不好,不肯能,我曾經聽過忘白先生說書,說的可好了,而且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書生啊,他這麽會跟……有仇。”
“噓,小聲些。”
“就是。”
“快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