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雲若的算盤
“你既然在屋裏，你娘和別人打架的時候，你怎麽不拉著點？”
“爹！”雲淺抬眼看他，眼睛裏閃爍著淚花，點點晶瑩，“不是我不上前勸，也不是我不上前拉，隻是我……我……爹，你也看見了，娘和王大嬸都是平日裏做活的一把好手，她們手上力氣大，那時候又都在氣頭上，看看娘身上的傷就知道當時的場麵有多麽激烈。爹你覺得我要是上前拉架的話，我現在會是什麽樣？如果，我的臉不小心被傷到了，爹，你不心疼麽？”
陸運發見她淚珠盈滿眼眶，隨時都會掉下來，臉色也微微蒼白，估計也被今日的事嚇額不輕，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做後隻能拍拍她的肩膀，“是爹考慮不周，你去看看你娘吧，傷了就上點藥，看看還需要什麽，家裏沒有藥的話，就去買。天色也不早了，雲若知道孩子們喜歡吃什麽，讓雲若去準備晚飯吧。”
“好的，知道了，爹，爹，你也累了，坐下休息會兒吧，我去看看娘。”雲淺破涕為笑，轉身進了屋。
隨後，陸運發坐在院子裏的門檻上，眼睛望著遠方，一句話也不說，黃昏的暗沉，落在他臉上，模糊成一片，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晚上，陸家人圍在桌子旁邊用飯。
李蘭芝雖然下午才跟被人打了一架，但是一看到兩個小外孫，什麽氣都沒了，晚上雲若親自下廚，做的都是孩子們喜歡吃的菜，李蘭芝不停的給兩個小家夥家菜，輕聲細語的囑咐他們慢點吃，多吃點。
雲若咬著筷子，半天不動作，衣服心不在焉的樣子。
“雲若，怎麽了？怎麽不吃啊？你在想什麽呢？”李蘭芝手指在雲若麵前的桌子上點點。
“啊？哦！”沉思的雲若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把拉幾口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飯後，雲淺帶著兩個孩子在屋裏玩，雲若將李蘭芝和陸運發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雲若，你怎麽來？有什麽話，你就說，幹嘛這麽神神秘秘的？”看著雲若的舉動，李蘭芝不有的笑道。
“娘，那個……我想跟你們商量個事。”雲若在心底打了一番草稿後，這才說道。
李蘭芝：“什麽事？你說。”
雲若：“爹，娘，雖然王大嬸今日的話不好聽，但是我想她說這話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她說在街上碰到二妹妹，且兒妹妹臉色蒼白，旁邊的人還說她病了，說不定真的病了呢！”
李蘭芝：“所以呢？”
雲若：“我是這麽想的，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二妹妹真的生病了，是不是應該把她叫回來，我聽說那些貴人們都規矩多，她這樣一個生病的人在，在跟前伺候著，不合適吧。可是，她這份工，待遇好，可遇不可求，我們也不能因為二妹妹她生病不上工，就把這這麽好的機會讓給別人不是。爹，娘，你們也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東仁現在又不能幹活，他還藥吃藥，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我不想辦法出去掙點錢，這以後的日子該怎麽過啊！”
“所以，我就琢磨著，端茶倒水，灑掃這些粗活我還是能幹的，要不就把兒妹妹叫回來，我替她去上工吧。”
李蘭芝和陸運法發對視一眼，雲若現在的情況也實在不樂觀，女婿女婿賀東仁還躺在床上，瞪著拿錢買藥治病，兩個孩子也還那麽小。
陸運法遲疑的問道：“可是，你能行麽？雲舒跟你不一樣，雲舒她……她腦子轉得快，手腳利索……”
雲若打斷他：“爹，你的意思是我不入雲舒麽？怎麽說我也比她大一些，見過的事情也比她多，不就是端茶倒水，做些簡單的活計麽，她都可以我怎麽不可以了？”
陸運發被說的一噎，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李蘭芝很心疼大女兒，“可是，如果你去上工了，你婆婆那裏……”
雲若立即道：“我還不是為了掙點錢，東仁那樣，我能怎麽辦。”
李蘭芝回首，看看正在屋裏玩耍的兩個小外孫，“那孩子們怎麽辦？淺淺要上學堂，肯定是沒時間幫你帶著，我跟你爹，這，半夜三更的我們就要出去送豆腐，這……”
“王大嬸不是說在街上看到二妹妹了嗎？說明二妹妹還沒有病的連路都走不了，她回來養病，順帶幫我看著，孩子們聽話，不礙事的。”
李蘭芝想想，有道理。
陸運發怎麽想都覺得這事不妥，不說別的，衙門裏的官老爺會同意讓雲若去替換雲舒嗎？差事要真那麽好，真那麽容易，也不會平白無故落到雲舒頭上，雲若真的可以麽？
但，作為父親，他不能說自己的孩子不好，特別是她現在這樣的境況，他不忍心潑她冷水。
叫陸運發沉默不語，雲若一位父親不同意，立即又說：“爹，你不是最疼雲舒了嗎？雲舒病了，你忍心讓她繼續幹活麽？就讓她回來休養休養，等身子好利索了，再去不就好了嗎？”
到時候，官老爺還會不會要雲舒，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說到雲舒，陸運發終於點頭同意，“行，你去試試吧。”
雲若又道：“爹，要是我親自去，別人不認得我，肯定會將我掃地出門的，不然……不然讓雲舒回來一趟，我們再跟她說明情況，讓雲舒幫著去官老爺那裏說說，雲舒是熟人，加上不是還有那個梁亦宣梁公子在嗎，也可以讓雲舒讓他幫幫忙，肯定沒有問題的。”
李蘭芝聽著，覺得雲若說的很有道理，畢竟熟人熟麵，這事**能成。
以後，雲舒要是想再次進入衙門上工，就再請梁亦宣幫著說項說項，又有雲若在一邊幫忙，這樣的話，說不定姐妹兩人都可以進入衙門上工，這樣她走出去也忒有麵子。
想通這些，李蘭芝很是爽快的答應，“行，明日一早你就去一次縣衙，把雲舒叫回來，就說我跟隔壁的王大嬸因為她的事，打架了，讓她回來看看，到時候，我再跟她說道說道。”
雲若笑了，抱著李蘭芝的胳膊，“謝謝娘，娘真疼我。”
李蘭芝一點她的額頭，“你呀，都是孩子的娘了，還在娘跟前撒嬌呢。行了，趕緊去收拾了，我跟你爹還有好多事要忙呢。”